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走遠一些,盡量不讓人看到。于是我向西走了過去,當我來到小溪邊的時候,急忙用溪水洗了洗臉,将額頭的汗水洗掉,卻無意間看到自己剛剛長出的兩顆利齒,瞬間我的心涼到低點。這時,我感覺有人走了過來,急忙将嘴閉上,以防露出來被人看到,轉身一看,獨狼從後面走了過來。
獨狼還是沒有任何表情,走到小溪前看了我一眼後,蹲下來洗了洗臉,然後看着前方說:“這幾天,你應該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了。”我看着他,卻沒有說話,因爲我感覺到那兩顆利齒正在變小,但是,現在還沒有完全變回原來的樣子。而獨狼也沒有在意,繼續說:“當初我剛來到這裏,也被這裏的神秘所吸引,在一次月圓的夜晚,獨自一人進入沙漠,也看到了。所以我才認爲狼人是真實存在的,那一次我差點沒有回來,被狼群圍攻,連藏身的地方都沒有,幸好我遇到了一個小女孩,被她救了下來。隻不過,那個小女孩很奇怪,自己一個人住在沙漠中的小屋中,而且你問什麽,他都會說‘你猜’,讓人糊塗。”說道這裏,獨狼沒有在說,而是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所說的小女孩應該就是夏侯靈,那小丫頭卻是很奇怪,從來都是你問什麽,就不告訴你什麽,讓人無奈啊。而獨狼卻怎麽也想不到,那個奇怪的小女孩竟然是狼人。不要說他,就算是我,在第一眼見到時,也沒看出來。真是用了一句老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我也擡頭看着夜空,想要知道獨狼在想什麽,也感覺到兩顆利齒已經變的很小了,隻要在有一兩分鍾,就應該會變回原來的樣子。這時,獨狼卻說:“草原的夜色真美啊!好像一伸手就能将星星和月亮摘下來一樣,讓人着迷。”說着,伸出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然後說:“可是,又卻摘不到。”我看着他,卻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什麽摘不到?星星?月亮?還是指狼人?我感覺到利齒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附和着說:“是啊!很多事情讓人永遠琢磨不透,看似盡在咫尺,現實卻遙不可及。”
獨狼回頭看着我說:“奧,你也有同感,這麽說你真的看到了。可是,你是怎麽跑回來的呢?你的那些說詞都是騙小孩的,也隻有信任你的人才會相信。”我明白他的意思,想從我這裏套話,可是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剛剛的話雖然可信,卻不能确定他不知道夏侯靈的真實身份。而且,他不可能見到人狼王,那麽他到底見到了什麽?
我笑了一下說:“你所說的小女孩住在一塊草坪上,隻有一個小木屋。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很可愛,卻又像小孩子一樣就知道玩。呵呵,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麽,但是像李大指導員說的那樣,沙漠不能進入我可不信,畢竟我進去了,還在那裏住了三天。”我不想過多解釋三天的經曆,又不想讓他過多猜疑,隻能用夏侯靈來做盾牌了。獨狼聽了後,顯示一愣,随後說:“你也見到她了,雖然你和她性格不同,但是,在氣質和給人的感受上,你們像是同一種人。說真話,你今天剛回來,我就感受了你的不同,你已經不在是以前的你了。”
我也知道我不在是以前的我,可是,現在我卻不能承認,我想獨狼應該在懷疑我,那麽現在承認,就等于表露身份。我說道:“哦,是嗎?也許是我變化太大了吧,恐怕見到沙漠中的情形的人,沒有不變的吧?你不也是嗎?”獨狼歎了口氣,望着遠方說:“是啊!我已經很久沒有說這麽多話了。記得以前的我,是一個很開朗的人,性格直,有話就說,有事就問,從來不啰嗦。經曆過沙漠後,我就變得寡言少語,很多事情都憋在心裏不說,如果不是你也經曆過那裏,我是不會說這麽多的。”
就這時,李大指導員和楊排長走過了過來,李指導員說:“你們兩個人很投緣啊!不過,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想我們該回去了。”楊排長看了看獨狼又看了看我說:“真奇怪,沒有人能跟他談得來,就連上級問話,也從來不多說。要不然現在怎麽還單身一個?”獨狼聽了這話卻沒有在意,他看了看夜空說:“現在的人都很俗,總把自己當成聖人,高高在上。其實,他們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說完,獨狼當先走向汽車。陽排長聽了這話很不高興,大叫道:“你說誰呢?别看你伸手好,我也不比你差。”我一看不好,要吵起來了,急忙說道:“樣排長不要放在心上,他不是說你,是說我呢,什麽能力都沒有就跑到沙漠那麽危險的地方,呵呵。”
楊排長嘴一撅,沒在說什麽,而獨狼卻回過頭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走了。李指導員搖了搖頭對我說:“現在你回來了,我們也放心了,好了,我們回去了,再見。”我客氣的跟他道别後,望着絕塵而去的軍車,心中總算松了口氣。雖然獨狼懷疑我,可是,隻要我不承認,他也沒有辦法。不過,獨狼相信狼人的存在,是一個危險的信号,對于身爲狼人的我來說,應該将這件事情告訴女華。但是,我還不知道女華她們是什麽樣的存在,可是從性格上看,女華是那種女強人型,應該不會甘于寂寞。而且,他們居住在沙漠,那麽沙漠中的事情應該和她有關。
回到蒙古包中,就隻剩下我們一家人了。我還沒坐下多久,母親的抱怨又來了。先是埋怨我沒告訴她就跑到邊界草原來,這裏多危險之類。随後又對我這幾天失蹤一通說道,要不是父親幫我說話,也不知道她要說到什麽時候,而我也隻有聽着的份了。夜已經深了,父母和格格都已經入睡了,隻有我躺在那裏睡不着。遠處的狼叫聲已經沒有了,而外面卻傳來了狗叫聲。我也不知道爲什麽?也許是睡了三天三夜,睡多了吧,現在我精神的要命。睜着眼睛,不斷看着屋子裏的東西,總有一種親切感。雖然是黑夜,我卻什麽都能看清,牆上挂着的羊骨挂墜,還有我和格格的結婚照片。桌子上的暖水瓶,還有舉個杯子,尤其是上面的羊馬紋飾,仿佛在訴說着草原的生活。看着這一切,我總有種想出去看看的想法,見大家都睡熟了,我爬了起來,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剛出門,那四條獵狗就叫個不停,找了些碎肉給它們,卻沒想到它們跑出很遠,看着我猶豫不定。看來我與它們無緣了,搖搖頭我走到山地車前,摸了摸車蓋,心中好了一些,也隻有這不會說話的機器能陪我了。坐上車,那裝着食物的包格外顯眼。我知道裏面裝着由血液做成的食物,卻沒想到隻是看了幾眼,那利齒變又慢慢長了出來,我急忙看了看四周,确定沒有任何人後,再也不敢去看那個包。然後,用手摸了摸利齒,極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些食物的事情。果然,沒過多久,那兩顆利齒又變了回去。我心中安穩了一些,也終于明白了一些道理。
坐在那裏,百般無聊下想了很多。女華的話給以我的理解就是:狼人是變異體,也是暗能量體,隻有在暗能量充足的夜晚活動。而這種生活使狼人與人類的生活相反,在加上對血液的依賴,更讓狼人無法融入正常人之中。現在我就有所體會,我不能吃食物,不能與動物接觸,夜晚還睡不着。那麽,現在麻煩來了,夜晚不睡覺,那白天怎麽辦?三天時間,我該怎麽度過?我的異常舉動該怎麽解釋?三天後我該如何告訴父母和格格?還有就是,三天後我就去向何處?一切都是未知的。我想了半天一點頭緒也沒有,無奈下隻好不去想這些煩心的事情。将車載音樂打開,選了一首《鴻雁》播放,那緩慢的節奏響起,讓我回想起以前的自己。
天邊漸漸泛起一絲魚白,父親起來了。他出門後走到圍欄前,見到我坐在遠處的車上愣了一下,随後将圍欄解開,走了過來。自從我成家那天起,父親就不在向以前那樣嚴厲了,而是經常開導我。走到近前父親問:“一夜沒睡?”見我點點頭,又說道:“走,到水邊走走。”說着,當先走向小溪。對于父親的話,我還是比較願意聽的,畢竟都有事男人,有很多想法是可以得到共鳴的,而要打破三天後離開的尴尬,父親是做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