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大神
陸彬是個夜貓子,晚上睡不着,自家老婆也下了線,閑着無聊逛了逛俱樂部的論壇聊天網。
呦呵,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這群小夥子果然還是太年輕,一天晚上不練居然還懷疑起來了。
陸彬來了興緻,直接用管理員權限開了全員禁言,一衆聊得熱火朝天的隊員突然發現對方發不出去了。這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陸彬一般也不來看,更不會幹涉隊員們閑暇時的讨論。
但是今天不同往日,陸彬原本心情很好,但是剛打了一會兒老婆就下線了,無聊到空虛寂寞冷的大神随手收拾一下自家這些無事生非的小夥子們,純粹玩玩而已。隻能說這些人運氣不好,正好撞上陸彬不太開心的時候。
當然除了一群蘿蔔頭,也有不少老鳥看出勢頭不對,直接回到訓練場。這些老鳥中的佼佼者要算俱樂部的二把手許傑飛,就在他剛做好一切完全準備,喝着熱咖啡,看着一群無頭蒼蠅般的菜鳥抱怨連天的說論壇又出問題了,哪來的管理員禁言呀什麽之類的話……
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啊,還是太嫩,第三次世界大戰都要開始了,還不趕緊跑。
果然,許傑飛剛喝了一口咖啡,陸彬的聲音通過俱樂部的廣播傳進了每台電腦裏。
“上機子,切訓練場!”陸彬的話一向很少,而且語氣很硬,一衆人聽見這話,不管是在聽音樂看電影的,還是閑聊吃泡面都吓得抖了三抖,隻聽見整個俱樂部的電腦房,各個小隔間裏響起噼裏啪啦手忙腳亂的聲音。
“媽呀老大回來了!拉警報啊!”
“快快快!上機子,利索點,倒計時了!”
“這是要幹大事啊……要死了,今晚上是睡不着了。”
“這是要把大事都幹死呀!”
電腦房裏哀鴻遍野,嚎叫聲一片,杯子泡面相碰的聲音,鍵盤不是弄濕了就是電腦屏幕不小心弄髒了,耳機不是亂得絆了手,就是聊天的妹子吓得叫出聲來。
總是現場混亂的堪稱年度一場好戲,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施施然掐着表看着倒計時。
“還有五秒。”陸彬的聲音透過控制中心的主電腦在電腦房裏響徹。
一分鍾之内,業火俱樂部全員四十五個人都上線了。
“看來大家都很閑嘛,有空聊天不如來幾盤吧,老規矩,哪一隊輸了去城南大學城騎車買早飯去。”陸彬直接開了比賽模式。
許傑飛動作很迅速,比賽規則剛宣布就拉了陸彬組成小隊,讓一衆學員大呼無恥,俱樂部老大和老二組隊了,這是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啊!
但是,隊伍拉起來,老大發話了,即使知道肯定會輸,也還是一定要打的。怪隻能怪自己比别人少生幾隻手,速度慢了半拍,陸彬的小組六人隊已經滿員了。
一晚上打自定義比賽,按照陸彬設定的輪流着對賽,保持精神和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不要出去,對方是狙擊手是老大。”這邊剛有人在喊,那邊剛露頭的豬(路霸)已經被秒了。
“媽的,你不早說,老子挂了。”被秒了的豬拍桌子打闆凳的罵着。看着死亡回放,也不敢再多說,抱怨兩句,就又重頭再出發了。
“别走右邊,老大在最右邊樓頂,用的黑百合。”那個豬用自己的死亡鋪路告訴隊友這個深刻的教訓。
“誰換個法姬(法老之鷹)去把百合點掉吧。”有隊友說了一聲,但是這句話就像石沉大海,沒有一個回複。
“你就站着說話不腰疼,誰敢去啊,那可是老大,你一槍沒打死,估計就回家了。”有人隔了半響才回了一句。
那個提議的人想了想,歎了口氣,不知道是自怨自艾還是自暴自棄,“那就讓老大在上面點射啊!這車推的到第一個點嗎?”
“還想推車,換大錘,頂着頭頂走吧。”有個過來人已經前車之鑒的換了大錘,舉着盾就怕被黑百合點射了。
“不行啊,飛哥在前面呢,它用的堡壘(重火力輸出)。”另一個換了大錘的人上不了前,發現剛剛隊友用命堆起來,剛把車推出家門口就被堡壘一邊輸出一邊又推了回來。
“天啊,誰去切一下那個堡壘啊,不行了。扛不住了,盾要碎!”最前面舉着盾的大錘在慘叫中又死回家了。
“不行啊,那個堡壘坐下了,我的天。”另一個剛換了猩猩(溫斯頓可以跳躍放電的英雄)的家隊友試了一次就被打回了家門口。
“沒辦法了,老大今天爆發了,被擠在家門口打,太丢人了。”有玩dj(加速奶)的隊遠一邊跳躍一邊加e加強,鍵盤被按得啪啪響,也沒能逃過黑百合的點射。
“丢什麽人啊,想辦法出門才是正話,老大和飛哥最多隻能堵兩個門,哪個兄弟從第三個門出去突出去就不要回來了,在外頭支援一下。”這裏頭最厲害的一個在俱樂部排行第十,打得十分頭疼,隻能開始排兵布陣。
電競這種東西,第十名和第五十名差不太多,隻有最厲害的三五個彼此不相上下。而壞就壞在陸彬對手下這些人了如指掌,因此也都知道他們的弱點。
隻能說在絕對的暴力面前,任何的策略都是沒有用的。
俱樂部全員被虐了一整夜,遭到了身體和技術上的雙重緻命打擊。等到第二天上午六點才發現自己一晚上輸了無數盤,再想想昨晚上老大的賭注,一衆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晚上腰酸背痛手抽筋的恨不得放下椅子就直接躺到睡了,再想想還要騎單車去大學城,整整三個小時的車程要了老命了。
又是一局結束,陸彬沒有想象中那麽輕松,這些能進俱樂部的學員們都很有兩把刷子,稍一不留神也能被他們發現。
瞄了一眼桌面右下角的時間,已經早上六點了。陸彬切了下線,發了一句隊列公告“休息吧。”
所有的隊員這才松了一口氣,不少已經癱在電腦桌前動也不動,宛如死屍一般了。就是告訴他們着火了,估計也沒人擡個頭的。
許傑飛揉了揉眉心,拿起一邊的咖啡,剛想喝卻發現已經冷了。不過好歹熬過今天晚上了,下午睡個好覺吧。
陸彬伸了個攔腰,一伸手拉長了修長的身姿,單薄的白色襯衫下若隐若現的瑩白色肌膚,甚至可以看見強有力的腹肌,黑色牛仔褲邊沿一道優美的人魚線順着沒入衣物,留下引人犯罪的美好遐想。
從柔軟的沙發椅子上站起來,長腿一邁走到窗邊拉開擋光的黑色的絨布窗簾,有清晨的光從窗戶裏照進來,天邊的光還是微涼的,并不刺眼。
“今天上午休息,晚上六點上機訓練,早飯我去買。”陸彬按下綠色的通訊鍵,連接着整個訓練室電腦房的廣播,他的聲音一下子傳了出去。
一群趴在電腦桌前裝死的學員們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從鍵盤裏擡起頭來交頭接耳的互相說道着。
“今天是怎麽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學員甲撓了撓頭覺得不可思議。
“今天這個點兒,太陽還沒出來吧……”學員乙直接張頭探腦的去看時間。
“我怕今天的太陽是出不來了!”學員丙塞了一口幹脆面,杞人憂天的決定先吃飽了好當個飽死鬼吧。
陸彬套上已經沖鋒衣,關了電腦,拿上鑰匙出了門,路過一邊許傑飛的屋子,敲了敲門,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許傑飛剛剛打理好自己的頭發,将他卷卷的長發紮成一個小辮子,端着粉嫩的陶瓷杯在咖啡機前等着咖啡,姿勢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走吧。”陸彬甩了甩自己手裏的車鑰匙,靠着門看着許傑飛。
許傑飛被砰得一聲推門吓了一跳,杯子裏的咖啡都灑了點,他有些嫌棄的看着白瓷的桌面,再看看折騰了一晚上依舊精神抖擻的陸彬,不由得感歎道,年輕就是好啊!
“去哪兒啊?”許傑飛放下杯子,看了看陸彬,有些無語。
“城南大學城,你不是說想吃那裏的湯包嗎?”陸彬笑了笑,露出一個類似威脅的眼神。
許傑飛看着今天特别怪異的陸彬直覺肯定有什麽大事發生。
“我什麽時候說過啊?”許傑飛弱弱的問了一句。
而許傑飛的直覺一向很準。
後來許傑飛還是沒能喝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咖啡,原以爲是陸彬開着他比賽赢來的幾百萬跑車帶自己出去兜風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就帶着兩輛自行車就兜風去了……
早上的風很清爽,像是白鷗的翅尖劃過清涼的水面,或者換一種更簡單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涼飕飕的,透心涼心飛揚。
等到了大學城所謂的很好吃的早餐湯包,不過就是一排早餐車,不少學生排着隊等着煎餅果子,油條豆漿之類的。
許傑飛哭着臉端着一杯熱豆漿,咬着油條,吃得苦不堪言,他放棄了自己米其林三星廚師特制的精心點心和咖啡不吃,居然屈尊降貴的來這裏吃路邊餐!許傑飛怒感交友不慎。
而一路上精神的很的陸彬到了大學城就點了幾十杯豆漿,幾袋油條,然後就命令他在這裏咬着油條喝豆漿,然後啥也不幹,就盯着熱豆漿,看着來來往往的學生發呆。
日頭漸漸上來了,許傑飛就看着他們買了幾十杯的豆漿慢慢涼掉,好像他的心也漸漸涼掉了。但是他一向耿直(通曉利弊),知道要是自己現在抛棄陸彬走了,估計回去操練的時候組隊邀請就過不去了,因此盡管木頭闆凳咯得生疼,他也忍辱負重的坐了下去。
大學城旁邊多的是青春靓麗的女生,大清早也不怕冷穿着可愛的裙子組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而在一群毛頭小子中,卷長發憂郁的遊吟詩人範兒的許傑飛和闆寸頭也抵不住俊朗棱角的男神陸彬顯得分外惹眼。
不少路過的女生都雀躍的叽叽喳喳的沖着陸彬他們這邊讨論着什麽,連帶着陸彬他們坐的這家油條攤子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許傑飛實在無聊,開始猜測起陸彬千裏迢迢一路騎車過來究竟是幹嘛,會不會是看上哪個學生妞了?不對啊,想他當年風靡整個電競界的時候多少迷妹啊,也不至于要追到大學城來吧?
還是他在等什麽人?這裏靠近p大的電競系,也許陸彬在等個什麽熟人吧……
突然許傑飛看見一大群清涼的妹子中間擠進來一個臃腫的男孩子,其實這男孩看着挺瘦小的,裹了一大件毛絨大衣,還包了一條圍巾,看着很是異類。露出一張小小的精緻的臉袋,居然長得很是清秀,比起一邊的女生也不遑多讓。
而更讓許傑飛震驚的,剛剛還一副萎靡不振的陸彬居然一下子精神起來,拎了一袋油條,捧着自己手裏捂了好久的豆漿,闊步走上前,沖着那男孩搭讪道:“嗨,早上好,給你豆漿油條。”
千裏迢迢送油條?……這是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