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失憶,也不是改變……在第一次車禍和第二次車禍之間的女人不是安米拉,而是簡溪。
現在的妻子是安米拉,簡溪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她仍舊在逃避他。
資料脫手落在了桌子上,似乎現在什麽都可以解釋了,她剛開始排斥他,是因爲他和她根本就是陌生人,她和穆丹絲不合,是因爲穆丹絲曾經去報社鬧過,并教唆安米拉撞了她。
奎四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待着。
斐侑憲點燃了一隻煙,猛吸了一口,煙霧在他的臉頰和發絲間萦繞着。
“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給安米拉。”
“先生?”奎四很吃驚。
“去照辦。”
“好的,先生,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如果可能,約簡溪出來一下,不,等等,還是算了,下周雲山溝,她會來嗎?”斐侑憲說話有些颠三倒四,任誰都能聽出來,他很矛盾。
“剛才劉向錦打電話過來,說簡小姐已經答應了。”
“那就好,行了,你出去吧。”
“是,先生。”
奎四退了出去,辦公室裏隻剩下了斐侑憲一個人,他的目光眺望着窗口,事實擺在眼前,仍舊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原來他愛上的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女人的靈魂。
還記得和簡溪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在醫院的門口,她沖上來,舉着一個斷了跟兒的高跟鞋要采訪她,那副樣子十分滑稽,他當時的心情不好,讓她很難堪,随後他做了什麽,爲了擺脫糾纏的記者,他利用了她。
有些緣分真的沒辦法說清,車禍之後,她來到了他的身邊,他卻以爲安米拉改變了……
晴兒愛的是簡溪,優達思念的也是簡溪,安姐舍命護住的也是簡溪,一個本不屬于這個家庭的女人,帶給了大家太多的驚喜和感受。
他也愛她,這是不容置疑的。
扔掉香煙,斐侑憲轉過身大步地走出了辦公室,跟上來的保镖被他喝退了,司機也被他叫下了車,他獨自一人開着車向都市時報開去。
斐侑憲覺得自己活得好累,一直都是爲了别人,爲了利益活着,從來沒有爲自己真的活片刻過。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也許會有人認爲這是自欺欺人,懦弱而得過且過,現在的他,可能需要的就是這種心情,一直都覺得會突然莫名地心情不好,孤獨的靈魂在午夜裏飄蕩,原來是他一直都沒有好好思考過。
昨天的不愉快不要留到今天來煩惱。
所以今天的不愉快一定要今天來解決,讓明天的愁苦明日消費。
他要離婚,給自己一個自由的空間,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
越野車開得飛快,他距離都市時報越來越近了,也拉進了和簡溪的距離。
…………
斐家的别墅裏,安米拉尖聲怪叫着,整個别墅裏的下人幾乎都聽到了她的聲音,吓得紛紛退後,不敢靠前。
“奎四,你說什麽?”安米拉呼呼地喘息着,剛才奎四進門,将一份離婚協議遞給了她,她頓時怒了,斐侑憲竟然企圖和她離婚?
斐家和安家是什麽關系,商業聯姻,這四個字意味着這個婚姻不但解體了,兩家都将受到巨大的影響,斐二少爺不會那麽魯莽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安米拉堅信斐侑憲不會離婚,就好像當初被迫出現在婚禮現場一樣,他要顧及家族的顔面。
奎四面對夫人的怪叫,表現得十分平淡。
“夫人,這是先生授意的,奎四隻是奉命行事。”
“我不信,不信,他敢和我離婚,叫他來見我。馬上!”安米拉指着奎四的鼻子,厲聲吃喝着。
奎四仍舊情緒平穩,眼睛盯着安米拉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說。
“先生開車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手機也關機了。”
“奎四!你這個狗腿子!”
安米拉要氣竭了,擡手就要抽奎四的耳光,奎四卻冷然地閃開了,然後眸光冷冽地掃過了安米拉的面孔。
“夫人,還是簽字吧,先生還等着我的回複呢。”
“先生,先生,你的眼裏隻有先生!簽字,做夢!”
安米拉直接将離婚協議撕了一個粉碎,扔在了奎四的身上,怒道:“我不離婚,不離!”
“我這裏還有十幾份,夫人您慢慢撕。”
奎四将一摞子離婚協議放在了茶幾上,然後轉過身退出了房間。
安米拉一股屁坐在了沙發裏,臉色鐵青,斐侑憲這次來真的了,他真要和她離婚了,嘴巴咧了一下,安米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如果再婚禮,她還剩下什麽?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誰要?
隻有此時,安米拉才有些後悔了,如果不是她聽了穆丹絲那個賤-人的話,怎麽會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賤-人,賤-人!”
安米拉拿起了手機,穆丹絲剛接通電話,她便大吼了起來。
“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現在斐侑憲要和我離婚了,你高興了?得逞了?你這個賤-人,如果不是你讓我當初開車撞那個女記者,怎麽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穆丹絲,我恨不得殺了你!”
“殺我?呵呵,當初開車撞她的可不是我,方向盤在你的手裏,車也是你的,要撞誰,可不是我強迫你的,安米拉,是你自己愚蠢,怪得了别人嗎?”
穆丹絲的聲音很輕蔑,她現在也離婚了,也很倒黴,她心裏有怨氣,卻找誰是叫罵去?腳下的路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
真是個千金大小姐,到了今天這個田地,她還是沒能變得聰明,真是悲哀。
“穆丹絲……”
“安大小姐,别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是你的閨蜜,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友誼,隻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好像你這種自以爲是的女人,錢多白癡,傻到了極點,還真有趣,不過也不錯,我雖然離婚了,可得了不少好處,現在身邊不缺男人……”
她喊了一聲“親愛的”之後,便挂斷了電話。
安米拉驚愕地盯着自己的手機,穆丹絲剛才說了什麽?她不是她的閨蜜,她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友誼,隻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那女人還說她錢多白癡,傻到了極點?
“賤-人!”
安米拉氣惱地跳了起來,真恨不得沖到穆丹絲的眼前,撕扯她的臉,狠狠地扇那女人的耳光。
房間裏能砸的東西,她幾乎都砸了,樓上叮叮當當的巨響,吓得所有傭人都躲避了起來,聽說先生要和安米拉離婚了,她們也懶得将就這個女瘋子了。
都市時報的大門外,簡溪走了出來,一整天下來,做了三個采訪,有些頭暈眼花,喝了一點水感覺好了許多,劉向錦約她一起吃晚餐,她拒絕了,早上的談話讓她真正的了解劉向錦這個人,一個生活随和,事業激進的男人,也許他是真的喜歡簡溪,可相對蒸蒸日上的事業來說,他還是希望簡溪能成爲推進他事業成功的一個助力器,而不是女友。
剛剛擺脫一個煩惱,另一個煩惱就來了,安城佑出現了,手裏捧着一大束紅玫瑰。
曾經象征愛情,讓女人向往的愛情之花,現在看在簡溪的眼裏格外刺眼。
“别用這種眼光看着我,玫瑰雖然很俗,卻意義非凡,我不知道除了這花,還有什麽能表達我此時的心情,激動!”
安城佑閱女無數,還知道激動?
鬼才信他的鬼話。
“安城佑,閃開!”
簡溪一點面子都沒給他,這個被女人圍繞,被女人窺視的花花大帥哥,就這麽被鄙視了。
她很不一般,安城佑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
“知道想嫁給我的女人有多少?多了不說,少也有一火車皮了,你不打算試試?或許我會爲了你破例,娶你爲妻?”安城佑做了一個帥帥的動作,立刻吸引了周圍女孩子的注意,很快尖叫聲此起彼伏。
“那不是安大公子嗎?”
“啊啊啊,被人比雜志上還帥。”
“太迷人了,看他拿玫瑰的動作,我的天!”
……
安城佑很享受這些贊譽,他潇灑地甩了一下頭發,給了簡溪一個帥酷的側面,安大公子的魅力一向沒法抵擋,她這次也臣服了吧?
“安公子,你的鞋帶開了。”簡溪譏諷地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鞋帶?”
安城佑收斂了動作,怎麽這個時候鞋帶開了?真是掃興,等他尴尬地低頭看去時,簡溪飛快地從他的身邊走過,擠上了一輛公交。
“沒鞋帶,簡……”
安城佑發現自己穿的是皮鞋,哪裏來的鞋帶?擡起頭時,簡溪已經不見了影子,他詫異地四下尋找,當那輛公交從他眼前經過的時候,他看到了沖他揮手示意的簡溪。
好一個狡猾可愛的女人,太符合安大公子的胃口了,他抿了一下嘴巴,将玫瑰花直接扔了出去,然後上車,開車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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