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四說得沒錯,你确實沒受傷,害得我擔心了一個晚上,呵呵,還别說,那一下撞得真是過瘾,嘭,她就飛了出去,高高的,一個圓弧,還出了那麽多的血……隻可惜,油門兒小了點兒,沒能将她一下撞死,便宜她了,這個該死的賤人,小三兒,看她以後怎麽爬起來溝引我老公,還有啊……這次我也算替你出氣了,新歡,讓這個專門喜歡釣男人的狐狸精見鬼去吧。”
她坐在沙發裏,形象地比劃着撞車一刻的壯觀場景,然後無所謂地聳聳肩,滅了情敵之後,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從姓穆的女人進門到坐下,簡溪都沒有移開目光,也沒搞清楚,爲何她會陰魂不散地糾纏着她?
僵持的姿勢,僵闆的神态,簡溪慢慢皺起了眉頭,想着她先是在這樣一個不屬于她的地方醒來,随後她變了肇事者安米拉,而現在,那個指着她的鼻子罵她睡了她老公的女人,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應該表現出一種什麽樣的形态?狂叫,痛哭,還是跳過去,将她按住,一頓厮打?
“米拉,你沒事兒吧,放心,你老公那麽有能力、有手段,怎麽會讓你出事呢,就算他和那個女人真有一腿,哼,也不過是玩玩罷了,憑借斐家的财力,一個窮鬼還能掀起什麽大浪來?”
穆小姐冷笑着,然後掏出了一支煙,剛剛點燃,想想還是熄滅了。
“我忘記了,你不喜歡聞煙味兒的。”
那女人表現得十分得體,很爲她着想,字裏行間都透露着熟悉的親昵,看起來她和安米拉應該是交往了很久的密友,或者叫閨蜜更合适一些。
“過來啊,你站在那裏做什麽?不會真的腦震蕩了吧?”她沖着簡溪招手。
簡溪慢慢移動着步子,滿腦子裏都是亂糟糟的,理不清頭緒了,她确實要走過來,不過走過來的目的不是和這姓穆的女人聊天,而是抓住她的衣服,抽她的耳光,質問她都幹了什麽,爲什麽要讓安米拉開車撞她,難道她就不怕法律制裁嗎?
這段路并不長,卻走得艱難,似乎每一步,都讓她義憤填膺,肺因爲堵氣,馬上要炸掉了。
終于她站在了沙發邊,機械地轉過身,面對了姓穆的女人。
“米拉,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做什麽?呵呵,怎麽那麽别扭?”
穆小姐似乎覺察到了哪裏不對,伸出手,試圖握住簡溪的手,簡溪卻好像被針刺了一樣,将手縮了回去,身體緩慢地垂坐在了沙發裏,眼睛盯着前方,耳邊一百個聲音在不斷地呼喊着,按住這個女人,揍她,狠狠地揍,絕對不要留情,可她沒有那麽做,她更想知道,到底都發生了什麽。
“我知道,開車撞她,你被吓到了……”姓穆的女人壓低了聲音試探地說了一句,見簡溪沒有回應,說話的聲音便放大了,好像渾身的細胞被什麽引發了,亢奮起來。
“我已經打聽好了,你真的不用擔心,知道嗎?那叫簡溪的女人很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開口指證你了,醫生說,就算她脫離了危險,也會成爲植物人,植物人啊,就是那種好像木頭一樣躺在床上,不能動,不能說話,不能思考的人……這下我可算出氣了,你也沒什麽好擔心的,這場車禍隻是個意外,是她不按照交通規則走路,撞上去的。”
姓穆的女人眉飛色舞地說着,偶爾還會發出一陣陣得意的笑聲,她說這可真是報應,敢溝搭别人老公的小三兒,就該落得這個下場。
這樣的一番話,有一個紮心的重點,植物人,她竟然成了植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