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句話之後,笛子怒了。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模仿簡溪,讓我難堪?”
“當然沒意思,我也沒想讓你感到尴尬,簡溪被撞了,成了植物人,就算我想模仿她,也隻能模仿一點皮毛,何況,現在的情形,我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笛子,我們從大學就認識了,一起玩,一起睡,還一起去别的系發瘋,陳一銘,你還認識嗎?他追了我很久,卻成了你的男友,不過你們後來又分了,那小子又去追了别人,還有你愛吃辣,每次都辣得說不出話來,還堅持要吃,你喜歡紅色,卻不敢穿一身大紅去報社,因爲雲月影也喜歡紅色,每次都是火紅的一團,所以你不喜歡她,背後說她是老-處-女,還有……你大姨媽總是拖後一周,你爲此很苦惱,怕将來不能生育,再就是……你暗戀劉向錦……”
“打住!”
笛子被說得臉紅脖子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簡溪,懊惱地冒出了一句。
“你怎麽可能知道這些?”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如果我是斐夫人,絕對不會知道這麽私密的事情,因爲我是簡溪。”
簡溪将車禍發生的怪事和笛子說了,她開始還在極力排斥,漸漸地有些信了,可能是因爲太離譜了,她一直顯得六神無主,實在難以接受簡溪現在的這張臉。
“你真是簡溪?”她瞪大了眼睛。
“我也希望這不是事實,可是……醒來之後就這個樣子了,什麽都變了,我想解釋也解釋不清。”
“阿姨和叔叔知道嗎?”笛子問。
“他們不讓我接近,因爲這這張臉,不肯給我機會,還打了我的耳光……經過了幾天的時間,我想通了,這個事實别說他們接受不了,我也很難過自己的一關,每次照鏡子,都想打自己兩巴掌,所以……我放棄了,隻和你說了。”
剛才還半信半疑,現在笛子已經深信不疑了,她盯着簡溪,眼神怪怪的,好像中邪了,她不相信這個世界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太詭異了。
“這麽說,那個大人物,豪商斐侑憲,現在是你的丈夫了,你不會已經……”
真不喜歡笛子這個暗示的眼神,好像她和斐侑憲已經睡了很多次一樣,笛子這是羨慕還是嫉妒啊?多半是羨慕吧。
臉上的肌肉抽了好幾下,簡溪拿起筷子在笛子的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你能想點健康的嗎?”
“能,你有錢了。”
“滾……”
簡溪洩氣了,如果她知道安米拉是什麽樣的女人,斐侑憲和她的關系有多尴尬,就知道她現在的日子沒想象的那麽好了。
“沒聽說斐侑憲不舉嗎?他們分房睡的。”簡溪強調着。
“真的?啊呀,這可是天大的新聞。”笛子咋舌。
“你能不用記者的眼光看待這件事兒嗎?”
簡溪白了笛子一眼,笛子嘿嘿地笑了起來,說不會報導出去的,隻是開開玩笑,不過對豪門的生活,她實在太感興趣了。
“等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去。”簡溪承諾了她。
“真的,太好了。”
大約半個小時候,笛子适應了,許是知道簡溪沒事兒,食欲來了,吃得又是那般狼狽。
“慢點吃,小心噎死你。”
“噎死也高興。”笛子幾乎噴飯了,笑得傻乎乎的,眼睛裏還含着淚水。
“你好好的,簡溪,原來你是好好的。”笛子哽咽了。
“我一點都不好,我想回家……”
看她這個樣子,簡溪也差點哭了,如果一切能恢複原來的樣子就好了,可惜……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改變這糟糕的一切。
“簡溪,我知道你一定很難受,可你得挺住。”
“我不挺住,也得挺了。”
抽了一下鼻子,簡溪又笑了出來,急切地期間家人的情況,笛子告訴她,賠償的錢繳納了醫藥費,沒剩多少了,她被轉去了一家郊區的小醫院,費用雖然低,卻需要天天維持生活,費用也不少。
“你爸說,若是沒希望了,就拔掉你的呼吸機……”
“别啊。”
簡溪差點跳起來,拔掉呼吸機,她就徹底死翹翹了,回不去了,以安米拉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那需要多大的勇氣。
都是錢在作祟,爸這麽說,也是沒辦法。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伯父那麽做的,實在不行,我的工資拿出一半來,幫你度過難關。”
“笛子……”
簡溪真想抱着笛子,好朋友做到這個份兒上,她什麽埋怨都沒有了。
“不用你出工資,我會想到辦法的,斐家的零花錢,夠我支撐家裏的,錢以後打到你的賬戶上,你幫我給爸爸送去,拜托了。”
若知道是斐家的錢,爸爸和媽媽甯可讓女兒死了,也不會接受的,他們的固執和堅持,簡溪很清楚,所以需要一個中間的媒介。
“行。”
笛子點點頭。
“簡美呢?她怎麽樣了?”
“簡美還在上學,有個好心人匿名資助了她,你就放心好了。”
“好心人……”
這還真是一個讓簡溪感到意外的好消息,隻是不知道誰那麽好心,資助了簡美。
“如果我知道這人是誰,一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他,絕無怨言。”
簡溪發誓,滴水之恩都要湧泉相報,何況這比滴水之恩大多了。
“若是人家沒結婚,難道你要以身相許嗎?”笛子打趣。
“如果真是那樣,他不嫌棄,我也不介意的。”
簡溪揚起了下巴,這也沒什麽不可以的,隻要他覺得這種方式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