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剛剛遷移到這裏的牧民,聽說雪山很美,站在邊界線上就能夠看到。我們不會停留太久,拍幾張照片就走。”
士兵聽了我的話,将槍口調轉了方向,依然嚴肅的說:“你們隻能走到這裏,不能再往前一步。雖然這片草場允許放牧,但是,邊界線兩側百米依然是軍事禁區,不準任何人靠近。”他剛說完,一陣細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山鷹,什麽情況?”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在士兵的耳邊有一個無線耳麥。
士兵想了想對着耳麥說:“沒有什麽,來了倆隻山羊,想要看雪山。”我簡直快無語了,我和格格怎麽就成了羊了?我想說些什麽,卻聽耳麥中傳來聲音:“哦,昨天剛剛遷移到這裏的,軍師還特意送了點刀片過去。怎麽,沒有被吓跑嗎?”“哦,應該還沒有,但是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我聽到這裏,馬上明白了。兩人的對話中,大多是暗語,隻是一種比喻而已,我和格格是羊,而軍師應該指昨天傍晚來的指導員,刀片嘛?應該就是玻璃碎片了。随後我又感到奇怪,做爲軍事暗語,爲什麽會這樣簡單呢?
還沒等我想明白,士兵對我說:“你們最好不要在邊界附近逗留,是很危險的。而且看你們的臉色,應該回去好好睡上一覺。”士兵的話正中我的内心,但是,既然已經來到邊界,總要有所收獲。我正想要說什麽,突然一陣冷風吹來,讓我感到仿佛冬天就要來臨一樣。急忙将衣服裹了一下,卻聽到格格叫道:“快看,那邊是什麽?”
我順着格格指引的方向看去,隻見雪峰的上空一片低矮的陰雲正在緩慢的移動。雲層的低矮讓人感覺伸手可得,它們慢慢移動,遇到巨大而高聳的雪峰就會分開,當繞過後又會快速彙合到一起。最爲奇特的是,明明還是夏季,雪峰上卻飄起了雪花,含帶着一陣劇烈的涼氣吹到了附近的草原。
我和格格正在驚歎的時候,士兵卻焦急的對着耳麥喊道:“獵豹、獵豹寒流來了,馬上通知怪獸們加層皮了。”随後對我說:“馬上就要下雨了,你們趕快回去吧!”
我正用望遠鏡觀看雪峰上的奇景呢!想都沒想随口說:“等一下,真是太美了。”正在我說話的同時,士兵耳麥中傳來聲音:“山鷹,軍師問黃羊還在嗎?如果在的話,就将他們帶到懸崖上來,帶到懸崖上來。”說話間,陰雲已經漫過雪峰,峰上下雪,草原下雨。
我興奮的觀看遠方的美景,生怕錯過一處精彩的細節。然而一陣劇烈的冷風将我拉了回來,看了看格格,見她也放下望遠鏡,将衣服裹了幾下。見我看她,露出笑容說:“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我點點頭,就調轉馬頭準備向回走。這時,士兵急忙喊道:“你們幹什麽去?”
我勒住馬缰說:“雨水馬上就來了,我們得回去了,不然就就要成落湯雞了。”說完,就要催馬飛奔。士兵突然上前,牽住馬缰說:“你們就算速度在快也沒有時間了,雲層一旦越過雪山,其移動速度就會加快,不出五分鍾就會來到這裏。”士兵的話提醒了我,在草原上,雲層的移動速度很快,而從這裏到蒙古包最快也需要十幾分鍾才能到,那時我們已經被淋濕了。望着遠處的陰雲,我有點後悔。
士兵看出我的焦急,難得露出一絲笑容說:“你們很幸運,軍師請你們過去避雨。”說着,指着東北方說:“你用望遠鏡向那裏看,有一座鐵制高台,下面有房屋可以避雨。”我拿起望遠鏡向士兵所指方向望去,果然能夠看到一處高台,不,應該是瞭望台,但是卻看不到房屋。士兵解釋道:“那邊的草比這裏更高,所以很難看到有住處。你們騎馬向那裏飛奔,三分鍾鍾之内肯能夠趕到。”我目測了一下距離,應該不到兩百米吧!回頭看着士兵,我疑惑的問道:“你不一起去嗎?”他搖搖頭,走到草叢中拿出一件雨衣說:“我在執勤,不能随便離開。你們快走吧,不然真會被雨淋濕的。”我不在說什麽,回頭見格格也點頭同意後,我們兩人催馬向塔台走去。
去往塔台的路上,我不斷的嘀咕着:不知道部隊領導叫我們去做什麽?不讓我們靠近邊界?有可能吧,弄不好還能把我們抓了,關上幾天在教育一下?誰知道呢?不過,看那位領導人應該還不錯,去看看再說吧!想到這裏,我看了一眼前方的塔台,隻見在兩米以上的高草中,一座十五六米高、全鋼結構的塔台矗立在那裏,顯得格外醒目。整個塔台都塗上了迷彩色,在碧綠的草原上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它。頂部的瞭望台上有士兵執勤,通過一架高精度望遠鏡能夠看到方圓二十裏的地方。整座塔身的中間,有一道旋梯連接着瞭望塔與地面,雖然草原上的風很大,但是全鋼制成的塔架飛長牢固,很難被風吹動。在地面的上有小院,幾間磚瓦房屋錯落有緻,除去住人用的三間小屋外,剩下的都是倉庫了。
當我們到了小院門前時,指導員和兩名戰士已經在門前等候了。下馬的時候,我看到小院四周有很多玻璃碎片,這些碎片都是立在地上,有幾片上面還有血漬。指導員上前和我握了握手後說:“玻璃碎片上都是狼血,是冬天的時候留下的。”說着,看了看天空說:“我們還是進去說吧,馬上就下雨了。”我也擡頭看了看天空,隻見陰雲已經距離看我們不遠了,不出一分鍾雨水就應該來臨了。
我們跟随指導員來到屋子裏,還沒等坐下,外面就傳來‘噼啪’‘嘩嘩’的雨水聲。我和格格心中種都不免有一種僥幸的心裏:草原海拔高,地勢又較爲平緩,氣流的流動速度要比其他地方快很多。每當天際的盡頭出現陰雲,隻需要十幾分鍾雨水就能夠來臨,今天幸好有部隊的塔台處可以避雨,不然,我們倆就真的成落湯雞了。想到這裏,心中不免對眼前的指導員有了些許好感。
視導員看了眼外面的大雨抱怨道:“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幾乎天天都要下雨。”說着沖了兩杯茶放到我們面前說:“我們部隊沒有你們草原人愛喝的奶茶,隻能喝點茶葉了。”說着坐了下來。我道了聲:“謝謝”随後問道:“不知指導員叫我們來做什麽?是不是我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影響到你們。”指導員連忙笑道:“不是,這片草原很少有牧民來,原因你應該也知道。”我點點頭說:“傳說。”指導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窗外的大雨。
大雨傾盆,從聲音上判斷雨應該小了很多,看來雨還要下上一段時間。我見指導員一直看着外面,像是在想着什麽,屋内的氣氛有點尴尬。我笑了笑說:“傳說畢竟是傳說,不靠譜。狼群的可怕我們都知道,每一隻狼群都有一隻狼王,是整個群體的首領。但是,要說狼人嗎?很難讓人相信。”
指導員回過頭看着我說:“我也不相信狼人的存在,畢竟誰都沒有見過。”說完想了一下說:“你們能夠熬過恐怖的一夜還沒有離去,應該是有一定的心裏準備,那麽我就直說了。”他的話讓我一愣,我和格格互望一眼,都表示不解。這時,隻聽指導員繼續說:“從打狼運動開始,草原上的狼群就慢慢消失了,這點你們知道吧?”我點點頭,這件事草原人都知道。這時格格說道:“表面上狼群是被消滅的,其實狼群隻是撤退了。”我點點頭說:“我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
指導員歎了口氣說:“你們生活在内地,對于狼群了解很少。我也是到了這裏才知道,狼群有多麽可怕?隻是叫聲就能讓人驚慌,膽小的人甚至能下破膽。”他的話,讓我想起昨夜的恐怖,那如同深陷狼窩的感受比見到真正的狼群還要讓人心驚。這時,指導員又笑了笑說:“但是你們不用害怕,狼群不會來到這裏的。我在這裏生活了四年,對它們也算有一些了解。”說着又看了一眼外面後說:“平時狼群隻是咆哮,卻不會越過邊界。隻有月圓前後的幾天裏,狼群會到西邊的沙漠裏,它們具體到那裏做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隻要不去西邊就沒有危險。”
我奇怪的問道:“沙漠,那裏有什麽?難道有什麽更具吸引力的美味?”
格格笑話道:“那裏隻有沙子,也許很美味呢,哥哥可以去嘗嘗。”指導員卻搖搖頭說:“誰知道呢?那裏不歸我們管,我們隻負責這片草原二十多公裏的邊界線。我曾經到過沙漠的邊緣,卻被幾位女兵攔下了。”“女兵”格格奇怪的問道:“駐守邊界還有女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