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玄天昊轉頭朝城主府裏走去,他必須調查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清風朗朗,藍天白雲飛揚。
冷沉馨,墨千晨,水水,三道人影在金色陽光下,身形如飛一般朝着第九峰回歸而去。
來也三人,歸也三人。
清風藍天依舊,隻是不知,人是否依舊。
燦爛旭陽如織,白古城三人離去,然同一刻在距離白古城兩千多裏之遠的地方,風疏狂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那古樸的石碑。
石碑古樸而充滿了風霜雨打的痕迹,帶着點深紅乃至黑色的石碑色澤,讓人從哪字面上和痕迹上,隻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和一股蒼涼。
“絕神谷。”被風疏狂突然的愣怔驚住的墨千晨,看着面前這石碑,半響滿是詫異的讀出來。
絕神谷,一個在七百年前一文不值的地方,可是在七百年前的一場戰役後,人族的史書上,這個名字讓所有活着的人戰栗。
“我們居然跑到這裏來了。”墨千晨吸了一口氣,緩緩擡頭四下觀看。
九州大陸,偌大土地,萬萬裏江河。
而這萬萬裏土地上并不是隻有人族一族生存,乃是三足鼎立,三方勢力劃界而治,不通商,不通信,不交流,各爲一界,各掌三洲大陸。
這絕神谷在人族邊界上,七百年前一場人族和獸族的大戰,讓這裏的萬裏疆域幾乎全被鮮血染紅。
入侵人族的獸族在這一役中戰死三百萬獸族精英,無數頂級高手死去,人族雖然勝利,卻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整整戰死兩百萬精銳,無數七級高手隕落,六級高手更是幾乎死絕。
一場入侵,絕神谷埋骨五百萬,這個數字不僅讓這絕神谷成爲了九州地獄,也讓人族和獸族這兩個對立了幾萬年,并且一直對立的種族,元氣大傷,無數家庭悲傷不已。
七百年,元氣大傷的兩族一場戰争換取了七百年的和平。
隻是,這絕神谷從此成爲了人族的禁地。
因爲,五百萬人和獸人死在這裏,那熾烈的血腥三個月久久不幹,那慘烈的搏殺就是一年後也每每有人在這裏聽見,夜晚下,更是無數的哭泣聲在此起彼伏。
久而久之,這裏也就成了人獸罕至的禁地了。
隻是沒想到,他們一晚上不辨東南西北的跑,居然跑到這裏來了。
墨千晨擡目四望,碧綠的山丘此起彼伏,空闊的山林樹木灑灑,陽光從天際灑下,金光點點,斑斓分分。
七百年的時光,這裏已經在沒有絲毫戰争的痕迹。
一直一聲不吭的風疏狂,在深深看了一眼絕神谷這處後,突然保持着抓住墨千晨的身形,轉身就要離開。
絕神谷,人族和獸族精銳的絕地,這地方讓他很不舒服。
墨千晨被風疏狂提在手裏,自然也沒反駁的餘地。
“铮铮……”然就在風疏狂邁步的瞬間,那一直被墨千晨提在手裏,因爲風疏狂在不好當面往空間裏放的血劍,突然渾身血紅光芒一閃,劍身飛速的顫動兩下,猛的掙開墨千晨的手,朝着絕神谷裏就飛了進去。
“血劍。”墨千晨一驚,想也不想猛的掙脫風疏狂的控制,朝着血劍就追去。
血劍從來沒有不聽她話,自己跑掉的事情,它這是感覺到什麽了?
“敢跑。”風疏狂看見墨千晨居然跑掉,立刻一個閃身就朝墨千晨追去。
這個女人居然敢跑,肯定是不懷好意,必須殺。
頓時,隻見血劍在前方嗖嗖的狂飛,墨千晨緊随其後追着,而風疏狂又在墨千晨身後緊追,一行一劍兩人瞬息狂飙而遠去。
血劍激射而飛,那紅色的劍身在陽光下,越發紅的透徹。
“嗡嗡……”血劍發出的嗡嗡聲。
這是興奮,血劍的絕對興奮。
墨千晨緊追在後,見此萬分詫異,這是血劍在興奮?
血劍跟了她兩世,從來沒有這樣興奮過,這它到底感覺到了什麽?
難道是血?血劍貌似隻對血感興趣啊?
心中腹诽,腳下卻也不慢,墨千晨追着血劍,風疏狂追着墨千晨,不過幾呼之間就進入到了絕神谷的深處。
絕神谷縱橫上萬裏,兩人追着血劍也不知道追了多遠,天色都不早了。
“咦,九環扣?”一個斜飛從一個小山坡下沖上,墨千晨還沒緊跟着追下去,從後而上的風疏狂猛的伸手就抓住了她,不過在抓住墨千晨的一瞬間,風疏狂就被下方的陣勢驚的一楞。
“九環扣?”墨千晨也微楞。
九環扣是九宮陣的名字,這一眼望去全是山峰平地的地方,有九宮陣?
墨千晨站定從高峰上往下望,眼前偌大的幾座山峰矗立在山谷間,數上一數,不多不少正好九座。
不過,她對陣法不是太熟悉,雖然知道九宮陣是九宮連環中的一個殺陣,不過具體怎麽過,這麽破,她還真不太熟悉。
“怎麽過?”墨千晨扭頭看着風疏狂,她知道風疏狂對這些很精通。
風疏狂皺眉看着下方看起來是天然,實則是人布置成九宮陣的山峰,臉上一閃而過冰冷,他還從來不知道,七百年前那一戰,原來這裏居然還有人族布下的殺陣。
“轟。”這方風疏狂還沒答話,那已經飛入九環扣前的第一個山峰的血劍,朝着那山峰腳就揮劍砸去。
立時,轟隆隆聲大作。
“你這到底是什麽劍?”風疏狂看着毫不猶豫的砸開那薄薄的山壁,呼的一下就朝裏面飛去的血劍,被九環扣吸引的眼神也不僅微微動了動,這是把什麽劍?居然如此神奇,難道通靈了?居然能這樣自我行動?
“血劍。”墨千晨看着血劍的自我行動無言,這家夥到底是發現了什麽,居然一點也不藏拙了。
“血劍?”風疏狂品味了一下這劍的名字,突然提着墨千晨就朝血劍砸開的山洞走去,他倒要看看這裏面有什麽。
兩道身影疾飛而落,跟着血劍砸出來的大洞,就朝一座山峰裏追去。
“這是……”身影極快的沖入山峰裏,一入山峰墨千晨才不過進去幾步,就被驚的猛的微微驚訝叫出。
“都是死人,叫什麽叫。”尾随其後進來的風疏狂,看着眼前的情景也是一驚,不過反應還算快。
隻見,兩人的眼前離被血劍砸開的山峰外壁,不過隻有一兩米地方的偌大空間裏,全是人和獸人。
有糾纏在一起,雙方的武器狠狠刺進對方身體的人和獸人。
有保持着姿态正揮劍砍殺前面的獸人,後面卻有獸人一劍已經砍中他的人。
更有三三兩兩砍殺在一起,面目猙獰的人和獸。
千姿百态人,各種各樣獸,那猙獰的形狀,那血光閃閃的武器,那鮮活的衣襟,猛然看上去,好像突然間進入了一處殺場一般,那麽的鮮活,那麽的讓人戰栗。
隻是,他們都早已經沒有了活人的氣息。
墨千晨被震撼住了,這是七百年前的那一場戰争?
“我們……”張口正欲與風疏狂說話,外面山風順着大洞吹入,頃刻間,墨千晨眼睜睜的看着面前鮮活的好像活着的人的死人,就在她眼前,伴随着風過,快速的随風變成了粉塵。
迅速的融化,就好像雪見了光一般,飛速的消散。
不過眨眼功夫,這山峰内千姿百态扭打砍殺在一起的屍骨,全部化爲了飛灰,消失在兩人的眼前。
看着山腹裏多了一層厚厚的骨灰,墨千晨沉默半響緩緩的搖了搖頭,歲月,隻能流失在歲月中,強行留下痕迹,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一吹而散。
面對如此厚重的曆史痕迹,風疏狂很沉默,隻大步朝山峰裏追去。
曲曲折折,途中間或向下而行,好似要進入地下。
有時又彎曲而行,應該是進入了另一座山腹裏。
行走在期間,處處顯示的都是七百年前的那一場戰争。
兇殘而又血腥。
更處處透着一股神秘。
因爲,那一場戰争所有人都知道,是在地面上進行的,根本沒有什麽九環扣,而現在,這九宮陣裏死去無數,看其痕迹無一不是高手。
這些人,怎麽會出現在這山腹了?
怎麽會出來這麽多的高手?
他們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沒有人知道,沒有人清楚,眼前的一切都好似一團謎團。
風疏狂一路提着墨千晨行來,那眼睛盯着沿途消散的屍骨越來越沉,其中的複雜讓人無法言喻。
行行複行行,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
“嗡……”正緊追間,前方血劍突然發出猙的一聲輕響。
“有敵人。”血劍如此蜂鳴,那是遇見了對手的興奮鳴叫。
“殺氣。”緊随其後的風疏狂眉色則是一挑。
在這已經死了七百年的地方,有敵人?還有活着的人?
震驚并着謹慎,兩人繞過前面的彎曲道路,快速沖過去。
彎曲道路的盡頭豁然開朗,就好像一線天下緊跟着出現偌大平原,讓人眼前猛然一亮。
“這……”被風疏狂陡然扔進去,墨千晨一眼看見跟血劍對持的對手,腳步不由一頓,滿是震驚的站住了。
眼前偌大空間裏,沒有遍地都是的屍骨,隻有一人一獸的屍骨。
沒有鮮活的肌膚和形态,人和獸的屍骨已經成了皚皚白骨,隻是一人一獸居然還成站立的姿态,兩兩對持着。
而在那白色的巨鷹屍骨前,一柄黑色的長槍,正懸空而立,冷冷的對持着紅色的血劍,一步不讓,铮铮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