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拍了拍手,吐了口氣走出了廚房,優達趕緊迎上來,催促她去換衣服,按照平時的習慣,每次先生回來吃飯,夫人都是要盛裝打扮一下的。
“我這樣很好了。”
簡溪簡單理了理頭發,她可沒什麽心情讨好斐侑憲,巴不得他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踹掉安米拉,這樣她就算大功告成了。
走出了廚房的門,簡溪深吸了一口氣,擡起眼眸向遠處看去,越野車已經停下來了,斐侑憲邁開兩條大長腿下了車,一縷夕陽的餘晖籠罩住了他的臉側,光華盡射,襯着俊朗的五官,剛勁中透着柔和,柔和中含着自強,也隻在那一瞬間,簡溪迷惑了,好像斐侑憲這樣的男人,險惡霸道,怎麽會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呢?
怎麽可能是安全感?
簡溪甩了一下頭,都說英俊的男人具有絕對的外表和心理優勢,就算他是無惡不作之徒,單憑第一眼的印象,也很難對他産生戒心,在簡溪的眼裏,斐侑憲就是這樣外表鮮靓内心龌龊的有錢人。
從他的座駕就可以看出,此人有多嚣張。
斐先生看起來心情不錯,眉宇沒像之前那麽緊鎖了,雖是黃昏,可人看起來越發的陽光,想想也是,斐家的官司赢了,不必承受名譽的損失,斐先生的心情又能壞到哪裏去?
“好心情總有變壞的時候。”
暗暗嘀咕了一句,簡溪收了目光,轉身向餐廳走去,優達讨好地跟随着,一會兒擦汗,一會兒送水,若不是有怨恨在這裏,這生活好像也不錯。
斐侑憲風塵仆仆的回來,先去換了衣服,飯菜都端上來之後,他的身影才進入了餐廳,和剛才的嚴謹裝束比起來,顯得輕松了許多,緊繃的領帶拿掉了,領口自然散開着,露出一截古銅色的肌膚,看起來更加平易近人。
“先生,今天的飯菜,都是夫人親自下廚做的。”
優達獻媚地介紹着,說晚餐的菜品,單看賣相就讓人有食欲,甚至誇張地說比斐宅的廚師做得不知好了多少倍。
聽說是夫人做的飯菜,斐侑憲的濃眉微微地挑着,略帶琢磨的眸光落在了對面簡溪的身上。
安家的千金小姐米拉從十歲開始,就纏着他這個小叔叔,她是什麽性子,什麽做派,喜好什麽,斐侑憲比任何人都清楚,别說她不會做菜,就算會,也不會忍受油煙的熏炙進入廚房的。
“你又想要什麽?”他坐下來看着滿桌子還算像樣的飯菜,眸光微微一眯,低沉地問了一句。
不管她要什麽,除了男女之愛,他什麽都可以給她。
要什麽?
簡溪愣了一下,随後笑了,若說真的索要,她隻要一樣東西,就是公道,可惜斐侑憲給不了她。
“我想要的東西是你不能給的,所以這句話,還是先做保留吧。”
同樣的一句話,不同的身份說出來,含義自然不同,不管斐侑憲怎麽認定這句話,簡溪隻想他将那碗牛尾湯喝下去,隻要能破壞了安米拉的幸福,這份公平就算不要心裏也平衡了。
斐侑憲拿起了餐具,深邃的眸子一直沒從對面女人的身上移開,似乎車禍之後,她的性情完全變了。
安米拉自小耍嬌任性,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威脅趁斐侑就範的機會,或趁着叔叔心情好的時候提出各種過分要求,其中一個迫切渴求是,叔叔能将她當親密愛人看待,而不是一個安家的小侄女兒,能和度過屬于男人和女人的浪漫夜晚,可這偏偏是斐侑憲無法做到的。
今天,他給了她一次機會,她竟然破天荒地表現出了一絲淡漠,沒趁機提出什麽要求來,這還是安米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