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聽到陸行安問了是哪一家醫院,病房在幾樓,她不由地心裏一緊,怕他會來。
鄭啓森挂斷了電話,并沒有說陸行安到底來不來。
周沫馬上站起來說:“鄭老闆,我兒子馬上就要放學了,我得先去接孩子。”
“你怎麽走?”鄭啓森拿起手表看了一眼時間,然後作勢就下*。
周沫讓他别動,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睛說:“這傷無礙,我本也沒打算住院,醫院空氣太差。”
随即他做出一副很嫌棄醫院環境的樣子。
辦理手續總共辦理了二十幾分鍾,周沫頭疼,算計着接兒子的時間,不放心孩子回家自己在樓下下車站着等大人,遇到壞人怎麽辦?
以前周沫不覺得這種情況可怕,後來她看新聞,竟然還有人光天化日敢抱起别人家的孩子轉身就走,簡直猖狂。
周沫最後隻得打給老師,麻煩老師把孩子先扣在學校,等媽媽去接了再走,保證半小時之内肯定到學校門口。
鄭啓森讓他司機開車來醫院接他,辦完手續時司機到了。
鄭啓森下樓,周沫照顧着他下的樓,比如按電梯的按鈕,要她幫他按,他的手臂一擡起來恐怕會扯動肋骨處的皮肉,而他卻是故意爲難周沫,偏不用另一隻手按按鈕。
周沫欠他一個人情,隻得效勞。
兩人到了醫院外面,鄭啓森讓她把他扶去公司那輛車的方向。
司機下車,立馬殷勤地打開車門,詢問了兩句老闆傷勢,卻瞧見老闆心情似乎大好。
鄭啓森轉頭看着周沫,目的性的視線盯着她白淨的臉:“你先上車。”
“不用了鄭老闆,這裏外面有公交車,特别方便,今天謝謝鄭老闆了。”周沫還扶着他,努力笑的說。
鄭啓森眉宇間似是有些不悅:“送你一程,這似乎沒什麽特殊目的,我的車快,周小姐何必拒絕我的一番好意?”
周沫心裏是十分不願意的,但鄭啓森這樣說了,好像是在指責她不知好歹一樣。
周沫點頭,先坐了進去。
鄭啓森笑了笑,彎身也上車。
上車時,他這回動作不注意,的确扯動了縫針傷口,周沫害怕的問他:“傷口沒事吧?”
鄭啓森仍是意味深長地朝她笑:“沒事,别太緊張。”
周沫尴尬的點了點頭,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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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啓森的司機把車緩緩駛離醫院。
而醫院內,另一輛車上卻下來一個男人,身高腿長,身上穿着一套剪裁得體的正式黑色西裝。
陸行安進了醫院,并上樓。
護士卻說:“鄭啓森先生在五分鍾前已經出院了。”
陸行安他望着空空的病房,薄唇緊抿,腦海裏一瞬閃過種種畫面,莫非是,兩個人一起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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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坐在鄭啓森的車上,比坐在陸行安的車上還透不過氣。
鄭啓森這個人周沫不甚了解,他的私/生活混亂這是一定的,又是陸行安的未來大舅子這身份……他兒子的媽汪水晴去公司打過她一巴掌作爲警告。
想來想去,周沫就覺得周圍都是帶有壓迫感的氣息。
他受了傷,也不知道要拿這個受傷的事做文章多久。
前方紅燈,司機穩穩地停了車。
鄭啓森抽出一根煙,擱在唇邊,另一手去掏打火機,但打火機在他的休閑西褲口袋裏,手從另一邊去摸,頗爲費力。
“周沫,幫我把打火機拿出來。”他很自然地語氣說。
周沫看了一眼,打火機的褲袋在靠近她的這邊,他至于夠不着?
鄭啓森再次試了,拿不出來,褲袋的設計似乎比較深。
周沫隻得幫忙,鄭啓森看她把手伸了進去,那手指遊移在他的腿上時,他承認身體真的因爲她變得下半身酥了。他眼中,周沫不同于别的女人,光是那份眼睛裏的清澈就是其他女人沒有的。
周沫把打火機拿了出來,遞給她。
鄭啓森眉峰一挑,接過打火機點着了煙,抽了一口。
他并沒有過分的爲難周沫,見她尴尬,也不多制造讓她尴尬的事,隻是稍微逗一逗她,提醒她,他對她有那個心思,并且逐日強烈。
他抽着煙,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周沫看了一眼号碼,是陸行安打來的電話。
周沫接了:“有什麽事嗎?”
她不敢叫一聲陸總,擔心鄭啓森聽見多想,倒不是在乎自己,下意識她是怕鄭啓森發現陸行安這個未來妹夫對他妹妹鄭因感情上不忠。
陸行安問:“你人在幹什麽?”
周沫想了想說:“去接我兒子放學。”
“我開車過去送你們母子回家?”他試探一句,接着那邊是嘭地一聲關車門聲音。
周沫趕緊說:“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
陸行安在那端笑了似的,略陰郁的笑:“跟鄭啓森在一起,在一輛車上,有他在你身邊,不方便跟我說話是嗎?”
他的語氣很差,說的話也是帶着他身上的那種脾氣,周沫不便解釋,也倔強的覺得沒必要解釋,在不在鄭啓森的車上又關他什麽事。
“沒事我先挂了。”周沫裝出很平常的語氣說,然後,就真的按了挂斷鍵。
按完挂斷鍵,周沫看了一眼鄭啓森,恰好他也在看她,周沫心跳加速,心裏是想,自己挂的很快,他應該沒看到那個打來的人是陸行安吧?
沒看到的話,她就放心了。
陸行安之後沒有再打過來。
鄭啓森抽完了半根煙,他問:“上次汪水晴打了你一巴掌,我給你道歉,周沫,對不起。”
周沫怎麽好意思,忙搖頭:“沒關系,是汪小姐誤會我了,相信以後不會了。”
鄭啓森抽了口煙稍作琢磨,才道:“不算誤會,汪水晴對我所認識的女人都試着下過手,我公司的事忙,所以很少管這些事。我跟汪水晴早已經沒有了關系,我們有孩子本就是個錯誤,但孩子畢竟無辜。這次汪水晴打了你我很抱歉,這種事情下次不會再發生。”
周沫有點慌,鄭啓森解釋的這些話讓她變得更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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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抵達安安學校的時候,周沫的手機再次響了。
鄭啓森瞧了一眼,周沫說:“是我兒子的老師打來的。”
“你好,李/老師。”周沫接了起來,聽了聽那邊老師說的話,忍不住皺眉,在鄭啓森面前她壓抑着什麽事情不敢說,隻說:“好的,把電話給他吧,麻煩李/老師了。”
老師的手機很快就換成了另一個人接聽。
周沫聽着那邊的人說話,忍住要說幾句的沖動,但一想鄭啓森在,她便不敢開口,心裏明白,他也是知道鄭啓森在車上,才料準了她不敢張揚的跟他争吵。
況且老師也在,吵起來隻會難堪的讓兒子成爲笑話。
過了一會兒,又換了一個人接聽電話,是她兒子。
周沫叮囑:“你要聽話,等媽媽過來接你,不準纏着他玩知道嗎?”越是接觸兒子跟他越是親近,周沫很擔心。
兒子答應了媽媽,一定聽話,周沫歎了口氣,按了挂斷鍵。
鄭啓森問她:“怎麽了?你兒子被人接走了?”
“是的,孩子被接走了。”周沫想了想,找借口說:“我不去我兒子的學校了,麻煩鄭老闆在前邊把我放下就行。”
“我送你回家?”他問。
周沫搖頭:“我約了接走孩子的人,要談一談。”
鄭啓森想了想,吩咐司機:“就前面給周小姐停車。”
他以爲是周沫前夫接走了孩子,家事他攙和不得,隻得作罷。而下車的周沫卻想,那人到了學校,鄭啓森車的怎麽還沒到學校?卻不知這是鄭啓森讓司機故意繞道,隻爲路上想跟她多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