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打碎了,安米拉也有責任,不能怪我一個。”
“那你就問問,看看我有什麽責任?”
簡溪料定金青青會這麽說,可這麽多雙眼睛都看着呢,就算她不是斐家的二少奶奶,也不是那麽容易冤枉的。
“還是花點心思想想怎麽過了奶奶那一關吧。”
簡溪從金梅和金青青的身邊走了過去,金梅痛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走出了正廳。
金青青打壞了祖奶奶喜歡的清代古董雕像,惹了大禍,加上祖奶奶原本就不太喜歡她,哪裏肯留她在莊園繼續待下去,盡管金梅低顔媚骨地求情也無濟于事,金青青被趕出了莊園,她哭哭啼啼地上了車,樣子看着還真是可憐。
金梅的臉色别提多難看了,侄女被趕走了,她的臉往哪兒裏擱。
簡溪一直站在莊園的白色栅欄前,無法說出當時的心情,這些本就和她無關,誰走誰留又有什麽不同,可無形之中,她好像幫了安米拉一把,趕走了她的情敵。
金梅因爲侄女兒受到了牽連,每個月的生活費減少了不說,還要忍受着祖奶奶的訓斥,大夫人蔡淑琳嗔怒的臉色。
“奶奶,我以後不讓她來了。”金梅一天都耷拉着腦袋,打不起精神來。
“不來最好。”斐老太太叫着簡溪和她去做糕點,簡溪覺得奶奶的神情很奇怪,清代的雕像打破了,她怎麽還有心情做什麽糕點,似乎金青青走了,反而讓她心情好了許多。
蛋糕房裏,斐家的老太太教了簡溪一些做蛋糕的花樣兒,便說困了,讓女傭扶着回去休息了,又剩下了簡溪一個人無聊地面對着大面團發呆。
算算時間,來到莊園也有好幾天了,不知道家裏怎麽樣了?笛子一直沒打電話過來,這樣苦等也不是辦法,萬一爸爸無力承受這樣負擔,給她一個安樂死就麻煩了。
扔下了面團,簡溪沮喪地坐在了凳子上,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還真疼,不知道這種狀況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閉上眼睛,打算趁着奶奶不在休息片刻,可眼睛閉上還不到兩分鍾,蛋糕房的門口傳來了一陣鄙夷的笑聲。
“你真有辦法……”
簡溪立刻睜開了眼睛,皺起了眉頭,就算不看,她也知道是誰來了,穆丹絲的聲音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女人随便哼一聲,她都能聽得出來。
“你想說什麽?”簡溪眼皮一擡,看向了穆丹絲,破天荒的,今天她沒有濃妝豔抹,衣服穿得也很随便,想必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沒什麽心情打扮了。
穆丹絲倚在門框上,抱着肩膀,表情輕蔑。
“不費吹灰之力,就弄走了金青青,安米拉,你還真有手段,我小看你了。”
“也許是你高看我了,我可沒你那麽無聊。”
簡溪将面團揉了揉,按照奶奶教的開始做形,再加些裝飾,就可以做梅花糕點了,既然不能休息了,就趕緊将這點活兒做完,抽個時間給笛子打個電話,問問家裏的情況,至于穆丹絲,她根本不想理。
穆丹絲仍舊抱着肩膀,站在那裏,沒有要走的意思,停頓了片刻,她又嘲諷地哼了一聲。
“你又赢了,排擠了金青青,就好像當年對付餘曼菲一樣,不擇手段,赢了餘曼菲,赢了金青青,你還想赢我……”
“赢你,有那個必要的嗎?”
簡溪一把将面團扔在了案闆上,目光不悅地看向了穆丹絲,她還真當斐東潤是寶貝了,那混蛋就算倒貼給她,她都不要,隻不過……她得做蟹事情,不讓眼前的女人好過,最好也能讓她滾出斐家。
“安米拉,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穆丹絲喊着。
“小聲點兒,别吵醒了奶奶,不然有你好看。”簡溪冷笑了一聲,穆丹絲當然會覺得安米拉的行爲難以理解,假若她知道坐在這裏的女人是誰,多半就不會這樣大吼大叫了。
“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我爲你做過那麽多事情,你忘記了嗎?”穆丹絲百思不解,才跑來質問安米拉,希望她隻是一時發瘋,過後應該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蠢事。
“敵人?朋友?你爲我做的事情?”
簡溪冷笑道:“行了,穆丹絲,你真的拿我當過朋友?還是将我當成了你的墊腳石啊,從來撈得你的好處,你該知足了吧。”
“你……”
穆丹絲咬住了唇瓣,就要走進來,和簡溪繼續發飙的時候,突然一道水柱射向了她,她怪叫着跳得老高,從頭到腳濕透了,好像落湯雞一樣站在那裏。
門外,斐晴兒拿着一條噴灑草坪的水管子,哈哈大笑着。
“落湯雞,落湯雞,醜八怪啊醜八怪!”
“臭丫頭,沒教養的野孩子!”
穆丹絲轉移了目标,跳轉身形沖着斐晴兒大叫了起來,斐晴兒一點毛病都不慣她,水管子再次舉起,噴了穆丹絲一頭一臉,嗆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幹的好,簡溪用力地拍着手掌,晴兒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孩兒,惡作劇排行,絕對第一。
穆丹絲抹了一把臉,奔上去,一把将晴兒手裏的水管子搶了下來,然後惡狠狠地說:“你這個不知是哪個野男人強-暴你媽才生下的孽種,還真以爲是斐家的千金小姐了,我呸,野種!”
這樣惡毒的話,讓斐晴兒愣住了,臉上狡猾的笑,瞬間凝結了,她發呆了一會兒,突然張開小爪子向穆丹絲撲去。
“我不是野種,我有爹地,爹地愛我,不是野男人,沒有野男人!”
晴兒哭着撕扯穆丹絲的衣服,穆丹絲扔掉水管子,用力一推,将晴兒推了出去,厲聲道:“你爹地根本不是斐侑憲,是野男人!”
“不是的,不是的,你騙人,騙人!”晴兒再怎麽調皮,也還是個孩子,被這樣謾罵,哭得很兇。
簡溪變了臉色,急速奔了出來,一把将晴兒拉起,抱在了懷中,轉過身憤怒地看着穆丹絲。
“穆丹絲,你太過分了,她還是個孩子!”
“怎麽?你害死她媽媽,現在又想當慈母了?安米拉,你真可笑,她可是餘曼菲的野種……”
“你閉嘴!”
簡溪揮手狠狠地抽了穆丹絲一個耳光,不管那事兒是誰的錯,都不能傷害無辜的小孩子,晴兒是無辜的。
穆丹絲被打了一個耳光, 哪裏看讓,揮動拳頭要撲打上來,兩個女傭見狀趕緊跑了過來,将她拉住了,她還不依不饒地謾罵着,那副樣子,又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潑婦。
不知誰将斐東潤喊來了,他跑得氣喘籲籲,停下來後,先和簡溪道歉,然後氣急敗壞地将穆丹絲拖走了。
晴兒很生氣,渾身發抖着,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穆丹絲的背影,突然抹了一下鼻子,轉向了簡溪。
“我不是野種!”
“你不是,晴兒,你不是,你有愛你的爹地,奶奶,還有祖奶奶,穆丹絲胡說的。”簡溪輕聲地安慰着她,可孩子的下一句話,讓她很是尴尬。
“她說是你害死我媽咪,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嗎?
簡溪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也無法否認,安米拉是個癫狂的女人,爲了斐侑憲什麽都做過,若餘曼菲真的對斐侑憲生了情愫,和安米拉競争,安米拉很有可能會那麽做,弄死一個人對于安家的千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一群律師願意爲她打官司,一群證人願意爲了錢跳出來做僞證。
“晴兒……”
簡溪擦拭了一下晴兒眼角的淚水,将唇貼近了她的耳朵。
“你說過的,我不是她的,其實你猜對了,我不是安米拉,是另外一人,所以那件事兒一定不是我做的。”
這樣的悄悄話,讓晴兒眨巴了一下眼睛,小手放在了簡溪的臉頰上,良久地看着她,烏黑的大眼睛裏閃爍着亮晶晶的光。
“那你是誰?”她問。
“我叫簡溪,簡單的簡,溪水的溪。”
“簡溪?”
斐晴兒歪着腦袋,抿着小嘴,眼淚還挂在臉頰上,卻不再哭泣了,抽了一下鼻子,她問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是她,她不會對我這麽好的,可你能做我的媽咪嗎?以後就不敢有人說我沒媽咪了。”
“這個……”
這是一個難題,簡溪還沒結婚,就直接升做媽咪,有些難爲情,可不答應這個孩子,會不會傷了她的自尊?
“這樣吧,晴兒,讓簡溪做你的媽咪好不好?”
“好。”
小小的陰影,無法影響晴兒純真的心,她将頭靠在了簡溪的頸窩裏,雖然小家夥還不明白爲什麽安米拉會是簡溪,可她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不一樣的東西,她喜歡現在的安米拉。
“走,我們進去做糕點,一會兒就有好吃的了。”
扯着斐晴兒的手,他們一起進了糕點房,開開心心地做起了糕點。
簡溪和晴兒轉身進入蛋糕房之後,不遠處被修剪成巨型太陽花的園藝植被後,一個披着長發,穿着白裙,面如慘白的女人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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