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員笑了笑說:“邊防部隊隸屬于陸軍,所以也有少量的女兵。但是,駐守沙漠的卻全是女兵,我幾次到哪裏,卻沒見到一位男兵。”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麽,警告道:“她們曾說那裏是禁區,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而且,我在沙漠邊緣還看到了骨骸,除去動物的骨骸外,甚至還有人骨。”
“人骨?”我心中不免有些驚訝,既然是禁區,又怎麽會有人骨呢?指導員也不知道爲什麽會有人骨,隻是搖搖頭說:“不僅僅是這樣,就連上級首長也曾做出指示,讓我們不要進入那裏。”說完,我們都沉默了。我心中不斷想着指導員的話,在聯想昨天夜裏的事情,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西邊的沙漠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還是大事。
外面的雨越來越小了,仿佛再過一會兒雨水就會停止。沉默了一會兒後,指導員大聲笑道:“其實,這些都沒有什麽,對我們還夠不成威脅,隻是偶爾會有幾隻狼單獨跑到這裏而已。”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麽,高興的說:“今天距離月圓還有三天了吧,看來今晚狼群應該有所行動了,我們殺幾隻狼來個聯歡怎麽樣?”
格格一聽要打狼,很是興奮的問道:“真的能打到狼嗎?狼肉該怎麽做才好呢?”我卻有很多顧慮,憂心的問道:“真的沒有危險嗎?一點遇到狼群就麻煩了。”
這時,外面的雨已經漸漸停了下來。指導員知道我說的意思,笑着說:“沒有什麽危險,狼群每到月圓前後的幾天都會到沙漠中,偶爾會有幾隻與狼群走散,進入到我們這片草原。爲了防止狼傷人,我們都會将其射殺,二十多年下來,從沒有見到有狼群過來,更不要說來報仇了。”僥幸的心裏誰都有,我也一樣。既然多少年來都沒有出現過危險,那麽嘗試一把又如何呢?
随後我們又做了一下分工,聯歡的地點就設在我的蒙古包中,指導員一通電話後,連隊裏除去守備和有任務的人,其它人都來幫忙。這下個熱鬧了,蒙古包附近停了五六輛軍車,整個蒙古包吵吵鬧鬧,聚集了大約近百人。看着這麽多人忙前忙後,我心裏又高興又有疑慮:這麽多人要多少隻狼才能夠啊!
我們用了一下午的時間進行準備,将大鍋架好、撿拾了足夠的木材、備好用料以及其他食物後,就一直等到天黑。黑夜來臨前,我小聲囑咐格格:“看樣子狼是不夠吃的,一會兒選幾隻好羊,準備代用。”格格點點頭說:“我感覺挺好的,就算不煮狼大家一起熱鬧一下也不錯。”我将馬刀挂在腰間,沖她點點頭說:“我也這麽想,隻要高興管他吃的是什麽呢?”
指導員本不想讓我參與打狼行動,但是,在我一再要求下,他最終同意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野狼,更沒有打過狼。現在的草原上也有狼,但大多是人們飼養的,這種狼已經失去了狼原有的野性,沒有什麽危害。指導員對于打狼行動并不是很在意,先選了兩名狙擊手後,又叫來了兩名槍法不準的新兵,我們六人在夜色下乘坐軍車沿着邊界公路向西駛去。
對于這次行動,我有些不滿意。本來我是初次打狼,而指導員卻偏偏叫上兩個新兵參加,這讓我本就放不下的心更加忐忑。李大指導員像是看出我的不安,不時的安慰我:“沒事,這次打的狼都比較分散,而且不是同一時間出現,沒有什麽危險。”說着笑了笑說:“再說,我們不是還有兩個狙擊手嗎!他們可是打狼的老手,很準的。”我回頭看了看兩個狙擊手,明顯比另外兩個新手年齡要大,看樣子像是老兵。我嘴上沒有在說什麽,心中卻不斷告訴自己:“沒事的。”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好奇心總會讓你對一切未知的東西充滿向往,而當向往即将實現的時候,又會産生一絲恐懼。我也是如此,雖然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路程,但是,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十點了。狼叫聲應該要出現了吧?我心中正在想着,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狼叫的聲音,聲音很模糊,向是距離很遠,有一種近似飄渺的感覺。我将目光移向車窗外,想要在仔細停停,到底是不是狼叫聲,聲音卻突然停止了。我一邊緊緊盯着北方的夜空,心中不斷嘀咕着:“怎麽回事,難道是我聽錯了?”
這時,一旁的指導員對我說道:“狼群開始行動了,剛剛已經發出了召集令,用不了多長時間,西邊的沙漠中就會聚集不下萬隻野狼。呵呵,這是它們一貫的定律。”他的話證明我剛剛聽到的狼叫聲是真實的,不用多,隻要來千分之一我們六人就全部‘交代’了。
指導員看了我一眼後回頭大聲說:“雪豹,從發現目标到擊殺,多少時間?”“三秒”“距離”“保證一千五百米以外。”我知道指導員這是在讓我聽,雖然知道他們都是優秀的士兵,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咂舌。一千五百米以外三秒擊殺,也就是說一個狼群一分鍾内就能解決,而且狼群連靠近的可能性都沒有。回頭仔細看了看那個叫‘雪豹’的士兵,心中安定了不少。
軍車在邊界公路行駛沒多久,我們就在草原盡頭處停了下來。
剛一下車,我就情不自禁的向北望去。雖然有月光照射在大地上,但是依然很難看出百米以外。四周死一樣的寂靜,靜的讓人心裏發慌。我收回目光,在心裏安慰自己幾句後,就跟着指導員向草叢深處走去。還沒走出多遠,忽聽遠處再次傳來狼叫聲,這回聽的真切,似乎叫聲距離邊界已經很近了,我心中不免稍微有些緊張,心中暗道:“來的真快啊!”
但是,這還不算什麽。沒等狼叫聲下來,無數的狼叫聲随之傳來,聲音宛如深夜中的催命鬼,讓人不寒而栗。随着叫聲的響起,一陣微風吹來,仿佛在警告我們:狼群即将越過邊界,向我們這裏襲來。我們一路向北,在一人多高的雜草中快速行走。四周的草叢中一片漆黑,地面又坑窪不平,我險些摔倒在地上。我望了望頭頂的月亮,怎麽總是感覺它不夠亮呢?
由于我們是從這片草原最寬的地方穿過,在加上是黑夜前行,就算我們速度再快,也用去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當黑夜中前方隐隐約約出現幾棵胡楊的時候,指導員行進的速度慢了下來,狼叫聲也早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靜。胡楊一共有十幾棵,錯亂的排列在一起,每一棵都有十幾米高、水桶粗細。我看着這些胡楊,心中突然明白了,爲什麽指導員對于獵殺野狼如此有信心,原來全在這樹上。狼與大多數食肉動物一樣,有速度、有敏銳的警覺性、有堅硬的牙齒、也有鋒利的爪子。但是,做爲大型食肉動物,都一個緻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們都不會爬樹。由于體型碩大,重達上百斤的分量就算利抓在怎麽堅硬,也無法承受。
到了樹下,還沒等指導員吩咐,士兵便紛紛爬了上去。四人分别在南北兩側,借着月光能夠看到百米内的事物。指導員交給我個紅外望遠鏡,指了指接近中間的樹說:“爬到最高處,給我們放哨。”我知道,他們是不會讓我動手的,隻能做一個看客了。
爬上樹,找好立足的地方後,我用紅外望遠鏡向四周巡視了一圈。這個地方太靜了,靜的有些匪夷所思,甚至連隻動物的影子都沒有。不要說我能感應到的範圍,就是遠處,在紅外望遠鏡下,依然沒有一絲熱源出現。我心中暗道奇怪,難道動物們知道狼群要來,提前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