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狼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說:“算了吧!一旦你知道了這些,你就會被這種神秘所吸引,到時候,連性命都保不住。”說完,站起來轉身要走,卻又停了下來說:“你雖然伸手不錯,但是,與狼近身搏鬥,危險性太大,以後不要來這裏了。”說完走了。我看着他離開,心中一陣疑惑:剛才還要證明自己,現在又不肯說了,真是奇怪的人。
心中這樣想着,眼睛卻在周圍轉了一圈,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可看的,雖然到處是謎團,可是這裏能夠了解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我又在這裏坐了一會兒,轉身向東走去。老馬依然站在那裏,偶爾會向西邊看去。我走到它近前,拍了拍它的頭,老馬在我身上蹭了兩下,我笑着說:“走啦,該回去了。”老馬叫了兩聲,然後跟着我向回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想着關于狼人的事情,說實話,我已經被這裏的神秘所吸引,分析了這幾天來所發生的事情,卻依然沒有一點頭緒。太陽即将落山了,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被夕陽的餘輝映照得一片金光。東南方的天空上,一輪即将圓滿的明月高高挂起,隻是,在夕陽下,顯得不那麽清晰。
突然,我的腦海中想到了什麽?我仔細望着月亮,月亮,滿月,滿月,對了就是滿月。指導員曾說過,狼群每個月都會在月圓前後,前往西邊的沙漠。它們到那裏做什麽,不得而知,隻有去看看才會知道。可是,剛想到這裏,我又搖搖頭,格格是不會同意我去的,畢竟那裏太危險了。
回到蒙古包後,我一直想着這件事,心中有沖動也有顧慮。夜晚,格格睡熟了以後,我卻還沒有睡着。外面的狼叫聲,仿佛在吹促我快些了解事實。我披了件外衣,做到山地車上,望着月亮,發了一陣呆。圓月之夜應該是指十五,那麽今天是十四了吧?也就是說,明天就是狼群前往沙漠的正日子,好戲也将在明天晚上上演。如果想去看個究竟,就隻能選擇明天了。該如何跟格格說呢?
正當我苦思的時候,遠處的狼叫卻聲突然曾多,聲音是從西邊傳來的,也就是說,那邊已經開始了。現在的我,已經不像剛到這裏時那樣緊張了,雖然聽到這恐怖的狼叫聲,還是會感到心煩。一個未知的恐懼會讓人感到恐慌,可是當你對這種恐懼有所了解以後,你就不會害怕,甚至還會喜歡上這種感覺。我知道,狼群是不會來這裏的,就算我擺上一桌鮮肉,它們都不會跑過來看上一眼。一陣冷風襲來,我感到一絲涼意,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反正是想不出對策,也沒必要再耗下去,還是明天在說吧!
第二天上午,楊排長帶着一些蔬菜來到蒙古包,這讓我很詫異,草原人喜歡吃肉食,因此很少有人種植蔬菜。再加上草原海拔高,沙土比較多,蔬菜種植非常的艱難。楊排長放下後說:“部隊的戰士可不是草原人,他們來自全國各地,有喜歡吃青菜的,也有喜歡吃海鮮的。所以,我們連隊不僅種菜,還養魚呢,過幾天我給你們拿兩條。”格格客氣道:“那怎麽好意思呢?在草原上中才可不容易呢。”
楊排長笑着說:“我們種了許多蔬菜,根本就吃不完,最後都快壞掉了。這些菜都是純天然的,沒有上過化肥,也沒噴灑農藥,可好吃了。”說着,拿出一棵青菜給格格看。草原本來就不适合種植蔬菜,在加上沒有任何肥料,青菜顯得很小。我本來還想說些什麽,楊排長卻将蔬菜直接拿了進去,我和格格連忙道謝。突然,我想起了什麽問:“對了,前兩天打狼的事情,不知道你們上級有沒有說什麽?”
楊排站像是明白我說什麽:“噢,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我們連長那回,第二天領導就來電話,結果沒過幾天命令就下來了。現在還沒有消息,可能是領導根本就不知道。”我聽了他的話,心中稍安。但願如同楊排長說的那樣,這次的事情,部隊領導不知道,也就罷了,如果知道了,李指導員因此複原,那麽一切就都是我的過錯。又閑聊了幾句,我便出去忙了。而楊排長則教格格做炒菜,雖然我和格格在上學的時候都吃過炒菜,但是,我認爲這種既費時間又耗精力的東西,不适合我們遊牧民族。我們的食物,講究的是簡單、快捷、方便和營養。就像蔬菜一樣,牧民們不可能在某一固定的地方種植,畢竟放牧要經常更換牧場,來回取食不方便。蔬菜不易保存,又不易攜帶,而肉食是最實用的東西,既能補充體力,又容易保存,是牧民們的首要食物。
我在圍欄邊忙活着,四隻狗在旁邊不停的打鬧。牛羊停留在草叢中,或站或卧,仿佛與世無争,一片悠然的景象。可是,我的心中卻是煩亂無比,自從到了這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表面看,繁雜無比,沒有一點頭緒可循。而我又對它沒有太多的了解,偏偏又想要知道,這讓我選入了兩難。去了解這神秘的事件,既危險又不能完全對旁人講。不去了解,自己總感覺不甘心,既然來到這裏,又讓我遇到了,我就有一種想要知道一切真相的沖動。
就在我苦思下一步該怎麽做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哎,我父母真的羅嗦,我都成家了,還拿我當小孩子,今天問這,明天問那的。我極不情願的接起電話,卻讓我一愣:原來不是我父母打來的。
打來電話的,是一位老朋友了,他問我有沒有馬。聽了他的問話,我才想起來,馬上就要開那達慕大會了,各地的勇士都會去參加,而賽馬是草原人最喜歡的比賽,因此有一匹好馬是必須有的。每年我都會尋找野馬,然後将它以高價賣給那些需要的人,而今年,我卻沒有找到一匹好馬。我無奈的回絕了他,告訴他今年大旱,草原上連草快死了,那裏還有馬?然而,讓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告訴我,這兩天草原中部連續降雨,現在已經不在幹旱了,許多牧場又都長出綠草,有人甚至看到了黃羊。
他的話讓我無語了,怎麽我剛離開那裏就下雨呢?我又問了一些細節,就匆匆挂了電話,随後打給巴圖大叔,想問一問具體的情況。巴圖大叔的電話通了,卻聽到他一陣抱怨,說什麽騰格裏捉弄人,大旱旱半年,草都枯死了,牧民也都搬走了,這又下起雨了。現在,自己的牛羊都賣了,該怎麽辦?我剛想安慰幾句,卻聽巴圖大叔話鋒一轉說:“赤那,你還是回來吧!現在草原中部也下雨了,就不要到哪裏冒險了。”大叔的話,說得我心中一動:比起在這裏聽狼嚎,真不如回中部,繼續過着牧馬放羊的悠哉日子。想到這裏,我随口答應了他,并說過一兩天就回去。
回到蒙古包,楊排長已經走了,我将草原中部的事情告訴格格,并商量着回遷的事情。我一邊和她商量,心中卻打定主意:今晚我一定要去沙漠看個究竟,我隻要在沙漠的邊緣看看就行,看完就回來,用不了多少時間,因此不用告訴格格。我心中打定主意,便做着一切應有的準備。雖然隻是去看一眼,可是那裏畢竟是危險的地方,說不定我會遇到什麽,所以準備還是要做的。将兩把馬刀磨了磨,使其達到最鋒利的狀态,然後将獵槍擦了擦,檢查了一遍,随後,我又準備繩子,在繩子的一端打了個套,在危機時刻,可以用作防身,也可以用來保命。一切準備妥當,就隻等黑夜的來臨,這是一個及其漫長的過程,我即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畢竟這不是去玩,而是冒險,一個不小心,就可能丢掉性命。
楊排長帶來的蔬菜,被格格做成了晚餐。格格做食物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唯一的缺陷就是沒有植物油。不過也有例外,那個用黃瓜做成的湯,不需要放油,鮮味十足,真的很好喝。飯後,格格非常精神,又是煮茶又是跳舞,弄的我極爲緊張,生怕一不注意被她發現了什麽。直到天色黑了下來,她才慢慢靜了下來,随後回去睡了。我爲了不引起她的懷疑,也裝作睡覺的樣子,閉上雙眼,不在言語。而我心中卻在盤算着,今晚我要一探究竟,揭開這邊界草原神秘的面紗。
我閉着眼睛,躺了兩個多小時,身邊格格的呼吸漸漸均勻了,而外面,也漸漸傳來狼叫聲。我爬了起來,迅速穿好衣服,将繩子盤在腰間,跨上馬刀,拎起獵槍,開着我那威風八面的山地車,駛上了邊界公路。我的想法,就是按照那天夜晚的路線,從胡楊林潛伏過去,到了沙漠邊緣,看上一眼我就回來。可是,在公路上行駛了一段距離後,我發現在也找不到去往胡楊林的路了。并不是我的記憶有問題,而是夜晚怎麽看這片草原都是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