第一步,尋找合适的代替對象。
怎麽樣才是合适?
第一,遊戲時間合适,也不是越長越好,但至少要符合所需。第二,心神不能太過敏銳,越遲鈍越好,以方便欺瞞。第三年紀越小越好,最好是沒成年的,因爲沒成年,玩家意識和肉身結合還不穩,容易被取代。
找到這個人之後,就開始第二步:調查。
調查這個對象周邊所有人際關系、成長環境,這時候,選擇對象年紀小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對方經事少,容易調查,也容易瞞騙。
調查清楚之後,就是第三步:僞造
通常情況下,是僞造一個類似的虛拟環境,供給被替代的玩家去體驗。同樣對方未成年的好處就出現了,因爲未成年,世界觀還不穩,人生很多事都沒經曆。
試問哪個孩子會想到以後會結婚生子?會想到自己的身體變化?回想到自己莫一天會死?
肯定沒有。
這就給賊很大的自由發揮空間,即使營造的虛拟環境有破綻也不擔心被識破。
虛拟環境弄好之後,就是第四步:取代!
“趁對方将死而未死,意識開始脫離肉身那一刻,發動替身術取而代之,同時将對方意識引入僞造的虛拟世界,不讓背取代者發覺異常。這就是替身術的精髓。”
大河邊,一個頭上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笑眯眯地對着顔色發黑的河水自言自語。
這小女孩正是已經替代成功的梅雅,她對面的河水中,蘇恪身體半浮在水中,滿臉都是受教的表情。
達者爲師,雖然梅雅隻是個小賊,但就是比他厲害,經驗也極其豐富,操作手法熟練,從确定這小女孩爲目标,到最終成功替換對方意識,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纰漏,值得佩服。
“現在,我還有最後一些替身術的要點要提醒你。”小女孩臉色變得鄭重起來。
“您說。”蘇恪認真聽着。
“在你發動替身術之前,無論如何都要記住要低調,比如我們眼前這條叫‘烏江’的大河,他在潛伏者世界中其實是有主的,主人叫烏伯,是一個以蛇身入《道》的賊,他有傳承,如今應該修成了蛟身,道行很高,絕不能去招惹。”
“蛟?”
“嗯,是黃龍真人留下的傳承,所以,這個烏伯其實是一個法賊。”
蘇恪聽的心中一震,當他是術士的時候,對法賊這種存在的形容就一個詞,那就是‘恐怖’,但現在,這麽一個恐怖存在竟然就是自己所在的河流的主人,由不得他不心生涼意。
“安啦,法賊沒那麽恐怖。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會主動挑釁。法賊的道行也有高低,那些道行低的,碰上高階術士也都是避着走的。而據我所知,烏伯雖比你我強大,但在整個潛伏者圈子裏,他也算不得什麽大人物。就說江河水族一系,烏伯之外還有水侯、水公、長江龍君,四海龍王等等,到了四海龍王那個級别,法力已能通天,那才是真正值得仰望的人物。”
蘇恪聽得心生向往,他緩緩呼吸,努力平靜自己澎湃心緒:“天下之大,強者輩出。不過我們還是小人物一個,還得小心翼翼啊。”
“正是如此。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梅雅臉現微笑。
到現在爲止,蘇恪算是真正學會了替身術,梅雅這個領路人不可能引導他一輩子,之後他也該自己走了。
走之前,他心中忽然一動,問道:“還有件事,我想打聽一下。”
“你說。我知無不言。”
“你也知道我的過往。我在滁縣遭遇了一個法賊,那賊将我打落九幽黃泉,差點魂飛魄散,實在是深仇大恨。但到目前爲止,我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你不要說,我明白了。”梅雅臉色凝重地打算了蘇恪的話:“那個法賊,我大緻知道他是誰,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我隻能說,他的修爲通天徹地,你現在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通天徹地?怎麽個通天徹地法?”蘇恪心情也沉重起來。
“剛才我說四海龍王值得仰視,但四海龍王遇見他,卻隻是四條泥鳅。這不是我胡說,有事證明。百年前,東海龍王有一子侄惹惱了他,當場就被他殺了,神魂都沒放過,東海龍王屁都沒放一個,你明白了嗎?”
“......”蘇恪無語。
“你現在不要去找他,連動作都不要做,想都不要去想這件事。你要做的,就是盡力地提高自己的力量。若有朝一日,你的力量也能壓得海龍王俯首稱臣,而你還能看的起我的話,我會告訴你他的名字。不過,如果真到那時,想必你自己也知道了,呵呵。”
對方這一番話是金玉良言,蘇恪記在了心裏,他對梅雅躬身作揖:“我明白了。今日先謝過,我蘇某人若有騰達之日,必不忘梅小姐今日之恩。”
“有你這話,我就滿足了。去吧。”
蘇恪便對岸邊的小女孩拱了拱手,随後就潛入河水之中離去。
這條河叫烏江,沿烏江往上遊回溯一百公裏有一條叫汕水的小河,汕水是南北之向,往北五十裏就流經滁縣。
滁縣就是蘇恪的目的地。
他潛入河水深處,一路逆流而上,因爲是逆流,速度快不起來,因爲有許多河段水不夠深,爲了安全,他隻能晝伏而夜出,一夜隻能遊出一百裏,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他才到了汕水河。
汕水河裏的水更淺,最深不過五米,眼看就要天亮,而天上半點雲彩也看不到,蘇恪知道第二天必然又是一個豔陽天。
沒辦法,蘇恪隻能尋找地方藏身。
他沿着河水一路找,忽然眼睛一亮,在河邊看到一棵至少三人合抱粗的大樹,樹冠一半探出河面,河底下則是一墨綠水潭,水至少有三四米深。
這水潭正是一極佳避難所。
蘇恪遊過去,潛到水底躲着。剛躲好不久,太陽就躍出了地平線,即使是在水底,蘇恪也能清晰地感到在陽光照亮世界的那一刹那,整個世界的陽氣就猛地一振,瞬間就提升了好幾倍。
“太陽太陽,果然是陽氣之源,太陽真火過處,一切陰寒之物都無法抵禦,這力量實在是恐怖啊。”
太陽是天地至力的一種,蘇恪從未想過對抗,他心中隻有敬畏。
就這麽靜靜地在水底躲着,原本,蘇恪以爲自己躲上一天也就完事了,但到傍晚的時候,河邊卻來了人。
先來的是一輛馬車,車上有馬車夫和一對年輕夫妻,那年輕男人做書生打扮,二十剛出頭的年紀,腰間還系着一把劍。
後來的是一夥強盜,強盜撲上馬車,那書生竟然抽劍與之搏殺,還傷了一人,但終究寡不敵衆,一通厮殺後,車夫被殺,書生腹部也中劍倒地,強盜們擄走了女人和金銀錢财。
白日裏,蘇恪不敢出來,一直等待太陽落山,他才從水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岸邊一片狼藉。
馬車倒在路邊,馬兒被搶了,車夫心口中了一刀,已經死透,書生肚子中刀後,卻爬出了十幾米,正靠在樹上一動不動。
“嗯?這書生好像還剩一口氣......不對,這人命不該絕,還有五十年陽壽!”
蘇恪用了‘天眼術’,這是賊術,也經過遊戲系統,但卻不會被天庭看見,是梅雅教的。
當日孫思邈也能看穿人陽壽,之所以引人震驚,是因爲他是普通玩家身份,如果是一個賊,觀人陽壽再普通之過了。
“作爲替身,這秀才實在非常不錯,唯一不足就是年紀有些大了,但這也正是他的優點,如果是一個小孩,我還得等他長大才能辦事,實在太慢。現在時間太緊,沒時間調查他的生活環境,更沒法僞造出近乎真實的虛拟世界讓他好好呆着.......嗯,我爲什麽一定要僞造真實世界?我僞造一個死後的地府世界,讓他以爲自己已經死了?等我借用完了,再讓他從地府還陽不就好了?”
蘇恪眼睛大亮,他從來不是死闆的人,他和梅雅不同,梅雅隻能靠替身術進入遊戲,所以必須無比謹慎,以免被人抓住破綻。
而他卻隻會用一次,就算用這法子之後,對方退出遊戲之後可能會發覺,但那時候遊戲已經過去五十年,他相信自己修煉天機卷五十年時間,不愁沒辦法應付這小小的後遺症。
這麽一想,蘇恪就決定附身:“既然對方有五十年陽壽,命不該絕,呆會肯定有人來救,我得抓緊了!”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