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623說話非常直接,不留回旋餘地。
彼得也隻好用同樣直接的方式回答:“我希望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能記得我曾今幫過你,并報答我對你的幫助。”
“好,這很合理,對我們都有好處,我同意。”M623說。
第二天,在C城城郊的霸天龍基地。
霸奇正坐在寬闊、舒适的座椅上,欣賞的眼前的一幕,心情非常愉悅。
霸奇,是霸天龍的兒子。霸天龍對女人的興趣并不大,留下的子嗣也不多,共三男二女,其中被自己殺死了一個,被偷走了一個,被仇家殺死了兩個。現在霸奇成爲了霸天龍唯一的子嗣。
霸奇的愛好不少,其中最令他感到興奮的是鮮血和慘叫。
鮮血和慘叫不僅伴随着他成長,而且總是讓他從中獲得更多的東西。女人、财富、權力,無論什麽東西都可以伴随着鮮血和慘叫被獲得。不知不覺,他便深深的愛上了這種感覺,不能自拔。
現在,他正享受着眼前的這一刻,四個人正在他面前發出讓人把持不住的、愉悅的慘叫聲,這四個人的身旁還躺着一具屍體。他知道,很快他就可以從這些慘叫聲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他慢慢的站起來,走到一個光頭的面前,撫摸着他的光頭,就像是在擦拭一件心愛的玩具。
“說吧,李有錢究竟有什麽計劃。”霸奇雖然問了一個問題,卻沒有用疑問的語氣,好像他并不希望光頭立刻回答他的問題,他希望能玩的更久一點。
“我……我真的不知道……”光頭臉已經被打得變了形,下巴、嘴唇和舌頭也失去了知覺,說話就像嘴裏含了一大塊紗布,變得口齒不清。
霸奇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高興的笑了起來,“好,好,好,太好了,我喜歡你。”他幾乎忍不住要親吻他的光頭。
霸奇站起來,慢慢的往回走,嘴裏哼着小調。現在,他就要播放下一首美妙的“音樂”了。
兩個面無表情的大漢走了過來,抓住了光頭的肩膀。
“等等!”旁邊的紋身壯漢說。
這個紋身壯漢竟然就是之前将M623帶到李有錢莊園的那位!
“隻要你能放我們離開,我保證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紋身壯漢說。
“大哥!”身邊的三個小弟同時驚呼起來。
其中的綠發青年激動的說:“不,大哥,趙啓大人待你不薄,你不能爲了我們背叛趙啓大人,我根本沒有見過李有錢,跟趙啓也不熟,要說也是我來說!”
綠發青年看了看旁邊幹瘦青年的屍體,幹瘦青年是第一個背叛的,在霸奇還沒有施虐的時候就已經背叛了。同時也是第一個死的,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告密的時候就被霸奇殺了。綠發青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殘忍,捉摸不透的人,這個風險不能讓大哥來冒,隻希望自己死的時候大哥能記得……
“離開?哈哈哈哈……”霸奇好像是聽見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真是天真可愛的孩子。”
霸奇繼續一字一句的說:“你們這四個人是别想能活着離開這裏了,你們說不說都得死,但是!”霸奇頓了一頓,說,“就算你們知道必死無疑,還是會将實話告訴我的,知道爲什麽嗎?”霸奇抿着嘴笑着說,期待着他們的回答。
“我知道你媽!”綠發青年大吼道。
“有意思,有意思,我喜歡這麽有活力的孩子。”霸奇笑着說,“那麽,就讓遊戲開始吧!”
遊戲開始了……
鐵鏈與地闆摩擦的聲音,皮鞭撕裂血肉的聲音,骨頭斷裂的聲音……這些音樂做背景,再配上高分貝的慘叫聲演唱,霸奇仿佛從這些美妙的音樂中獲得了高潮,他知道在自己心滿意足之後就會得到滿意的答複。
也許,有沒有答複都已經不重要的,人活着不就是爲了享受這些美妙的音樂嗎?
不知不覺,遊戲結束了……
霸奇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别人的痛苦總是能帶給他最大的滿足,而且他還得到了一些不錯的信息,雖然信息不多,但很有用。他滿足的離開了。
地上的五個人已經徹底死了。霸奇不可能在他們還活着的時候便離開,因爲人臨死之前的表情和動作就是最誘人、最高潮的部分。
而此時,玫瑰正站在霸天龍基地門口,她身後跟着一位帥氣的年輕人,他帶着墨鏡,蓄着八字胡須,嘴角微微上揚,散發出讓人難以抗拒的陽光、自信。
衛兵見到玫瑰,立刻站直,低頭敬禮,“青衣姑娘。”
按理說,衛兵還應該詢問一下陌生人的身份、目的,并做記錄。但想想玫瑰和霸奇的關系,再看看這位帥氣逼人的陌生人,衛兵決定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自己隻是一名小小的衛兵,該聾的時候就得聾,該瞎的時候就得瞎。
玫瑰帶着小夥子穿過庭院,進入一棟不高但占地很廣的建築。一番左轉右轉,來到一間寬敞的卧室,一路上雖然有不少人看見,但沒有一人開口詢問,大家似乎都有着一種默契。
進入房間,關上房門,玫瑰說:“這裏沒有監視器。”
這名小夥子向四周看了看,屋子幹淨整潔,沒有過多的裝飾,空氣中飄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這就是你的閨房?”小夥子笑着問,聲音清亮動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把将玫瑰摟在懷裏,“香氣沁人,面如玉雕,老夫豔福不淺啊。”
玫瑰的眼睛裏陰雲密布,嘴角卻微微上揚,擡手遮住半邊臉龐,嬌滴滴的說:“官人莫要如此心急,妾身今夜已是你的人了。”說完,突然收起了笑容,說,“行了,該做正事了。”
小夥子也收起了戲谑的表情,松開了玫瑰,将墨鏡摘下,撕掉胡須,再從臉上撕下一層薄薄的面皮,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原來他竟是蕾安娜喬裝打扮的。
“你好像很緊張?”蕾安娜看了看玫瑰,說,“這可不像你啊。”
“因爲這是人家的第一次嘛。”玫瑰又換上了嬌滴滴的表情。
蕾安娜笑了笑,說:“你在怕什麽?”
玫瑰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擔心今天的成敗。”
的确,今天終于要爲這十多年的努力做一個了結,蕾安娜心裏多少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和期待,對成敗反而不太擔心。今天,不是他霸天龍死就是我蕾安娜亡,總歸要做一個了結,無論哪種結果她都能接受。
“傻孩子,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蕾安娜想了想,說,“你是不是還有别的什麽事?”
“李有錢。”玫瑰說,“我擔心李有錢的那幫人不是霸天龍的對手。”
蕾安娜現在确定玫瑰有心事,而且大到已經影響了她思維和表達,這可不像平時的玫瑰,“你愛上霸奇了?”蕾安娜突然問道。
“啊?”玫瑰的表情就像踩到了狗屎。
“噗,沒事,沒事。”蕾安娜笑出聲來。隻要玫瑰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就絕對能讓人放心。
換了妝容和衣服,玫瑰伸手掰了一下牆上的壁燈,牆上緩緩出現一道暗門。
“這條通道直達霸奇的房間,他現在正在他的床上等着我,周圍自然不會有任何衛兵。”玫瑰說。
蕾安娜進入了通道……
通道狹長又寂靜,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兩邊的牆上每隔十來米就挂着一盞小燈,發出昏暗的光。随着步伐的移動,照得自己的影子忽長忽短,忽前忽後的變化。這些詭異的光影讓原本就有些許緊張的蕾安娜心裏更增添了一份不安。
“咚,咚,咚……”原本聽不到的腳步聲和心跳聲成了此時唯一的聲響,顯得格外響亮,就像戰鼓與心髒的共振,刺激着蕾安娜的腎上腺。一份莫名的緊張感正湧上心頭。
“不對,這不對。”蕾安娜停下了腳步,“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不過是一次簡單的行動,一切都是精确的計劃好了的,到目前爲止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可爲什麽會覺得心慌呢。感覺就好像前方有一個巨大的陷進正等着自己往裏跳。
讓我在梳理一下,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走到通道的盡頭,打開霸奇的房門,逼他說出霸天龍的所在地,殺了他,把地址告訴李有錢的那幫人,再殺了霸天龍。
很簡單的計劃,到目前爲止一切都非常順利,不會出問題的……不會出問題的……
可……可萬一出現問題,會是哪裏出問題呢?
玫瑰的信息有問題?霸奇不在房間,還是玫瑰被霸奇利用,在房間設下埋伏?
不可能,我對自己的大女兒有十足的信心,況且自己也了解霸奇,他絕不是玫瑰的對手。
會是我這裏出現問題?我無法制服霸奇,還是我帶的工具無法讓霸奇說實話?
想到這裏蕾安娜忍不住微微笑了。
那就是李有錢的那幫人有問題?不是他們能不能打敗霸天龍的問題,而是他們根本就是跟霸天龍一夥的!
想到這裏蕾安娜心裏打了個冷顫,就好像掉進了萬年冰窟,從頭涼到了腳。
從那幫人出現開始,自己就先入爲主的認爲他們跟霸天龍沒有任何關系。而李有錢得到這幫人之後,對付霸天龍就成了天經地義的事,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去考慮李有錢和霸天龍串通、勾結的情況。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隻爲了緻我于死地!
蕾安娜的腦袋開始嗡嗡作響,思緒變得混亂,天旋地轉,仿佛天地都在裂開。
而就在這時,蕾安娜突然感覺到頭頂有一陣風聲,似乎有物體正在下墜!
果然這一切都是個圈套!
變異人敏銳的身體本能使她迅速做出反應,她陡的向前加速,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身體右側同樣有物體正急速向自己飛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蕾安娜停住了想要加速的的念頭和正在加速的身體,急忙後撤。一隻手指粗的鋼針擦着自己的眼睫毛射入了左邊的牆壁。
好險!
可還來不及慶幸,頭頂上正在下墜的物體咚的一聲墜落在地上。原來那東西是個籠子。籠子的四個腳正好陷入地上的四個凹槽,隻聽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籠子便牢牢的固定在了地面。不幸的是,自己正站在籠子中間。蕾安娜萬念俱灰,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這裏,李有錢這個王八蛋!
蕾安娜捶打着籠子,籠子非常牢固,絲毫不爲所動。
“哆,哆,哆……”從右側牆内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來索我性命了嗎?蕾安娜恨的直咬牙,想不到自己也有成爲甕中之鼈,任人宰割的時候。
原本平整的牆上裂開了一道暗門,一抹身影從門内緩緩走出。
最先出現的是腳。
步子邁得很低,幾乎是拖着地在走,步伐也邁得很小,前腳跟幾乎與後腳尖平行。看來這個人似乎并不着急對付我,而且走得這麽緩慢又輕柔的人大多有很重的心事,注意力也許并不在當前的環境中。也許我可以趁他不注意先下手爲強,蕾安娜摸了摸還禮的藥水瓶,這原本是爲霸奇準備的,現在用在這個人身上倒也無妨。
接着出現的是腿和胸。
女的?來殺自己的人是個女的,這多多少少讓蕾安娜有些意外,不過更意外的是,這個女人的身形很眼熟。蕾安娜心跳加速,一股歡喜之情湧上心頭,她期待着看到這個人的臉。
臉出現了。
果然所料不錯,來的人是玫瑰!玫瑰換下了紅色的衣裳,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蕾安娜臉上露出自豪的微笑,玫瑰不愧是自己最優秀的女兒。不過這微笑很快就僵在了臉上。
玫瑰看起來并沒有要救她的意思,而是一直陰沉着臉,從右側牆緩緩走到左側牆,在牆體上按了一下,彈出一個長條形的盒子,玫瑰打開盒子,從裏面取出來的竟然是一杆長槍!
蕾安娜仿佛遭到了五雷轟頂一般,幾乎昏厥過去。
“媽媽……”玫瑰開口了,他眼眶有些許泛紅,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但依然極爲動聽,就像她二十三年前第一次叫媽媽時一樣。
“你還記得這杆槍嗎?”玫瑰說話時下嘴唇一撅一撅的,極力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蕾安娜不記得。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最愛的女兒爲什麽會設下這個局來對付自己。
“寶貝女兒……”蕾安娜說。
“我問你!還記不記得這杆槍!”玫瑰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在蕾安娜的記憶裏,玫瑰一直是一個溫潤如水的女孩兒,她已經不記得上次看見玫瑰這麽激動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我不記得……”蕾安娜說。
“那你還記得這個籠子嗎?”玫瑰的聲音又恢複了溫柔,就像平時一樣甜美,隻是淚水已不由自主的從泛紅的眼眶裏湧出,沿着如玉一般潔白光滑的臉頰,滴答滴答地碎裂在地闆上。
蕾安娜看了看這個籠子,說:“不記得。”
玫瑰笑了,她的笑容永遠是那麽迷人,就像是清晨綻放的玫瑰花,晶瑩的露珠流過粉紅色的花瓣,反射出朝霞的色彩,那麽絢麗,那麽奪目。她永遠都是美麗的,人們也永遠隻能看到她的美麗。人們因玫瑰花的美麗而采摘它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花的感受。
“你當然不會記得。”玫瑰說,“從外面看這個籠子和從裏面看,感受完全不同,對吧?”
“女兒。”蕾安娜哀求着,“我的好女兒,媽媽究竟做錯了什麽,你告訴媽媽,我改還不行嗎,我一定改,你不要這樣對我。”
這是蕾安娜第一次哀求别人,她這一生快意恩仇,無數次經曆生死考驗,從來沒有求過别人,她不怕死,一點都不怕。她這一生被無數人憎恨着,隻是她萬萬想不到其中一個會是自己的女兒。
玫瑰突然大笑起來,就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就算此刻玫瑰的内心世界已經坍塌,一片焦土,她看起來仍然是那樣迷人,就像在風中搖曳的花朵。
“改?哈哈,媽媽,來不及了,一切都結束了。”玫瑰說,“我來告訴你這杆槍和這個籠子的由來吧。”
玫瑰頓了頓,說:“八年前,我15歲……”
剛聽到這裏,蕾安娜突然什麽都想起來了,她全明白了。八年前,玫瑰愛上了一個男孩子,想要離自己而去,後來男孩被自己關在籠子裏,讓玫瑰用長槍親手刺死了他。原來玫瑰一直對那個男孩念念不忘,這次便是想爲他報仇了。
“寶貝兒,你聽我說,我知道了,我全懂了。以前我認爲男人就像是毒品,隻會讓人變得肮髒、堕落,隻會……讓你離開我,現在我知道錯了,我立刻……”
說道這裏,蕾安娜說不下去了,她的話被一杆長槍打斷,現在這杆槍已經刺穿了自己的身體,槍尖從自己的後背冒出,原本銀白色的槍頭被染成了鮮紅色。蕾安娜沒有去看這杆槍,而是盯着使用這杆槍的人——玫瑰。
玫瑰也正用惡毒的眼神盯着自己,嘴角翹起了一絲冷笑,“哈,男人?我會缺男人?跟你這樣的女人說了也是白說,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蕾安娜沒有想到玫瑰真的這麽做了,我究竟犯了多大的錯,才會讓女兒這麽憎恨我,還有,我究竟錯在哪裏?蕾安娜的淚水流了出來,沖刷着嘴角的鮮血,她原本以爲自己的淚水早就流幹了。
“我究竟……哪裏做錯了?讓你來殺我。”蕾安娜哭着問。
玫瑰看着蕾安娜的臉淚如雨下,“哪裏做錯了?你當然不會知道,像你這種人永遠都隻在乎自己的,從來沒有想過别人!”
“去你的霸天龍!”玫瑰嘶叫着刺了一槍。
“去你的霸奇!”又一槍。
“去你的臭男人!”
“去你的蕾安娜!”
“我不是你們任何人工具!也不是你們任何人的玩具!”
“我玫瑰從今以後隻爲自己而活!”
……
玫瑰每說一句話就刺出一槍。聽到這裏,蕾安娜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