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晨,你給我聽好了,别拿你那套夢不夢的話來給我說,我告訴你,你既然知道我風疏狂,那我的性格和身份你也知道的清楚了,你今日既然敢來招惹我,那就别怪我做事絕。”既然追問不出原因,那就别怪他風疏狂做事狠毒了。
墨千晨聽風疏狂的話就知道風疏狂要做什麽事,人以爲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其實,最了解自己的人是你的敵人。
而她,以前和風疏狂就是絕對的敵人。
所以,她也許比了解玄天昊還了解風疏狂。
“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攤手,墨千晨聳聳肩膀,難得的有些小女孩之态。
面對風疏狂,她感覺很自然,很輕松,在任何人面前戴着的面具都可以解下來,包括一些在她師傅面前都不能露出的情緒,也可以毫不遮掩的對風疏狂露出。
這樣的心态說起來不好,因爲畢竟不能保證這一次風疏狂是不是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對她好。
但是,沒有辦法,身體和心對他提不起警惕,她自己也徒歎奈何。
風疏狂見墨千晨居然一點也不反駁他的決定,非常輕松和沒有一點怨怼,不由心底深處那一個狐疑啊,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墨千晨是真的很放松,真的對他一點敵意都沒有。
但是,直覺有的時候說不定也有錯,所以……
“你給我……”冷酷的話才開口,風疏狂突然停住,唰的一聲扭頭朝另一邊的山峰看去。
墨千晨見此也順着風疏狂的視線看去。
紅,暗夜下淡淡的深紅在那邊天際跳動。
緊接着那深紅越來越亮,越來越大,飛速的彌漫了過來。
左邊,右邊,後面,三面包圍,那紅不過瞬息間就鋪天蓋地而來,炙熱的氣浪撲面而至,噼裏啪啦聲大作。。
“火。”墨千晨從地上一躍而起。
是火,是山火。
來勢洶洶,三面環火。
不過頃刻間,那火焰在夜風的吹拂下,一躍幾十丈的飛速朝着他們這方蔓延而來,那速度簡直比七級高手狂奔的速度還要快。
“媽的。”風疏狂面色陡然大沉,這是有人要對這個墨千晨趕盡殺絕,隻是,他現在被這墨千晨連累了,真他媽倒黴。
面色陰沉的掃過墨千晨一眼,風疏狂轉身形一晃,朝着那目前還沒有火勢的北面山谷就疾奔而去。
接收道風疏狂滿含殺氣的一眼,墨千晨無奈的摸摸鼻子,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不過此時不是細說這些的時候,墨千晨身形暴起跟着風疏狂就朝唯一的缺口處狂奔而去。
這山谷中到處都是樹木,要是北面也被點燃的話,那就成四面合圍之勢,那裏還有逃生之處。
要知道這連綿上千裏的山林,一旦燃燒起來,就是神仙都出不去啊。
疾奔而走,墨千晨跟着風疏狂飛速朝山谷深處沖去。
滿天大火在身後愈演愈烈,那紅光熊熊,幾乎照耀亮半邊天際。
夜朦胧,是誰在其中?
一夜瘋狂,火勢洶湧而猛烈。
到後來,根本不需要人去點燃,那山風吹拂間,那火就鋪天蓋地的飛舞,一山連着一山,一林燒毀一林,僅僅一夜時間,幾乎蔓延上千裏。
瘋狂逃竄,天色将明時候,墨千晨和風疏狂才氣喘籲籲的停下來。
沿途跑過幾條大河,翻越了幾十座高山,跑的東南西北都分辨不出來了,那身後一直連綿而來的熊熊山火,才被那微微山石阻斷了力量,沒有在燃燒過來。
“哎喲,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山林間,墨千晨累的直喘氣。
昨日千手如來針法的心神還沒恢複過來,晚上又來這麽兩遭,又是傷又是累的,真是累死個人。
停步,前方奔跑的風疏狂聽言猛的停步轉身,看着累的直喘氣卻一派防備他的姿态都沒有的墨千晨,雙眼一眯,身形一閃快速逼近墨千晨,一把抓住墨千晨的衣領,把墨千晨直接給提了起來,滿是肅殺的怒道:“你到底想給我玩什麽把戲?”
“……”舉起手,墨千晨非常無奈的沉默。
她玩個屁啊,這是别人玩她。
不過,居然有人要暗殺她?這事情太稀奇了。
她記得她十三歲之前就沒出過第九峰,這一次才是第一次下第九峰,按理她沒有招惹過任何人,怎麽有人來殺她呢?
喔,有招惹過南宋王等一批人,可南宋王要有七級高手的話,那也不用一敗塗地了。
這到底是誰想暗殺她?她又得罪過誰?
看着陷入自己思維完全視他的問話與無物的墨千晨,風疏狂提住墨千晨的五指越發緊的握了起來。
既然她不想回答,那麽就别怪他心狠。
雖然他很想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麽會一口叫出他的名字,還對他表現的很親昵,可惜,他現在已經沒這個耐心去探尋了,對懷疑的人他更喜歡趕盡殺絕。
經過一夜狂奔,被滿山大火燒的完全失去了對墨千晨初見面時候的驚訝和不自然,恢複了本來陰狠心态的風疏狂陰冷的殺氣在臉上一閃而過,風疏狂一拳就朝墨千晨砸去。
“砰。”墨千晨沒想到風疏狂說動手就動手,居然真要殺她,不由猝不及防間伸手微微一擋,一拳一掌對撞間,一絲鮮血從墨千晨的嘴角流下。
“你要殺我?”墨千晨不敢置信。
這天下誰要殺她,她都不會懷疑風疏狂會殺她,可是……
“要麽說,要麽死。”風疏狂看着墨千晨眼中的不敢置信,神色一片陰沉,這個女人真會裝。
看着完全不信任她的風疏狂,墨千晨突然找不到話說。
是的,上輩子風疏狂爲了她可以付出生命,愛她愛的要死,可是現在是今生,風疏狂都沒見過她。
對于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誰都不會信任。
隻是就算風疏狂不信任她,可爲什麽非要置她與死地?
雙眸對上風疏狂一片陰狠的雙眸,墨千晨看着那裏面的黑色,突然,突然就那麽放松了。
既然上一生他爲了自己送了命,那這天賜的這輩子如果人注定要死,她甯願死在他手裏,死在風疏狂他的手裏。
“好,疏狂,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你就動手吧,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隻一次機會,墨千晨看着風疏狂。
也許,她是魔怔了,才會突然做這樣的想法,隻是,此時的她卻覺得很輕松,很輕松。
因爲,她面前的是風疏狂。
風疏狂看着明明上一刻還不敢置信的墨千晨,突然間就完全放松了,就好像放下了一切,真心要他殺了她一般。那眉頓時緊緊的皺了起來,這個墨千晨到底是個什麽人?
她這是試探他?還是真的想找死?他還沒遇見過這樣莫名其妙又讓人覺得疑團重重的女人。
不過,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他就成全她。
五指扣緊墨千晨的衣領,風疏狂眼底全是殺機,猛的抓起墨千晨就狠狠的欲朝身邊的一塊石碑砸去。
“?”一砸而下,人還沒砸到那石碑上,風疏狂突然一愣,抓着墨千晨的手停在半空,他……他這是看見了什麽?
清風吹拂着山間草木,那淡淡的草木清香優雅迷人。
金光燦爛下,風疏狂抓着墨千晨矗立在那古樸的石碑前,完全震撼住了。
而此時,白古城中。
“此界醫聖大會既然所有人都不願在跟晨兒争奪醫聖名号,那我們也沒有在待下去的理由,如此,就告辭了。”白古城城主府,冷沉馨朝着太子玄天昊沉聲道。
“第九峰主,難得來一次這裏,不妨多待待,師妹也好多浏覽一些風俗人情。”玄天昊滿臉笑意的看着冷沉馨。
由于昨日墨千晨的驚人表現,原本參加大會的衆醫者一緻認爲他們不如墨千晨,因此這醫聖大會反而沒墨千晨什麽事情了。
“在留?那要在來幾人暗殺我徒,太子是不是要負這個責呢?”冷沉馨面色冷沉。
玄天昊聞言頓時滿臉苦笑,一邊道:“第九峰主你放心,我一定查出到底是誰敢對師妹下手,定給師妹讨回一個公道。”
“人已經被我殺了,公道就不必要了。”就在玄天昊的聲音中,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水水拉着一個人走了過來。
清冷如月,冰冷如雪。
那容貌,那體态,那聲音,那氣息……墨千晨。
冷沉馨聞言冷哼一聲道:“要不是我徒武功厲害,今日恐怕還不能如此完好的站在這裏,這裏沒什麽好待的了,走,回去。”
昨晚半夜後,他們正随着沿途打鬥的痕迹追過去時,就碰上墨千晨一身血迹的回來,方讓她安了心。不過,雖然墨千晨說殺了暗殺她的人,但是居然有人敢對她徒弟動手,這簡直是不可饒恕,她沒怪罪玄天昊等人就算好的了,還遊覽風俗人情,滾。
拂袖而走,冷沉馨當先離開。
随後那墨千晨一臉冰霜,比平日還要冷上三分的和水水緊跟着離去,幹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玄天昊看着墨千晨離開,半響搖了搖頭,這裏還有事情他要處理呢,不能跟去。
不過,敢有人在他面前暗殺墨千晨,簡直是不想要命了,他定要連根拔起方洩恨。
目送墨千晨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玄天昊突然微微皺了皺眉,昨晚那打鬥痕迹消失在一片山火中,而那山火據回報說燒了兩千多裏,這時節又不是上火旺盛時節,這是怎麽燒起來的,能燒毀那麽多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