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魔教進入戒嚴狀态,唐鵲兒一行人隻能退到半山腰,但是大家清點人數才發現,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居然不見了!
唐鵲兒當即就拍闆要再上一次雞鳴山,但是魔教全面防範之後,上山更是難上加難。唐鵲兒試了幾次都被魔教的人發現打了回來,隻能在半山腰幹發火。
就在正派人士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被唐鵲兒攪得人仰馬翻,不得安甯的時候,魔教裏頭也不太平。教主發了雷霆之怒,将整個魔教的人都召集起來,醫舍的人更是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小命不保。
自從新教主上任之後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一直以爲這個教主好說話不管事,看來隻是沒有觸及他的逆鱗罷了。
阿左歎了口氣,這教主夫人還真是事多,魔教怕是不得太平了。
季業暈乎乎的感覺有個人一直緊握着自己的手,他的意識被剝離開來,靈魂飄飄悠悠不知自己身處何方。
“三藏!你可知錯!”有一道威嚴的佛音從遠處傳來,像是漫天諸佛在一起念咒,隔着崇山峻嶺灌入耳裏,聲波一層比一層高。季業覺得自己的頭痛欲裂,孫悟空被念了緊箍咒也不過如此了。
蕭芒坐在床邊上,醫師們檢查并沒有發現季業有什麽外傷,最多是感染了傷寒,但是主病因卻查不出來,這讓他不由得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介入改變了什麽?
忠犬系統說起來很是随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說起來忠犬系統和重塑金身系統也是老熟人了,對于這個一直扮豬吃老虎的家夥還是很了解的。也有不少宿主吃過虧,但是這一次這一對看着他們走過好幾個世界,未來也許會更難,他也不知道怎麽跟自家的宿主說。
蕭芒的眼神黯淡了很多,過了半響,他俯下身子,吻了吻季業泛白的指尖,眉宇裏盛滿了溫柔。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忠犬系統搖了搖頭,自己的宿主一向都是些癡情種子,現在這個尤其病得厲害。
季業感覺古代果然科技太不發達,下個世界一定要和系統好好商量一下,找一個未來的世界。古代的醫療科技實在太落後了,一個傷風感冒居然要躺麽久。
不過也多虧自己當時莫名其妙的一暈,成功打入了敵營,這幾天相處下來,他發現魔教并沒有想象中的惡劣,相反這些傳說中的魔頭一個個都很可愛。
比如眼前這個魔教教主,季業看了看端到自己嘴邊的雞湯,再看了看滿眼關切的魔教教主。
“喝呀,這是我親手給你熬得雞湯,試試味道怎麽樣?你不是最喜歡吃肉嗎?”魔教教主白衣勝雪,面具下的眼睛裏滿是溫柔。
“……好。”季業往後退了退,還在想這個魔教教主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喜好的,沒等季業得出答案,那勺子已經遞到了面前。他看了看面前熬得濃稠乳白的雞湯,醇香的味道順着玉白的湯匙飄到鼻尖。
終于還是盛情難卻,季業猶豫了一下,低頭抿了一口。那雞湯味道很正,是季業想了很久的美味,但是剛下肚胃裏有些翻江倒海,他想壓下去那股反胃的難過感,但是腦海的那股惡心
的感覺越來越大,終于一個忍不住将剛剛喝下去的雞湯嘔了出來。
對面端着湯的魔教教主臉一下子黑了,那白色的液體順着手臂直接噴到了他褲子上,而且部位極爲尴尬。但是更讓他擔心的是剛剛還喜笑顔開的季業突然就趴在床頭,開始拼命的嘔吐,那樣子好像要把早膳吃的連同昨晚的上的粥都吐出來,而且一邊嘔一邊咳,聲音很大,像是不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不甘心似的。
“來人!”魔教教主一揮手,外面有仆人井然有序的進來,很快就有人将地面打掃幹淨,端着熱水和銅盆。
“這是怎麽了?不好喝嗎?”等季業吐幹淨了,面色慘白的仰面躺在床上,魔教教主上前摟住季業的腰,扶起來墊了一個軟墊,讓季業靠得更舒服點,關切的問道。
季業的身子有點僵,那雙大手摟住他腰的感覺那麽熟悉,讓他幾乎要以爲面前的人就是那個人了。他按下狂跳的心,勉強笑了笑。擡頭對上那越看越是熟悉的眼神,“沒有,隻是不太習慣,到底還是個和尚,吃不慣葷腥。”
季業覺得可能真的是疑鄰盜斧的心理作用在作祟吧,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個魔教教主可疑的很,很像那個他拼命想忘又怎麽也忘不掉的人。
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喜歡吃肉的?自己的喜好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差點讓他在這個紙醉金迷中樂不思蜀了。
“哦,也對。是我思慮不周。”蕭芒心裏疑窦漸生,但還是壓下疑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點點頭,配合的将雞湯端下去。
“那今天我們就吃點清淡點的吧。”蕭芒點點頭,吩咐手下換了菜。
“報!教主,武林盟主在山下叫嚣,堵住了下山的路,已經七天有餘了。山上的糧食供給不足,負責采買的兄弟說再不下山的話,怕是熬不過幾天了。”魔教的負責通報的兄弟跪在地上。
蕭芒點了點頭,道,“知道了,退下吧。”
這些天來,事件比他想象的更爲棘手,阿業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内獲得了不少人的支持,甚至威望一度很高,而這一次他深陷魔教,更是讓正派紛紛施加壓力。特别是唐門,派了三次死士偷偷進來,雖然都被魔教擊退了,但是也讓魔教損失了不少精英。
現在更是直接封山,堵了他們的糧食采購的線路,準備讓一群人活活餓死。
而讓蕭芒更加擔心的是,阿業的身子好像越來越差了,而且他的脾性和胃口全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喜歡吃肉了,甚至一聞到肉味兒就吐,說話語氣也溫溫柔柔的,再不那麽毒舌了。每天看着他穿着一件單薄的袈裟,山上風又大,都擔心他被風吹跑了。
季業站在門口,沒吱聲,他不知道魔教一件窘迫到如此境地了。
當初隻是像隻自己一個路癡,沒人帶路怕是會迷路吧,就一時興起帶着一種武林正道打着剿滅魔教的旗号來找找自己的攻略對象,要是碰巧遇上個長得不錯又性子投緣的,直接開始下一段戀情;要是不湊巧沒緣分也沒關系,大不了就直接在這場正邪大戰中犧牲去下個世界算了。
反正在這個世界也沒什麽值得牽挂的,到哪裏都是一個人赤條條,來去無牽挂的。
但是一切都比想象中順利一點,他編了一個拙劣的謊言,居然就直接進了魔教内部,而且碰巧這個魔教教主是個彎的,還很想和一個和尚談談戀愛,自己隻是稍微表露了愛慕之心就順理成章的進來了,但是魔教因此付出的代價幾乎是巨大的。
季業原本是不在意這些世界裏的人的性命的,因爲這些人于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遊戲角色而已,雖然這裏的人也會痛,會流血,會死,但是季業的潛意識裏總是覺得不過是一場遊戲,死了也沒有關系,大不了讀檔重來而已。
但是大抵是被人真的傷着了,才開始體諒這些原本以爲無關緊要的人的心情。一想到因爲自己的任性,害得這麽多人都跟着自己受苦,季業就内疚的很,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事情了,反正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什麽關系,不過是去另一個世界重頭再來罷了。
人生本來就是無數的輪回,而他隻不過是在這些輪回裏知道自己擁有着不死之身,盡管不會保留前一世的記憶,但是系統的存在可以讓他長生不死啊。
季業躲在角落裏,自己一個人想了很多,直到腿站得麻了,才準備回頭,但是剛準備回頭,他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他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阿左看着自家教主傻傻的盯着案幾,不發一言,倒了一杯茶,勸道:“教主,不要太過擔心了。教衆不知道,咱們心裏清楚,武林盟主都在我們院子裏呆着呢,就唐門那些小喽啰翻不起什麽大浪的。”
蕭芒看着袅袅升起的茶氣,歎了口氣道:“我擔心的不是那幫自诩正派的武林人士,而是阿業他……”
季業感覺周圍的風又大了,吹得他整個人的都清醒了很多,呼呼的風聲從左耳朵裏灌進去,還有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蕭芒的身邊一直隻有一個阿左。而在魔教這麽些天,看見不少人,唯獨沒有看見左護法,本以爲隻是巧合,但是現在看來他又是用面具擋臉,又是改變聲音,煞費苦心就是爲了騙自己嗎?!
季業又一次跟系統确認。
系統的聲音很歡快,最近找到了組織,和其他幾個系統一起打麻将,赢了不少能量。季業問的時候,也沒注意到宿主的情緒直接答道。
季業自顧自的問着,苦笑出聲。
不用那麽麻煩的,,隻要你說一聲,我可以去死的,爲了你。
說着不在乎,想着忘記,可以怎麽也忘不了那些溫柔的歲月,所有的改變都是因爲你,隻要愛上,怎麽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