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斐侑憲的脾氣,安米拉的事情不屑于過問,她做了什麽惡事,就該承受後果,可現在他的心境不同了,隐隐多了一份顧慮,一份私心,他要保護好安米拉,就隻能對那個可憐的女記者,多一份歉意了,後期,他還會補給簡家一筆錢,希望這件事兒到此爲止。
“是不是錢給的少了。”
“不是,車禍的目擊證人是個女高中生,平時很崇拜簡溪記者,堅持要替簡家作證,多少錢都不想要,所以想平息這場官司,還得從簡家的人下手,讓他們知難而退,隻有他們放棄了,才能保證夫人平安無事。”
奎四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隻是這個辦法有些過格,需要征求先生的同意,電話裏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他便匆匆而來,當面和斐侑憲商議一下,希望征求先生的認同。
“跟我來,我們到辦公室說。”
斐侑憲覺得事情确實棘手,他轉過身,大步向回偷取,奎四等人跟在了後面。
簡溪就站在窗口向海邊眺望着,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奎四這次來和自己的事情有關,她迫切地想知道談話的内容,眼看着他們走近了,進入了洋樓的大門,簡溪立刻離開了窗口,推開了房門。
站在樓梯口,她偷偷向下看去,斐侑憲和奎四沒有上樓梯,在一樓向左拐了,那裏有一間書房。
當四個人陸續進入書房之後,簡溪蹑手蹑腳地走了下去,到了書房的門口,她将耳朵貼在了房門上,雖然很仔細聽了,卻什麽都聽不到。
這個書房很大,是個套房,外面是陳列書籍的房間,再經過一扇門才是看書辦公的地方,所以僅站在外層門很難聽到書房裏的談話聲。
斐侑憲坐下來,翻看了幾眼文件,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夫人是故意開車撞人,不存在失誤,一旦視頻曝光,難以開脫罪名,就算得到簡家的諒解,足額賠償不用坐牢,也會損害我們集團的聲譽,何況社會有極大一部分仇富分子,我們不能不小心點兒。”
“直接說出你的想法。”斐侑憲不想聽奎四這樣拐彎抹角說厲害關系,他在社會打拼了這麽多年,不會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麽,也知道安米拉幹了什麽,若不是她現在完全轉變了性子,赢得了他的心,他絕對不會過問這件事兒,就讓安家收拾這個爛攤子。
奎四點點頭,雖然這裏已經很隐秘了,還是壓低了聲音。
“我想從簡家的人下手,讓他們害怕被報複,放棄上訴……”
“你打算……”
“簡溪不是有個姐姐叫簡丹嗎,上次收了一千萬的那個,一看就是個貪财的,估計錢也揮霍了不少了,我們可以這樣,先說出厲害關系,讓她回家勸她的家人放棄上訴,如果她還不識趣,就讓她還錢,要麽還錢,要麽打官司,一千萬她是不願吐出來的。”
奎四分析得很到位,簡丹一定會就範的,實在不行就找幾人打那個女人一頓,讓她害怕招惹了有錢人。
斐侑憲回憶着,确實有這麽一個人,拿着一千萬還連聲說謝謝,錢讓她的眼睛放亮發光,貪财的人有一個特點,揣在自己衣兜裏的,絕對不會舍得拿出來。
“上次你也說了,幾次給簡家錢,他們都沒有收,還揚言要起訴,而簡丹卻收了錢,這說明她和簡家的人是有分歧的,一個和家人有分歧的人,就算出面勸解,又能起了多大的作用?”斐侑憲挑起了眼眸反問奎四。
奎四恍然大悟,他怎麽忽略了這個呢。
“我倒沒想到。”
“簡丹隻是一個突破口,你應該再想一個完全之策,不能讓安米拉陷入糾紛中,我不希望她出事。”斐侑憲倚在了椅背上,明确了自己的态度,這次他站在安米拉的一邊。
第一次聽先生說這樣的話,奎四有些詫異,可很快的,他又想到了一個人。
“簡單可以利用,還有一個人,簡家一定在乎。”
“你說那個孩子……”斐侑憲冷眸看向了奎四,簡丹的妹妹還那麽小,他們不能傷害她,這點他絕不允許。
“先生,我們隻是吓唬一下那個小丫頭,簡家的一定會有所顧忌,畢竟已經成了植物人一個,剩下的不能出事了,我覺得簡家的人很重視簡溪和簡美兩個女兒,應該一定能成。”
奎四的話之後,斐侑憲捏住了額頭,凝眸望着桌子。
良久的沉默,讓奎四心裏沒底兒了,先生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時間可不等人了,若是晚了,證據視頻一出,簡家的官司就勝訴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這樣的沉靜維持了十幾分鍾後,斐侑憲才移開了手指,開了口。
“要适可而止。”
“是,先生,我們會注意的。”
奎四松了口氣,身後的兩個男人的表情也輕松了許多,先生同意了,事情就好辦了,處理了這件事兒之後,奎四并沒有離開,順便提及了斐家的大少爺斐金城還有這次的滑翔機計劃。
“今天上午,斐大少爺去了voe集團,召開了臨時股東大會,宣布先生的滑翔機在山區墜毀,要求股東們認可他作爲voe的首席執行官,掌控voe大局。”
“股東們不會同意的。”關于這一點,斐侑憲很有信心。
“先生猜對了,大少爺過去的劣迹讓他們不願相信他,但若是老爺那邊簽署了任命書,這件事兒怕不好辦了,您還在這裏等嗎?”
“等。”
斐侑憲冷冷一笑,眸光森冷地看向了窗外道:“我想讓他看清楚,他所謂嫡出之子是怎麽露出卑鄙無恥的嘴臉的,有些時候,年紀大了,卻不能裝了老糊塗。”
“我明白了,先生。”
奎四點點頭,心裏很佩服斐侑憲的沉穩,這事兒換做别人,早就跳出來,可他仍舊坐在這裏,靜靜地等着。
書房之外,簡溪幾乎将耳朵貼在了門闆上,卻仍舊什麽都沒聽到,直到她看到啞叔走了過來,用詫異的眼光看着她。
簡溪趕緊遠離了那扇門,用手比劃着,說她渴了,下來找點水喝。
啞叔趕緊走上來,比劃着,說水他已經送上樓了,夫人可以在酒櫃裏看到,涼的,熱的都有。
“哦,那可好,我馬上上樓了。”
簡溪尴尬一笑,忙轉身墊着腳丫向樓梯走去,此時,書房的門開了,斐侑憲走了出來,蹙眉看向了簡溪的背影,詢問啞叔夫人在這裏做什麽?
啞叔比劃了一下,說夫人找水喝,他已經将水送上去了,可能夫人沒看見。
“知道了,天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斐侑憲将啞叔打發走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樓梯,她找水,怎麽找到書房來了?
書房裏,奎四等人陸續出來了,他們行色匆匆地離開了海島,快艇又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簡溪回到了樓上的卧室裏,直接爬到了床上,抱着枕頭,想着海邊的一幕,奎四從快艇裏下來,和斐侑憲說話的時候,不住地向她看來,他們說的事情應該和安米拉制造的那場車禍有關,證人……
簡溪一個轱辘爬了起來,下床翻找自己的手機,她要打電話給笛子,讓笛子小心一點,斐家爲了不讓安米拉出事,一定會提前下手,雖然她還猜不出他們會采取什麽行動,卻一定不是光明正大的,她要提醒證人要小心,簡家的人也要小心了。
就在她拿出手機剛要撥打電話的時候,門開了,斐侑憲走了進來,簡溪一驚,忙将手機仍回了包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斐侑憲。
“奎四走了?”
“走了……”
斐侑憲走到了酒櫃前,看了一眼水杯,眸光又向了簡溪。
“你不渴嗎?”
“渴,剛要喝水呢。”
簡溪走了過來,斐侑憲已經将水倒好了,她大口地喝着,眼角的餘光卻在盯着身邊的男人,想着他是不是懷疑了什麽。
第一口水咽下之後,他從身後摟在了她,第二口水流過咽喉……他的手穿透了她的衣衫觸碰到了她細滑的肌膚,讓她禁不住打了一個顫。
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你想知道什麽?”她到書房偷聽,不會沒有目的,一定是擔心那場車禍了。
“什麽?我沒想知道……什麽。”簡溪有些結巴,他的手沒有停止下來,順着她身體的曲線慢慢下滑着,聲音也變得極爲蠱惑。
“有我在,你不會陷入麻煩的,沒人能取代你……”
他的手不肯停下來,放肆得讓人無法抗拒,簡溪覺得身體被熊熊火焰燃燒,什麽麻煩?那場車禍嗎?待她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他已經将她抱了起來,向松軟的大床走去,之後的事情根本沒法阻止,也變得那麽順理成章,他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更沒給她思考的餘地,一場激烈的情事很快展開,衣衫脫落一邊,大床上成了一片忸怩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