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站在别墅的大廳裏,看着一個個驚慌失措的人從她眼前匆匆而過,随後電話鈴聲大作,消息不胫而走,老宅起了連鎖反應,來電話了。
全叔滿頭是汗地跑過去,從接電話的表情來看,不用問也知道,電話那邊一定将他訓斥得狗血淋頭,他一邊點頭,一邊擦汗,臉慘白慘白的。
奎四随着醫生上樓了,一會兒又下樓了,走路的姿勢可以看出來,他的雙腿因爲驚恐發軟。
“是蟹黃過敏,怎麽搞的?”他站在最後一個台階上,怒視着所有人。
“不可能的。”
全叔放下了電話,搖着頭,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個事實,廚房那邊的廚子都知道斐先生的飲食習慣,蟹黃是廚房的大忌,每餐一直小心謹慎,螃蟹都用專門的工具處理,還要經過層層檢查的,先生怎麽會蟹黃過敏的。
“什麽不可能,醫生已經确診了!”奎四的眼睛都充血了。
“怎麽會這樣……”
全叔支撐不住了,人搖搖欲墜,他在斐家幹了十年管家了,從來沒有出錯過,可今天卻出了這樣天大的禍事。
安姐站在一邊,一雙眼睛緊張地看着簡溪,若說全叔不知内情,她這個内政管家卻比任何人都清楚。
罪魁禍首到底是誰?隻要一查,簡溪就難逃了幹系。
“安姐,怎麽回事兒,你不是也在廚房嗎?”全叔找不出原因,隻能将矛頭轉向安姐了。
“我馬上去查,晚餐是哪個廚師負責準備的。”
安姐木然地看了簡溪一眼,轉過身向外走去。
簡溪不明白安姐這是什麽意思?她準備晚餐的時候,安姐就在門外站着,蟹黃是誰放的,還用調查嗎?
顯然安姐在替安米拉隐瞞這個事實。
可她沒有理由這麽做,除非……同樣姓安,她和她不會有什麽關系吧?
一會兒工夫,安姐回來了,帶着一個個子不高的中年女人,這個女人簡溪在廚房見過,是廚師之一,唯唯諾諾的,一看就是個軟柿子好捏,進門後,安姐便面容冰冷地站在了一邊,對奎四說。
“我問過了,她剛來廚房,不懂得規矩,是她做的。”
“對不起,我不小心的,真的是不小心……以爲蟹黃放在菜裏很好吃呢,卻沒想到……”
中年女人縮着脖子,垂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了,瑟瑟發抖的唇瓣間隐藏着一絲委屈,無疑,安姐找了一個替罪羊來,估計私下裏達成了協議,她隻要背了黑鍋,就會得到不好好處。
蟹黃放到菜裏?明明是牛尾湯,看來安姐和大家都搞不清是哪道菜出了問題。
“送警察局去!”奎四可不想輕饒了這個女人,隻是轟走,太便宜她了。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别送我去警察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人有些害怕了,一雙眼睛瞥着安姐,苦苦地哀求着,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說一定沒事兒,會給她一筆錢,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可現在呢,卻說要送去警察局,她怎麽能不怕呢?
安姐僵持着一張臉,沒做什麽回應,那個女人更着急了,卻不敢咬出夫人來,冷汗順着臉頰流淌下來。
事情是簡溪做的,沒有理由讓一個無辜女人這樣受過,何況她的目的也并非如此。
“安姐,别難爲她了,晚餐是我準備的,蟹黃也我放的,有什麽沖我來吧。”簡溪直接站了出來。
“夫人?”安姐吃驚地扭過頭看向了簡溪,她不明白事情差不多擺平了,夫人怎麽可以突然這樣冒出來?
“讓她走吧,和她沒有關系。”“夫人又犯糊塗了。”安姐打着圓場。
“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沒有理由讓别人替我承擔,安姐也知道當時的情況,廚房裏隻有我一個人在。”簡溪表現得很平淡。
安姐抿着嘴巴,臉色鐵青,猶豫了片刻之後,她一把扯住了簡溪的手臂。
“夫人,你跟我來。”
她多餘的話沒說一句,拉着簡溪便向大廳走去,到了門外之後,瞪圓了一雙幹癟的眼睛不悅道。
“小姐,你瘋了嗎?夫人這麽費力将我安插在斐家當女管家是爲了什麽,還不是怕斐家給你氣受嗎?輪門第,斐家算是數一數二的豪門了,多少雙眼睛想看小姐的笑話呢,這個時候怎麽能犯這麽大的錯誤?我不知道你幹嘛将蟹黃放在姑爺的菜裏,可這不是小事兒啊,被老宅那邊的人知道了,你這個斐家的少奶奶也别當了。”
原來安姐的身……是安家的人,關于這一點,簡溪還真吃驚不小,這算卧底嗎?安夫人爲了女兒,這種事兒都幹得出來,斐侑憲那麽聰明的男人,不會看不出倪端的,隻是他保持了沉默而已。
知道了安姐的身份,簡心先是吃驚,随後笑了,現在她這是多了一個幫手,還是多了一個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