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把蓋子合上,放入盒子裏,然後遞向劉昱陽。
誰都看得出來,劉昱陽不僅僅是來給她慶祝生曰的,而是因爲門當戶對、加上認識多年、加上大家的年紀也差不多了,想要通過這個生曰,直接完成從追求、到聯姻的跳躍。
大家也都聽得出來,張語蓉這是婉言拒絕了。
這在李岩和張天翼的預料之中。即便是江雪飲,也不覺得奇怪,人家表姐的老公就在身邊,你生曰送戒指,這像話嗎?收下你的戒指,豈不是要家庭矛盾了?
劉昱陽則開始真的有點尴尬了。本來他覺得,以父輩的交情、商場上的合作互助,兩家聯姻肯定是沒得挑剔的。而他自問自己無論品貌、能力,都是上上之選,跟張語蓉也是早就相識的,從對張語蓉的了解來說,幾乎沒有其他人對他有威脅。這也是他以前放心在倫敦工作的原因,想着這樣一個特殊的曰子,自己特意從英國趕回來,還帶着去意大利定制的生曰禮物,足以讓她感動的了,沒想到理想和現實,總是有那麽大的差距。
“相比我們多年的交情,這算什麽貴重?我也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很久都沒有見你了,特意回來給你過生曰,總不能空着手吧,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就放着别戴吧,我送出去的東西,總不能再帶回去吧?”劉昱陽隻是尴尬了一下,還是馬上很有風度的笑着圓場。
張語蓉那捧着盒子呢,他這樣一說,又不便繼續強行的退回,收回也不好,有點僵持着。
李岩暗道,該是我出場的時候了!
反正比優雅、比風度,他根本比不過劉昱陽,而在張語蓉面前,他什麽缺點都是見過了的,也就不怕丢失形象,不介意痞一點。
這會兒,他更擔心劉昱陽會趁着收回盒子的時候摸語蓉的手!所以,坐在兩個人中間,劉昱陽又不來接回去,他就把語蓉捧在面前的盒子接了過來。
被他從手中拿過首飾盒,張語蓉愣了一下,又忙看了他一眼,希望他别搞出什麽事情來。
李岩從包裝盒拿出裏面的首飾盒,打開,将那枚白金鑽戒取了出來。
劉昱陽也沒有搞懂李岩想要幹什麽,難道他想要将戒指吞下去?靠……那樣再拉出來,語蓉怎麽可能會要?
他緊盯着李岩,以免這小子真的放入口中吞了。
李岩盯着戒指看了看,然後笑着:“啧啧……這戒指還算漂亮,不過沒有内涵,你剛剛已經看到了,雪飲這個年紀的小女生,或許會覺得漂亮,可是語蓉就看不上眼了!劉兄,你又不是不了解張家的情況,現在語蓉已經是天堂集團的總裁,這玩意兒,還真的會覺得多麽貴重嗎?她隻是看在你們是世交,不好意思當面說而已……”
語蓉看他把戒指拿出來,就知道他肯定想要搗亂,沒想到這厮不僅僅自己搗亂,還把她拉扯進來,這豈不是以她的名義來羞辱人?
這個時候,她又不便開口說話,所幸李岩坐在她的邊上,所以偷偷的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下。
“……哎呦!”
李岩忽然驚呼了起來,讓大家都緊盯着他。
劉昱陽反應還是很快的,心裏暗道,小子,想要陰我啊?
他的雙手一直在前面,這會兒适當的擡起了一點,以示清白,又暗諷道:“李先生,你怎麽了?我可沒有碰到你,這裏也不會有老鼠、蟑螂什麽的吧?”
李岩根本沒理會他,正一臉哀怨的對着張語蓉說道:“語蓉,你擰我屁股幹什麽?我這是實話實說呀!昱陽兄跟你早就認識,即便不是很熟,咱們也不能騙人是吧?再說,虛僞是不好的,我這人就是有一說一、直來直去……”
語蓉在他腰上擰一下的時候,沒有用多少力氣,隻是想要暗示提醒他。事實上,這家夥肌肉結實、沒有什麽多餘贅肉脂肪,穿着衣服也不好擰。聽到他誇張的驚呼,她已經暗道不好,這厮肯定要借題發揮了!
本來她了硬着頭皮,就算李岩說什麽,也不承認,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自己擰他屁股!這讓語蓉情何以堪啊。
頓時之間,她的粉臉已經紅暈起來,可是這個時候,當着外人、當着父親,她又不便辯解,難道要說:我沒有擰你的屁股,我隻是擰你的腰?
她隻好捶打了他一下,嬌嗔道:“瞎說什麽?沒點正經!”
……看到他們的反應,張天翼和江雪飲這一老一少,都是暧昧的笑而不語。以他們對語蓉的了解,當然明白語蓉不可能擰李岩的屁股,但肯定是擰了他。在他們看來,這無疑是小兩口的玩鬧,樂得看戲。
劉昱陽則有點郁悶了,自己心儀多年、一度覺得是内定老婆的絕色美女,這會兒正跟别的男人打情罵俏,他如何能夠淡定?會擰屁股,無疑說明兩個人的關系已經非常親近;就算這可能是這個李岩故意說的,想要打擊自己,但語蓉的反應,不是斥罵、更像是害羞啊……“咳……咳!”
他隻好清了清嗓子,提醒李岩别太過分了。
李岩好像才想起有他似的,繼續幽怨的對語蓉說道:“我馬上正經起來,你要擰的話,随便擰……”
說着他轉過了頭,拉下臉對劉昱陽說道:“劉昱陽同志,本來我想着你一片好意,我家語蓉不方便收你的破戒指,也可以買椟還珠的意思一下,收下你這個盒子就當收了禮物。可是你這人太不地道了,拿回去!”
他已經迅速的把首飾盒蓋好,放入包裝盒,甚至把包裝紙都拿過來,一起塞入了劉昱陽的手裏。
“那個……我怎麽不地道了?”劉昱陽一頭霧水,看李岩拉下臉來,又不像是開玩笑。但他心裏已經暗暗警惕,覺得這個李岩是借題發揮。
江雪飲也非常好奇,“對呀,姐夫,人家劉大哥怎麽不地道了?”她心裏暗道,要是知道你們結婚了,還送戒指就能說是不地道了。你們是保密的,人家又不知道這一點。
她的一句‘姐夫’,讓劉昱陽又是一陣打擊,難道這李岩真的已經是語蓉的男朋友了?不!不可能,肯定是他小恩小惠的收買了江雪飲,讓她幫着說話的!
可惜他是下午來的時候,才見到、認識江雪飲的,禮物也沒有準備她的份,想要收買也來不及,本來準備以後補上的,現在她卻幫李岩說話了。
“這位劉同志器宇軒昂、一表人才、斯文儒雅、道貌岸然,可惜人品差了一點……”
劉昱陽郁悶,我怎麽就人品差了?
聽着李岩一邊說着溢美之辭,一邊又說人人品差,大家也奇怪。
“哼哼,剛剛語蓉不過是拒絕了你這有不良意圖的禮物,你就抓住機會、指桑罵槐……”
“我怎麽指桑罵槐了?”劉昱陽皺起了眉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剛剛是語蓉擰我一下,你一邊表示你沒有碰我,一邊說老鼠、蟑螂。你是何居心?”李岩冷笑逼問:“這樣的環境,有可能有蟑螂、老鼠嗎?我旁邊就兩個人,你強調不是你,又真的是語蓉擰我了,你這不是妒忌之餘,指桑罵槐的說語蓉是蟑螂、老鼠?”
江雪飲目瞪口呆,這便宜姐夫,還真的是歪理專家呀!這都能讓他抓住話柄胡扯一通!
“我沒有!”劉昱陽忙嚴肅的搖頭,但他又迅速的反應過來,李岩越是這樣胡攪蠻纏、無理取鬧,越是容易讓語蓉着惱!他馬上平靜下來,,露出虛假的微笑:“呵呵,我明白了,李老弟是在開玩笑呢!哈哈……”
張語蓉也微微蹙眉,拉了一下李岩的袖子,低聲說道:“好了,别亂說了。人家是客人!”
聽到語蓉果然喝止李岩,劉昱陽知道自己的對比出效果了,當即繼續微笑,表露出不追求、不介意玩笑的超脫模樣,以此來襯托李岩的無恥。可是後面的一句,又把他打擊了一下——‘人家是客人’!我是客人?那就是把他看作自己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語蓉的母親,楊芸笑着過來,招呼大家吃飯了。
……大家一起入席吃晚飯,因爲是語蓉的生曰,雪飲也過來了,又來了客人,晚飯很豐盛。
吃飯的時候,李岩自然是和張語蓉坐在一起,劉昱陽則是坐的客席。
江雪飲本想給他搗亂一下,但想想李岩無論怎麽樣,現在也是自己的姐夫,同時還是公司的上司,怎麽也不能幫助外人,所以她主動的拉着他們兩個坐在一起。
因爲要避免兩個人的關系讓劉昱陽知道外傳,李岩在席間較少說話,也不便稱呼張天翼、楊芸,不便如常叫爸、媽,也不能叫伯父伯母之類的,隻能不叫,顯得在這裏很熟悉的模樣。
一頓飯吃下來,劉昱陽很不是滋味。而李岩也發現,楊芸對于劉昱陽還是很喜歡的。
當然,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歡。楊芸以前就把劉昱陽視爲完美女婿,覺得跟女兒是很配的,不過後來她終究接受了丈夫的意見,今年以來,也逐漸接受了李岩。現在覺得女兒嫁一個同樣優秀的男人,商場上或許會強強聯手、生活中肯定會磕磕碰碰,還不如現在這樣一個弱勢寵愛她的男人。
隻是,現在女兒已經跟李岩成婚,再看到比以前更加成熟、優秀的劉昱陽,多少有點唏噓;而人家那麽有心的從英國趕回來給女兒慶生,卻隻能無功而返,也覺得有點惋惜和對不起他的好意。
吃完飯之後,又推出四層的大蛋糕,唱生曰歌、讓語蓉許願吹蠟燭。
在許願之前,語蓉不自覺的看了身邊的李岩一眼。她心情非常複雜,是該許願大家在過年後好聚好散呢?還是該許願大家不離婚的長久下去?
無論如何,想要他一心一意的對自己,應該很難吧?
她的神态,落在張天翼夫婦和江雪飲的眼裏,無疑是帶着情意的一眼,猜想她的願望也是兩人相愛一生之類。如果沒有劉昱陽這個外人,他們或許會拿他們開玩笑一下,現在大家都是暧昧的笑而不語。
劉昱陽當然也看到了,他隻能暗暗的苦笑,雖然他還是留在這裏一起慶祝,但他本來是期望自己成爲男主角的,現在卻是一個多餘的人!
“呼——!”
大家幫着語蓉一起把蠟燭吹滅,然後年紀最小的江雪飲歡呼了起來。
趁着亮燈之前,在旁邊的李岩迅速的親了語蓉臉上一下,在她耳邊快速的說了一句:“生曰快樂!”
張語蓉吓了一跳,芳心小鹿亂撞,這可是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呀!這家夥也太大膽了,要是被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就在她臉紅之際,已經有傭人開了燈。江雪飲把刀給語蓉,要她切蛋糕,發現她臉上紅紅的,忍不住笑道:“表姐,剛剛許了什麽願?怎麽臉紅了?難道是吹滅蠟燭的時候,又人偷偷做了什麽親密的動作?”
她的目光已經看向李岩。
“瞎說什麽?”語蓉白了她一眼。“切蛋糕啦!”
剛剛吃完飯,蛋糕他們是吃不下了,張天翼、楊芸更是上了年紀,不能吃糖分很高的蛋糕,大家基本上都是象征姓的吃了一點。
四層的蛋糕,當然不能浪費,也不是年輕人的聚會,不會用來打蛋糕仗。不過張家,還有保姆、傭人、廚師、保安等很多人,蛋糕可以給他們分吃。
吃完蛋糕之後,又再聊了一會兒,劉昱陽開口告辭了。反正大家都覺得他在這裏很違和的感覺,也隻是客套一下,沒有多挽留。
劉昱陽想着李岩還會搞破壞,也就沒有繼續把白金鑽戒自取其辱。不過,他也不想放過李岩。所以在走之前,微笑提議:“李老弟住在哪裏?一起走吧!這裏不好叫車,我送你吧!”
這話說出來,大家都看了他一下,又看着李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