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笛子着急送病志先走了,隻留下簡溪一個人,孤單地坐在那個位置不舍得離開,結賬後,她站在人流湧動的大街上,茫然地不知該去哪裏。
她是安米拉,還是簡溪?
錯亂的生活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平靜。
就算不情願,她也得頂着安米拉的身份回到斐家去,因爲她不甘心就這麽被毀掉了人生。
掉轉身形向東,走出了沒幾步,就聽見身後一陣緊急刹車聲,簡溪回頭一看,是一輛沖上馬路牙子的雅馬哈摩托車,車手将頭盔摘了下來,微笑地看向了她。
真是陰魂不散,他怎麽找來的?
“米拉,爲什麽躲着我?”
周馳俊放下頭盔,向簡溪走來。
照片裏這家夥看着流裏流氣的,現實中,正經多了,他很年輕,應該不過25歲,表情有些委屈,好像被深深傷害了的大男孩兒。
“我又不認識你,爲什麽要躲你?”
簡溪可沒什麽心情應付安米拉的婚外男友,時間不早了,她得趕緊回去。
伸出手臂,簡溪打算攔住一輛出租車,周馳俊卻奔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并大力地将她抱在了懷中,情緒十分激動。
“米拉,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海角天涯,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你喜歡看我騎摩托車,我就一輩子當摩托車手,你喜歡聽我講笑話,我就一輩子講笑話給你聽,我什麽都依着你,還會賺錢養活你,愛你,米拉,我的生活不能沒有你,你别這樣對我……别離開我……”
一邊說,他俯下唇,神情張狂,試圖親吻着簡溪的臉頰。
“你幹什麽?喂,喂……”
簡溪吓了一跳,用力一掙,将他大力推了出去,氣得呼呼直喘。
“你瘋了……你敢……”
好在沒被這家夥親到,不然惡心死了。
“米拉……”
周馳俊沒想到簡溪的反應會這麽激烈,被猛力一推,腳下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你怎麽……變了。”他穩定了身形,詫異地怪叫了出來。
從眼前女人的生冷眼神,憤怒舉止,周馳俊感到一種難以言表的生疏,安米拉就算不愛他,也不會這樣拒絕他的。
開摩托車在都市裏不要命的飛奔,是安米拉的最愛,可這個女子,多餘一眼都不看他的摩托車。
“我不是你的那個安米拉,至少這段時間不是,所以别來煩我!”
簡溪氣急敗壞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繼續伸手攔截出租車,可周馳俊心有不甘,又奔了過來,拉拉扯扯地不看讓簡溪上出租車。
“你說過的,讓我幫你氣斐侑憲,讓他嫉妒,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卻不理我了,我知道将照片寄給斐侑憲有些太魯莽了,可我這麽做,也都是想和你在一起啊,爲什麽,米拉,别對我太無情。”
提及照片,簡溪更加生氣了,冷冷地回了一句。
“想做什麽就去做,别來糾纏我,從今天開始,我們分道揚镳,明白了嗎?照片,我根本不怕!”
“分道揚镳……”
周馳俊臉色蒼白,抓住簡溪的手在微微顫抖。
“安米拉,我愛你,爲了你,我可以去死……求求你,别這樣對我……”
沒見過這麽窩囊的男人,也老大不小了,爲了一個女人竟然尋死覓活的,簡溪真想給他一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那樣一個自私,卑劣利用他人情感的女人,有什麽好留戀的。
就在簡溪極力掙脫,周馳俊糾纏不放的時候,一輛寶馬車呼嘯着疾馳而來,後面還跟着三輛路虎,寶馬車一停,奎四推門下了車,後面兩輛路虎沖下來了七八個人,一個個人高馬大,穿着黑色的西裝,戴着墨鏡,一看便不是善類。
“還不動手……”
奎四下車後,沖身後使了一個眼色,七八個男人會意飛奔上來,将周馳俊從簡溪的身邊拖走,幾下就按在了地上,話都沒說一句,一頓拳打腳踢。
周馳俊對突來的狀況一點準備都沒有,被打得雙手抱頭,滿地打滾兒,鼻子嘴巴都流出血來了。
平素看似斯文的奎四從車上抽出來一條鐵棍,走到了摩托車前,冷漠一哼之後,舉起鐵根便砸了下去,好好的一輛雅馬哈摩托被砸得散了架,成了一堆廢鐵。
“我的摩托……”周馳俊試圖爬起來阻止奎四,那摩托是他積攢了很久的錢,爲了取悅安米拉才買的,若是被砸了,他就什麽都沒有了,可他才支撐起來,就被一個家夥一腳踹倒,踩住了腦袋。
好像被踢得太重了,周馳俊半天扭曲地抽搐着,奎四拎着鐵棍隻是遠遠地看着,那臉的殘忍,讓人毛骨悚然。
就在一個家夥準備在周馳俊的太陽穴補上一腳的時候,簡溪知道要出人命了,趕緊厲聲制止着。“夠了,别打了,他會死的。”
“先生說,他早就該死了。”奎四漠然地回應了一句。
“斐侑憲瘋了嗎?他以爲他是誰?”
簡溪咬着唇瓣,不敢相信這是斐侑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