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上,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是曾經和簡溪一起沖在新聞第一線的記者,包括一直視她爲敵人的雲月影。
“我想問一下奎四先生,簡家不是已經掌握了有力的證據嗎?怎麽突然撤消了抗訴,有傳言,是voe對簡家施加了壓力,請問,這傳言是不是屬實?”
“怎麽可能,斐先生代表的是voe集團,和他合作過的人都知道,誠信,是voe集團取勝的利器,斐先生本人也不屑于做那種卑劣沒有道德的事情,所以傳言是假的,是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想趁機抹黑斐先生的聲譽。”奎四回答得不卑不亢,冷靜沉穩,讓簡溪有種錯覺,他說瞎話真的不用打草稿,那通電話應該是他得斐侑憲授意打給簡家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權利讓正義扭曲了。
“斐夫人對此事件,一直沒有做過任何回應,請問,作爲肇事者,不管身份如何,造成當事人成爲植物人,是不是應該拿出她的誠意來?至少應該公開道歉。”
“這個……,呵呵,因爲是一次交通意外事故,簡小姐闖了紅燈,也有責任,對此,斐先生已經進行了賠償,至于公開道歉,應該不必要,何況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奎四的回答之後,簡溪的拳頭暗暗地握緊了,憤恨地從牙縫裏說出了兩個字。
“撒謊!”
斐侑憲瞥目過來,審視着簡溪剛才看記者發布會的那種表情,滿是憤怒,不屑和輕視……還有撒謊兩個字說出來,十分鄙夷。
“這種發布會有什麽好看的,不過是權利和金錢的遊戲。”簡溪走過去直接将電視關閉了,然後快步地走向了正廳的大門 ,從斐侑憲的身邊冷然地走了過去,看都沒看身邊的男人一眼。
他西裝筆挺地站在那裏,面部冷硬的線條勾勒着專屬男性的張力,目光睥睨,似乎要從她的表面看到骨子中,眼神透露出來的神光,隻看上一眼,便讓人全身的神經不由自主的緊繃。
她硬着脊背走了出去,心裏還裝着剛才看記者發布會的怒火,歪曲事實,掩蓋真相,斐侑憲還知道什麽是廉恥嗎?
這次,她真心小看了他。
别墅裏,優達站在那裏,抓了一下頭發皺眉說。
“事情平息了,夫人怎麽生氣了?”
“許是今天買衣服見到了不該見的人,心情不好吧。”另一個女傭說。
“可能,怪不得都沒見她笑過。”
雖然優達和女傭的聲音很低,還是被斐侑憲聽到了,他蹙眉看來,用沉悶的聲音問。
“你們說她見了誰?”
優達立刻轉向了斐侑憲,垂眸恭敬地說。
“先生……聽,聽安姐回來說,夫人出去逛街買衣服的時候遇見了餘小姐,發生了一點不愉快,餘小姐……買的衣服,都要記在先生的賬上,夫人好像不高興了……”
“餘曼菲?”
斐侑憲的眉頭一皺,很意外優達的話,餘曼菲需要的錢,他已經讓奎四給過了,她怎麽可能在公開場合說出那樣的話來,無疑,她要讓安米拉難堪。
優達和幾個女傭覺得先生的臉色不好看,都紛紛垂眸轉身,幹自己的活兒去了,斐侑憲退出了正廳的門,站在别墅外,蹙眉掃了一眼周圍,發現簡溪坐在林間的一個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臉上溢着倦怠失望的神情,似乎很多事情讓她感到失望,百無聊賴。
他走了過去,她的秋千也停住了。
“我想一個人靜靜。”簡溪将目光瞥向了一邊,奎四發表聲明的話還在耳邊,一定是斐侑憲授意的,不然奎四怎麽敢那樣公開回答記者的問話。
一切的幕後指使都是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他操控着一切。
“遇到餘曼菲了?”他問。
“怎麽?她向你哭訴了?不打算馬上奔過去安撫一下?小心她哭到這裏來,到時候被下人看到,不小心傳出去……怕要傷了你斐二少爺的面子……”簡溪哼了一聲,神情越發的傲慢了。
斐侑憲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似乎這話和他毫無關系一樣,任由她發着醋勁兒。
“我還以爲你會一直不在乎下去呢。”他竟然露出十分含蓄的笑。
笑?他覺得這有趣嗎?包括剛才的記者發布會?
“什麽意思?”簡溪撇嘴瞪眼。
“你吃醋?”
他摸向了她的臉頰,她立刻避開了,直接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我吃什麽醋?是你的餘小姐吃醋了,哦,我今天忘記和她說了,斐二少爺不是我的菜,不對我的胃,她若喜歡,随時可以帶回去上床享用,想怎麽用就怎麽用,想用多久就多久,不必跟我打招呼,當我是透明的,不存在……”
話說完了,她才知道她惹了不該惹的火。
男人的臉一寸一寸放大,眼裏生了火,淬了毒,深藍,暗黑,冰白的眸色交融着,骨感的大手緊緊扼住她,讓她手臂的骨頭縫都發出了不能抵抗的悶響。
按理來說,這種冰冷堅硬,她應該畏懼求饒才是,可下一秒,她笑了,淺淺的,淡淡的。
“這話太傷自尊吧?我知道一般男人接受不了,可你不一樣,你是不缺女人的斐侑憲……一個電話,怕要來一個集團軍吧?”
“這點不用你提醒。”他冷顔。
“的确,不用我提醒,斐二少爺做事從來就是按部就班,天衣無縫……怕找就做了打算的,我還是蕩我的秋千好了。”
她用力掙脫了一下,抓住了秋千,又坐了上去,還不等用力,秋千突然被斐侑憲推動了,高高地揚了起來。
“喂,你幹什麽?”簡溪驚恐地抓住了繩索,生怕掉落下來。
“好好玩,我一會兒回來找你,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他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向樹林的方向走去,穿過那片樹林和草地,過了那條小橋,就是雲頂湖了,他去找餘曼菲了。
“哼,口是心非,明明想兩個都要,偏偏嘴硬不承認,男人都是這個德行,吃着碗裏的,望着盆裏的,當兩樣都不能滿足的時候,就想着鍋裏的了。”
簡溪等秋千慢了下來,才敢下來,轉過身的時候,斐侑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小樹林裏。
雖然餘曼菲一直對她怒目相視,簡溪仍舊無法憤恨那個女人,假若她知道現在的安米拉另有其人,也不會這般行爲過激吧。
慢步向回走去,才走到别墅的門口,一個穿着水綠色裹身裙的女子突然撲了上來,摟住了她的脖子,一股子紫羅蘭香氣直接将她包圍了。
“表姐,表姐,我來了,我好想你啊。”
表姐?
簡溪至少有兩分鍾是呆愣的,很快她反應過來,這是安米拉的表妹。
“表姐,我是阿曼達,你不認識我了嗎?”阿曼達嬌嗔地墊着腳尖兒,不依不饒地扭着腰。
“認識,認識。”
簡溪尴尬地點着頭,還真受不了這種突如其來的熱情。
她将綠裙女子推開了,仔細打量着,雖然早便聽說安米拉有個表妹叫阿曼達,以爲一定是和安米拉一樣的任性的女子,今日一見,覺得眼前一亮,竟然活潑可愛,十分讨喜。
“米拉表姐,你怎麽變漂亮了,眼神不一樣了。”阿曼達在簡溪的臉上用力親了一下,簡溪僵得不知說什麽好了。
“我才從拉斯維加斯回來,輸得一塌糊塗,哈哈。”她揚起了雙臂,哈哈地笑着,輸了竟然也能笑出來?看來她的錢實在太多了,輸掉一些反而覺得很爽。
“我餓了,有飯吃嗎?”她摸了一下胃口,嚷嚷着餓了。
從見到這個表妹阿曼達到現在,簡溪還沒說過一句話呢,都是她一個人在那裏噼裏啪啦沒停過。
剛好晚餐也準備好了,簡溪和阿曼達一起進了餐廳,看起來,她真是餓了,也不問問還有沒有别人便大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不一邊說。
“沒看見表姐夫呢?他是不是又應酬了,借口,都是借口,男人就是這樣,睡了你之後呢,沒幾天就膩了,然後找三找四的推脫你,所以我原則是,隻有我睡男人,不能讓男人睡我。”
這有區别嗎?簡溪詫異地看着這位瘋瘋張張的表妹,真不曉得她和安米拉之間有什麽共同之處,似乎安米拉還很專一,她卻不一樣。
“對了,表姐,保羅金,你還記得嗎?在匈牙利,你們……”阿曼達用手指比劃着,那意思是……
簡溪的臉騰地紅了。
“你忘記了,一連三天晚上你們玩得都很happy,他說你是他見過身材最棒的中國女人……”
“噗!”
簡溪直接噴了出來,她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