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植物人?”
“對啊,大樹,大樹見過了吧,隻不過大樹立着的,可她呢……倒着,就這麽簡單。”好唯妙諷刺的形容,活生生的一個人成了一顆躺着的大樹?眼前的女人描述着,嬌笑着,說得完全無動于衷,好像撞倒一個人,不過是踩了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姓穆的女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歡樂之中,口若懸河地說着。
“這種女人,敢和我搶男人,活該是這樣的下場,植物人已經是便宜她的了,如果換做我,我一定撞死她,再碾壓幾遍,還有姓簡的那一家人,哭哭鬧鬧的,沒完沒了,若是好好的拿錢息事甯人了也就罷了,如果敢到法庭控告你,我就讓他們統統死在車輪子下,窮光蛋,也想和有錢人鬥?我們的錢多得可以淹死他們,真是有眼無珠,自找倒黴!”
她的眼睛瞪着,嘴唇拱起,陰毒無比的神情,讓簡溪的腦袋裏嗡的一聲,血一下子沖了上來。
“你說什麽?”
簡溪無法自控了,一把掐住了姓穆的女人的脖子,如果她敢動她的家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她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米,米拉……是,是我,穆,穆丹絲,穆丹絲啊。”
她費力地說出了她的名字,脖子被人卡住,呼吸都不順了,脖子裏的動脈一鼓一鼓的,好像随時要爆裂了一樣,眼睛也漲得模糊,看不清東西了。
穆丹絲掙紮着,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措不及防,也想不通安米拉這是怎麽了,爲什麽說着話,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她不會是傷了大腦,瘋了吧?
她們可是十幾年的閨中密友,學習,玩樂吃喝都在一起,他們之間沒有秘密,臭味兒相投,甚至婚姻,都是互相出主意,謀劃得來的,她的老公出軌,玩女人,每次都是安米拉出面幫忙,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能讓小三兒知難而退,這次,得知老公又有了新外遇,她讓安米拉在車裏等,然後自己進去找簡溪,之後兩個人心靈相通,裏應外合,一舉搞定了那個女人,讓那個女人住進了醫院,再也爬不起來了,想想就覺得開心,可現在……
“米……”穆丹絲要窒息了。
穆丹絲,想不到這麽陰毒的女人,還有一個這麽優雅的名字。
憤怒讓簡溪的臉漲紅了,手指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她要掐死這個女人,掐死她的嚣張和無恥,她竟然敢說要弄死簡家的所有人?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簡溪真的失去了理智,想着媽媽和爸爸守在醫院裏,該有多傷心,想着成績優異的妹妹還等着她的薪水出國讀書,可她卻成了植物人躺在了醫院裏?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叫穆丹絲的女人。
就在穆丹絲無力掙紮的時候,房門開了,菲傭優達進來了,一見這個情景,立刻放下手裏的橙汁,飛奔了過來。
“啊,夫人!快放手,夫人。”
經過優達的一頓呼喊,拉扯,簡溪的手才慢慢松開了,她仍舊憤怒無比,卻也清醒了一些,她現在不是簡溪,而是安米拉,她差點殺了安米拉的好友穆丹絲。
如果這個惡女人死了,她還得替那個安米拉去坐牢。
脖子一松,穆丹絲好像要淹死的人一樣,拼命掙紮浮出了水面,嗓子拉出抽搐一樣的長音,猛吸了一口氣,随後一把抓住了皮包,踉跄向外奔去。
站在門口,她還摸着自己的脖子,不敢相信安米拉竟然要掐死她,剛才米拉的眼神實在可怕,好像将她當成了仇敵,要生吞活剝了她一樣,讓她覺得心驚肉跳,不敢久留。
還有一個事實,讓穆丹絲很心虛,這次去找簡溪的麻煩,她利用了安米拉充當槍手,讓她必要時開車撞那個女人,惹上了不小麻煩,可是從小到大,安米拉都心甘情願讓她利用的,這個小白癡一直都沒有怨言,爲什麽唯獨這次發了這麽大的火?
也許等安米拉心情好一些再來,能安全一些,穆丹絲暗暗地罵了一句,拉開了房門,奔了出去,随後門又關上了。
菲傭優達跪伏在沙發邊,輕輕地拍着簡溪的脊背,幫她順氣,雖然優達不明白夫人爲什麽那麽做,卻能感覺出來,夫人很痛苦,很矛盾,一定是穆丹絲招惹了夫人,平素那女人就不讨人喜歡,愛占小便宜,利用人,怕時間久了,夫人也煩了。
簡溪慢慢地擡起了頭,眼眸仍舊充血,好像被激怒了的困獸。
“夫人,穆小姐走了。”艾枚提醒着她。
“我知道。”
簡溪站起身來,看了房門一眼,曉得穆丹絲被她剛才的行爲吓壞了,才落荒而逃的。
可她不能讓她就這麽走了,作爲一個完全不知内情的無辜者,她要追問穆丹絲,她憑什麽一口咬定簡溪就是搶了她老公的小三兒?現在她被撞成了植物人,她還這樣幸災樂禍。
幾步奔到了門前,手剛放在钛金的門把手上,不等拉開,門外就傳來了一個男人詢問的聲音。
“米拉怎麽樣了?”
這聲音……簡溪沒有推開房門,而是靜靜地傾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