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來的是人,心中松了口氣。可是這個人我沒見過,不知道他深夜來到這裏做什麽?這裏是危險之地,附近除去邊防部隊的人,應該不會有其他人存在,而且他的速度太快,不應該是人能達到的。這時,我腦中突然想起剛才那隻變成人的狼,它的速度恐怕也沒有眼前的人快,難道它也是狼人?想到這裏,心中不免有些害怕,這與我想象的狼人有很大出入,如果他真是狼人,那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他回過頭看着我說:“我想這幾天你所經曆的事情,應該讓你知道我是誰了吧?”被他這麽一問,我瞬間明白過來,隻聽他又說道:“前面圍成圓圈的是狼,而中間的人和我一樣。他們正在切磋,也是在試探,他們爲了生存,都想要得到華夏這片沃土,以及十幾億有潛力的人。”說完,看着我笑了笑說:“恭喜你,來到了一個未知的領域,世界上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而你已經進入了這個神秘的生命世界,而你也将成爲他們的一員。”說完,擡頭看着月亮,臉部抽動了幾下,随後張開嘴,露出兩顆長長的、鋒利的獠牙。
我心中暗道‘不好’,它肯定是要殺我。情急之下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急忙将手中的頭骨用力仍了過去。狼人連看都沒看,直接伸手抓住,然後一用力,頭骨竟然碎了。看到這一幕,我心中冰涼。急忙将獵槍握在手中,想都不想直接打開槍栓,扣動扳機。‘碰’的一聲槍響,劃過整個夜空。槍聲響起的一瞬間,四周一片寂靜,就連狼群的叫聲也停止了。
狼群我已經無暇顧及了,本以爲這一槍怎麽樣也能對狼人造成一些傷害,然而震驚的一幕讓我說不出話來。隻見那狼人胸口的槍眼處,不斷冒出黑血,隻是轉眼的功夫,黑血轉爲鮮紅的血液,随後,傷口竟然慢慢的愈合了。這種愈合是肉眼能夠看到的,鮮血流出的瞬間,皮肉竟然慢慢的生成。狼人看了看身上的傷痕,吃驚道:“咦,現在還有這種槍,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見到了。”
我所使用的槍,非常的老舊,槍長一米一左右,發射的是自制火藥,整支槍,除槍管、膛線、撞針等少數與火藥接觸的裝置外,在沒有一處是鋼制的。這把槍沒什麽優點,射擊範圍小,殺傷力有限,甚至連動物都打不死。但是,近距離射擊,火藥在進入肉體的時候,會分散在體内,很難清除,如果是人中了槍,不死也沒了半條命。而狼人距離我不過十米,基本上所有的火藥都打入它的體内,可是,它卻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依然站在那裏。
狼人又擡頭看着夜空,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說:“時間到了,看樣子你不會乖乖的讓我得手,還得浪費我一些時間。”說着,看了看遠處的沙漠說:“很快狼群和那兩個人就會過來,我們還是開始吧,我可不想讓他們看到我。”話音剛落,它的身體急速向我沖來。我本身坐在地上,再加上它的速度太快,眼看來不及躲閃,我隻能用槍來抵擋。然而它的力量太大了,鋼制的槍管一接觸到它的拳頭,就彎了下去。我一看不好,馬上就地一個翻滾。可是沒想到,這一翻,我卻從土坡上滾了下去。
由于這裏都是沙土,植被也很少,我一直滾落到土坡底部才停下來。然而還沒等我站起來,那狼人已經來到我近前,隻見它飛起一腳将我踢飛。落地的瞬間,我連想都沒想,直接在地上一個翻滾。果不其然,我剛翻過去,身邊就傳來風聲,我連看的時間都沒有,直接站起,順勢從腰間拔出馬刀。我的獵槍已經丢在土坡上了,隻能用馬刀進行肉搏了。然而狼人并沒有在攻擊,而是驚異的看着我說;“在我一生所遇到的人中,你的反應速度是最快的。”
我本來就懷疑他的年齡,聽了他的話我禁不住問道:“你活了多久?”狼人看着我楞了片刻,然後像是思考一樣,擡頭看了看夜空說:“具體的年月記不清了,我記憶當中,成爲部族首領時,整個華夏隻有我一個男性首領,所以其他部落都想消滅我。”
他的話讓我無語了,隻要有一些曆史常識的人都知道,中國五千年文明的起源指的是夏商時期,距今已有五千多年。可是,那個時期華夏大地上,以部落生活的人已經很少了。再向前到三皇五帝時期,距今已有八千多年的曆史,那個時期到處都是部落,可是卻都是男性爲主的部落。所以,狼人出生的時期,應該還要靠前,那麽就應該追溯到萬年以前,上古時期了。具體的年代無法估計,畢竟誰也沒有經曆過那一時期,可是,現在在我面前卻有一個自稱活了萬年的怪物,我心中不僅僅是震驚,更多的是可怕。
狼人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繼續說:“這個世界萬事皆有可能,至于我爲什麽能活那麽久,等以後你就會知道了。”說完,再次向我撲來。我心中頓時一驚,距離太近,躲閃已經來不及了,無奈下隻能用馬刀去抵擋,然後身體向後跳去。然而,他的力量太大,這一擋又飛了出去。飛在空中,我就感覺到左後非常疼痛,握着的馬刀也已經彎曲無法使用,手一松掉在地上,連續兩次摔在地上,我五髒六腑都疼的難受。我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狼人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人無法比拟的。
我本想在此翻滾,躲過他的攻擊,可是卻被他一腳踩住胸口。我想争紮,卻是如何也掙脫不了。而狼人卻擡頭扭動脖子,随後張開大嘴向我咬來。我知道完了,無論怎樣躲閃都是徒勞的,隻能閉上雙眼等死了。随後,隻感覺脖子上一涼,随後血液不斷倒流,從我的身體溜了出去,而另一股血液卻流進我的身體。當這股血液流進我身體的瞬間,我感覺到我的血管開始膨脹,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我漸漸地忘卻一切,屍體的痛苦,血液的倒流我都感覺不到了,在我的眼前,是那美麗的草原,碧綠的湖水,藍藍的天空,潔白的羊群,還有跳舞的格格。陶如格,“我最愛的格格,永别了。”這句話在我腦海中想起的一瞬間,卻聽到一聲巨大的咆哮聲響起。聲音就在我的耳邊,那是狼的聲音,那聲音像是王者的咆哮,像是勝利的凱歌,像是霸道的警告。而随着咆哮聲過後,我終于失去知覺,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失去知覺的一瞬間,我想自己已經死亡了。被狼人咬到脖頸的大動脈,本身就必死無疑,随後又出現血液倒流,恐怕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我了。失去知覺并不代表馬上死亡,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昏迷中的我仿佛做了一個夢:達爾漢的賽場上,我騎在一匹黑色的老馬上狂奔,四周都是碧綠的草原,天際的盡頭成群的牛羊在緩慢移動。不知道跑了多久,在一片清澈的湖水前,我坐在地上,看着格格偏偏起舞,悠揚的馬頭琴聲在空中飄蕩,這是我最喜歡的樂曲,整個樂曲體現了草原的美好和人們自由的生活。然而這種美好在夢中隻停留了片刻,便被一陣狂風打破,緊随而來的是狼群的出現,它們張開血口,仿佛要将我和格格撕碎一樣,就在這時,一隻銀色巨狼出現了,它奔跑到我們近前,卻慢慢的變成了人,它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到我的耳邊傳來叫喊的聲音:“大懶蟲,快起來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大腦中仿佛有了意識,而聲音是從我身邊傳來,猛然睜開雙眼,隻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的臉出現在眼前。從面貌上看,大約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圓圓的臉盤上,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一雙超大的眼睛正看着我。透過女孩背後的棚頂,我可以确認這裏不是沙漠,也不是草原。我向四周看了看,隻見四周的牆壁有些老舊,屋子裏的擺設卻都是新的,都是些紅紅綠綠的,孩童喜歡的樣式。我看了一眼窗戶,透過玻璃我什麽也看不到,但是很明顯已經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