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書房,秦大海抿了口傭人新換的熱茶,心情總算是通泰了些。
他端着熱茶有一下沒一下的吹着,慢悠悠問站在一旁的老管家福叔。
“怎麽樣?看出什麽了?”
福叔恭聲回道:“陳夫人說二爺醉酒後和她有了肌膚之親是在撒謊。”
秦大海對此本來就抱着極大的懷疑,聽自己老管家這麽說,倒也不意外,他看着熱氣騰騰的茶,歎氣道:“這件事必須要弄清楚,可惜景修的記憶這麽多年也沒有一點要恢複的迹象。”
福叔此時臉上卻露出一抹異樣來,看着秦大海欲言又止。
秦大海撩起眼皮說道:“有話你就說,吞吞吐吐的幹什麽?”
福叔面上帶出遲疑,“隻是我單方面的一些揣測,沒有證據,所以沒想好要不要說。”
“說吧。”
秦大海低頭喝了口茶,指了指剛才陳國安坐的位置,“坐着慢慢說,腿本來就不好,也不怕把自個站瘸了。”
福叔順從的坐到秦大海指的位置上,笑得一臉虔誠,“就算瘸了,我也是您的屬下。”
秦大海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行了,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還這麽油嘴滑舌,說正事,這裏就我們主仆倆,你有什麽話盡管說。”
福叔收斂笑意,一臉正色道:“當初二爺受傷昏迷了近三年才醒來,照理說,二爺受傷的地方主要是頭部,身體上除了背部有輕微的擦傷,其他并沒有異常,可二爺卻莫名就沒有了男人的能力,連醫生都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昏睡時間長,有所影響,也不至于完全沒有了反應。”
小兒子秦景修的隐疾是秦大海心裏的痛,聽福叔忽然說起這個,秦大海的臉色陰沉得仿佛結冰。
老管家福叔年輕時是秦大海掌管部隊下的一名偵察兵,觀察力極強,意識敏銳,他一定從陳夫人身上察覺到了什麽。
“你繼續往下說!”
看着因爲壓抑怒氣導緻額頭上青筋凸起的秦大海,福叔起身走到對方身邊,手在對方後背一下一下的順着,嘴裏勸道:“醫生說你不能再動氣,二小姐還沒有回來,您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啊。”
一句二小姐讓秦大海心裏翻滾的怒氣咻的一下散去。
福叔見他氣消了下去,眼底露出一分欣慰的喜色,把還冒着微微熱氣的茶端給秦大海。
“您喝點茶順順氣,佛曰,一飲一琢,莫非前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世間萬物,有得必有失,二爺保家衛國,鐵骨铮铮,這不,連老天爺都體恤他一腔熱血,把二小姐送到二爺跟前來。”
喝了茶,氣順了些,又聽了老管家的一番寬解,秦大海的情緒已經完全平靜下來。
福叔見狀,又笑着道:“您不是一直都希望莫家那位做您的孫女婿嗎?現在,不正好是兩全齊美雙喜臨門了嗎?您應該高興啊。”
秦大海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把手裏的茶當成酒,一口喝幹了。
“阿福啊,你說得對,我是該高興,就是不知景修現在找到琪琪沒有。”
福叔道:“您放心吧,二爺的本事和能力您難道還不相信嗎?再說了,還有莫家那位的幫襯,琪琪小姐一定平安無事。
不過,莫家老夫人那邊似乎不太好,昨晚半夜又進ICU了,否則,依那位對琪琪小姐的心意,這會肯定是不會安穩呆在國内的。”
秦大海面上露出怅然,“我現在也不方便露面,老大媳婦身體也一直沒好,你明天帶着禮物,替我跑一趟,探望一下老夫人,就說秦莫兩家交情深厚,但凡有秦家能幫上忙的,秦家義不容辭。”
“是。”
福叔恭聲應道。
秦大海擡手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福叔的手臂,“行了,坐着說。”
福叔坐回之前的位置,說道:“您和我都清楚,二爺不好酒,也不可能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醉酒,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性,二爺是被人下了藥,才沒有把持住。”
說到這,福叔停了一下,仔細觀察秦大海的臉,見對方沒有生氣的迹像,這才繼續往說道:“陳夫人出身低,見識少,依她的經濟狀況,不太可能也沒有門路買到高品質的藥品,如果是份量過重的劣制藥品,加上二爺又是初經人事,被傷了根子是很有可能的。”
說完,福叔緊張的望着秦大海,生怕對方動氣。
出乎意料,秦大海很平靜。
其實在老管家突然提及秦景修受傷一事,秦大海就隐約猜測,小兒子的隐疾,很大可能跟陳夫人有關。
聽完老管家的話後,他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釋然,多年的疑惑終于解開。
見秦大海如此平靜,福叔反而心裏沒底。
“老爺?”
聽到老管家的呼喚,秦大海長長吐出一口氣,擡起蒼老的雙眼說道:“你說得對,世間萬物有失必有得。
如果沒有陳夫人的居心不良,琪琪也不會存在于世,可偏偏她又毀了景修的終身幸福,我都不知該恨她還是謝她。”
……
秦景修到M國後就被接到了陸依岚的别墅。
這裏已經被改造成臨時的工作基地,原本的奢華家具和擺設,被換成了黑色的辦公桌椅,整面牆都是衛星監視畫面,所有人行色匆匆,面色嚴峻,篩選查找着任何有可能有關唐琪的線索。
秦景修剛來到這裏的時候,被一屋子的全球頂尖電腦設備和嚴陣以待的陣勢給驚得好半天回不過神,還以爲誤闖了某國的國防安全部門。
秦景修過來是有公務在身,所以他這幾天一直跟着M國的警察四處走訪調查。
秦景修來之前心潮澎湃,信心十足,可查了這麽多天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心裏不由得煩躁又郁悶。
就好像窮困潦倒的人突然得到一筆驚天财富,可你不知道這筆财富被放在了哪裏。
你說氣不氣人?
錢豐這段時間找遍了他所有的門路和渠道,打探收買消息,錢如流水般花出去,包括唐琪臨出國前給他的流動資金,莫少沉的1億,以及他原本的積蓄,都空了。
錢豐姓錢,可偏偏他對錢财并不怎麽在意,花了就花了,他也沒打算找莫少沉讨要。
他隻是心煩費了這麽大功夫,卻連唐琪的半點消息都沒得到。
一個大活人,就算是被人害了,那也留點痕迹,偏偏像空氣蒸發了一樣,無影無蹤。
錢豐和秦景修兩個郁悶的大男人,坐在别墅的陽台上抽煙。
秦景修透過煙霧,眯眼打量着坐他對面,神情萎靡的錢豐。
“我好像見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