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裏流露出的神光是什麽?安米拉又練就了什麽本領,讓他招架不住。
“你的眼裏有一種……全新的,我曾經沒有注意到過的東西……完全不同……”他輕聲低語着。
簡溪聽得糊塗了,什麽新的,完全不同的,她根本就不是安米拉,怎麽可能有安米拉的眼神,不管他産生了什麽迷惑感覺,都不能碰她一下。
“斐侑憲,我做了什麽讓你有了這樣的錯覺,我改,我改還不行嗎?如果你喜歡我這樣,好好,我不這樣了。”
簡溪嘴巴一歪,眼睛一斜,做出了一副怪模樣,這樣總可以了吧,大家還是好像之前相安無事不是更好。
“哈哈!”
斐侑憲突然大笑了起來,他竟然沒發現,安米拉也有逗人的潛質,很可愛。
“有什麽好笑的,無聊。”簡溪白了他一眼,好像今天晚上他笑得太多了。
無聊?
“你敢說我無聊……”
他已經舒展開的眉頭又緊蹙了起來,似乎她眼中流露出來的,不僅僅是吸引他的東西,還有一種讓他倍感挫敗的排斥,她在排斥他嗎?
手指由她的下巴移開,慢慢滑落在她的肩頭上,指尖輕輕一挑,她的睡衣向下脫去,露出了白皙纖美的肩頭……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份白皙上,眸色中的疑惑漸漸被一種原始的欲念所取代。
“喂,你幹什麽?”
這實在太放肆了,簡溪驚呼了一聲,快速地拉上了肩頭的睡衣,他怎麽可以脫她的衣服?
“你好像忘記了我們之間的關系?”他覺得她的反應很奇怪,她不是一直盼望着小叔叔對她有這樣的舉動嗎?
“我們沒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簡溪拍打着他的手,希望他離她遠點,再過分,她就要發飙了。
沒有關系,她竟然敢這麽說,是誰爲了這個婚姻,不擇手段,好像車禍之後,她真的得了失憶症。
作爲男人,他不容她這麽無視他的尊嚴。
“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棄之如履?安米拉,半年内,你必須懷孕。”
他堅定地說了一句,大手突然握住她的肩頭,五根手指幾乎要陷入她的皮肉之中,觸電般的感覺瞬間襲遍了周身,酥麻骨軟,擴散到了每一個毛孔,連腳趾頭都好像被電焦了一般。
專屬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凝視着她,身體不斷靠近,越來越近,睡衣領口下健碩的胸肌清晰可見。
“懷,懷孕?”簡溪吓到了,一張小臉蒼白無色。
“對!”
他十分肯定地回答。
書房裏,父親下了最後的通牒,掌控了斐家家業的堂堂二少爺,竟然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住,在族人面前胡亂說話,什麽叫做沒機會了,斐家的男人不容女人這麽诋毀,半年内,一定要讓她懷孕。
斐侑憲的臉一直是青的,沒有緩和過。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無法扭轉,他必須面對現實,擺在眼前的,是一個和過去不一樣的女人,她變了,或許他真該放下一切,試着接受她。
懷孕兩個字刺激着簡溪的神經,她驚恐地一點點向後傾斜,卻沒有因此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最終她被逼迫在了沙發裏,無處可躲。
他居高臨下籠罩了她。
“等等……”簡溪伸出了手,吞咽了一下口水,不能這麽做,得讓斐侑憲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
“怎麽?你不喜歡沙發?”他嘶啞着嗓音問。
什麽不喜歡沙發,她想要他從這個房間走出去。
簡溪猛喘了兩下,瞪圓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驚恐和不安寫了滿臉。
“斐侑憲,我跟你說實話,真的,我真的……不是安米拉,你一定要相信我……喂,你在幹什麽,能不能離我遠點,四米,三米,三米也行,實在不行兩米……”
他已經将她壓在了身下……
一種奇怪的感覺由小腹處升騰而起,無法壓制下去。
“我們的協議的條件已經達成了,你還這麽說,覺得很有趣嗎?”
斐侑憲不能理解安米拉現在的推脫代表了什麽,不再瘋狂迷戀他了嗎?
之前兩家訂下婚約,斐侑憲極力反對,爲了避開安米拉,他駕駛滑翔機去了深山,差點丢了性命。
可安米拉炙熱地愛着他,就算知道叔叔的心裏沒有他,也堅持要嫁給他,那場婚禮沒有微笑,沒有任何幸福的感覺,完全是例行公事,之後一紙婚書将他們捆綁。
婚後,他沒有碰這個女人一下,獨自離開,去了非洲,在非洲落寞地生活了一個月,爲了家族,爲了事業,他最終選擇回來,和安米拉攤牌。
驕縱的安米拉被冷落了一個月之後,妥協了,她答應了斐侑憲的要求,在他沒有找到感覺之前,絕不會碰她。
就這樣,他們的婚姻維持着,安米拉爲了讓斐侑憲愛她,吃醋,找到感覺,花樣百出,甚至不惜和其他男人胡鬧。
如今呢,一場車禍改變了一切,安米拉變了,她變得謹慎,躲避,好像渾身長滿了利刺,與此同時,一種美在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有時候他站在窗口,遠遠看她,竟然産生奇思妙想,幻想将她擁抱在懷中,尋找那種讓他感到安适的感覺。
他一度爲這種感覺困擾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是不是很久沒有女人,心裏空虛,在這樣關注了安米拉?
老宅的路上,他和她一起走在茶園裏,再次确認了這種困惑的感覺,他已經在無形中轉變了心意。
可她呢?
也變了嗎?在他決定接受她的時候,她不再愛這個小叔叔了嗎?
她不是她,那麽她是誰?這種荒唐的遊戲,她還要繼續玩下去嗎?
在簡溪極力躲避,試圖從斐侑憲的身下掙脫出來時,他的大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唇瓣猛壓下來……
簡溪從來沒想過唇與唇的相接,竟然會這麽震撼,她的身體微微震動了一下,四肢迅速酥軟,支撐身體的力量好像一下子瀉盡了,憤怒之中還有一種說不出激動,她竟然激動了嗎?
他的呼吸很重,他的手在她的脊背上,隔着薄薄的睡衣……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順利成章的,就算沒有愛,這種原始欲念的驅使下,也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事,而且地點不是床,而是沙發……
當他的吻變得更加有力,手拉下她的睡衣時,涼意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這是在帥哥熱吻中的沉迷嗎?她怎麽可以接受,他是斐侑憲,有婦之夫,還是讓她厭惡的家夥,她竟然和他在……
“嘭……”
簡溪的腦海中劃過這個念頭之後出手了。
悶哼一聲,斐侑憲放開了簡溪捂住了鼻子,他眉頭蹙着,神情别提多懊惱了,她竟然打了他的鼻子。
急速抽身,躲避,簡溪也趁機逃脫開他的束縛跳開了。
斐侑憲還垂着頭,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天呢,她又打破了一個鼻子,簡溪慌張地不知所措,這次絕對是無意的,他的鼻子剛好很在狀态。
拿起茶壺匆匆地倒了一杯水,簡溪小心地遞了過去。
“我不是故意的,喝,喝水。”
“喝什麽水?”
斐侑憲怒視着她,剛剛心頭充盈的欲望都被這一拳都打光了,她還一副受驚小貓的樣子面對她,真是可惡,他不但是她的叔叔,還是她的丈夫,她怎麽敢出手?
打破了鼻子,誰還有心情喝水啊,簡溪抓了一下頭發,随手拿起了紙巾,看起來他傷得沒有斐東潤那麽重,隻是流了鼻血而已。
“紙……”她又遞上來幾張紙。
“你什麽時候有了這個癖好?”他一把拿過面巾紙,一邊擦鼻子一邊怒問簡溪。
“我說了不是故意的,誰讓你……”
“過來。”他低聲說。
“什麽?”簡溪裝傻。
“我讓你過來扶我上床,我躺一會兒。”斐侑憲伸出了手臂,等着簡溪過去。
扶着他到床上去,那不是更方便了嗎?他隻要一個翻身,她想逃都逃不掉了,簡溪猶豫了一下,湊上來一步。
“哎呀又流血了,我去叫人……”
簡溪擡腳就向門外走去,斐侑憲懊惱地想喊住她,她已經推開房門大聲地喊來人了。
“斐先生的鼻子出血了。”
這樣一喊,二夫人蘇媛被喊起來了,匆匆地來了,看到兒子鼻子出血吓得不輕,随後來了一大票人,連大夫人問詢也來了。
大家都很緊張,拿冰塊的拿冰塊,拿藥的拿藥,一時之間有些淩亂。
簡溪站在一邊,終于松了口氣,覺得自己暫時可以解脫了,至少這會兒斐侑憲沒心情再撲上來了。
從房門打開的一刻,這麽多人沖進來,斐侑憲的臉一直是青的,二夫人擦拭過來的冷毛巾,被他懊惱地推開了。
“隻是流一點點鼻血,你們都來幹什麽?現在幾點了?”
“幾點了?”
二夫人這才醒悟過來,發現兒子穿着睡衣,臉色不好看,衣襟還是散開的……确實已經很晚了,她好像打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