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抿了一下嘴,似乎要撕破臉皮了。
“安城佑,你敢賴賬,是你讓我懷孕了,就該負責!”
“何以見得?我有采取措施的,你懷孕的可能性是零……”他輕笑。
“這麽自信?”女人歪着嘴巴,嬌滴滴的神态不見了,一看就是一個硬茬兒,安城佑碰上瓷兒了。
“說說我不自信的理由。”安城佑笑了,很輕蔑。
“套是破的,這次看你怎麽說?”她也在笑。
“哈哈……”
安城佑一陣大笑,不但将那女人笑毛了,讓簡溪也覺得詫異,他被人設計了,竟然還有心情笑?
安城佑笑了一會兒之後,聲音變得陰沉冷漠。
“本少爺有個潔癖,從不用别人的東西,何況還是一個破的套?”
“……”女人啞巴了。
“行了,我從來不打女人的,學乖點兒比什麽都好,我不喜歡女人太聰明,隻要知道怎麽在床上讨好男人就可以了。”
女人被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神情也沒剛才那麽刺頭了,她抓起了皮包,還想說什麽,可看安城佑那樣冷漠的表情,她還是站了起來,灰溜溜地走掉了,多半懷孕的事情是假的,想以這個來讓安大公子讓她嫁入豪門。
簡溪盯着安城佑,覺得他和斐侑憲是兩種類型的人,一個輕浮放蕩,一個嚴肅謹慎,一個活的輕松,一個卻很累,隻是安城佑這個人,讓簡溪有點想不通,他作爲一個男人,打算這樣玩到什麽時候呢?
就在簡溪盯着安城佑,費力琢磨的時候,那家夥竟然站了起來,晃着高大的身軀走到了簡溪的面前,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了,然後用手指在她的腦門兒上彈了一下。
“你看戲看得開心嗎?”
“你,知道我在這裏?”簡溪很尴尬,沒想到安城佑已經發現她了。
“我在和一個美女聊天的時候,總會關注周圍的獵物,不過一個不小心,獵到了自己的妹妹,你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是不是想哥哥了?”
安城佑又捏了一下簡溪的鼻子,簡溪一把将他的手打開了。
“我可不是故意偷聽你和女人說話的。”
“故意的也無所謂,大哥什麽品行你不是不知道,敗家子,花心男,損業大王……還有一個……你給哥哥取的大-色-狼!”他一一列舉自己的外号,絲毫看不出一點尴尬來。
簡溪臉上的肌肉抖了又抖,覺得安城佑這樣活着,就好像一塊不可救藥的漂亮抹布,一點價值都沒有,當然,人家怎麽活,和她沒有關系,何況還是安米拉的哥哥,她巴不得他活得更垃圾一點呢。
心裏這麽想着,鼻子卻不經意地哼了出來,十分輕蔑。
安城佑的眸光立刻挑了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安米拉對他表現出了這種态度,以往她都是聽着笑着,和他一樣調侃那些妄圖進入豪門的女人。
“我是不如你丈夫,可那又怎麽了?我開心,他呢?每天活得好像機械一樣,隻守着一個女人,有什麽情趣?”
“至少也比你玩了一個甩一個強,到現在還一事無成。”簡溪又哼了一聲,吃了口冰激淩,避開了目光。
安城佑有些惱火了,手指敲着桌面,怎麽今天這丫頭沖他開炮了,他們兄妹可是一條陣線的。
“你覺得拿我和斐侑憲比較有意思嗎?從十歲開始,我就活在他的印象下,老爸和老媽以他爲榮,每次教訓我,你看看人家斐二少爺,斐二少爺讀了什麽書,成績如何好,又做了什麽事業,取得多大成功,爲了将我塑造成他那種人,還送我去海軍當兵,說要鍛煉我的意志?你看看大哥需要鍛煉嗎?”
“需要。”簡溪回答。
安城佑皺起了眉頭,摸了一下簡溪的額頭。
“你沒病吧?”
“我沒病,是你自己一直都病着。”
簡溪覺得和安城佑說話一點意思都沒有,他的頹廢思想适合和垃圾面對面傾訴衷腸,她拿了皮包,站了起來。
“你幫我結賬,我走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安城佑趕緊扔下錢追了出來,到了冰激淩店的門口,他抓住了簡溪的手臂。
“等等,隻吃一個冰激淩怎麽夠,哥哥請你吃好吃的,親自下廚怎樣?”
“我沒興趣,taxi……”
簡溪的手剛伸出去,安城佑便将她的手拉了回來,連拉帶拽地弄進了他的保時捷,然後一腳油門踩下去,向前沖去。
“喂,你帶我去哪裏啊你?快停車!”簡溪掄起皮包狠狠地打了他一下。
安城佑躲避了一下,故意一打方向盤,車直奔一棵大樹而去,簡溪立刻驚呼了出去,将眼睛捂住了。
眼看撞上大樹的時候,車又拐回了公路上,他戲虐地笑了起來。
“如果你再打我,可能要出第二場車禍了。”
“去哪裏啊?我還得回去呢。”
簡溪妥協了,語調也變得低了許多,她其實沒什麽好怕的,安米拉是安城佑的妹妹,他能把妹妹怎麽樣。
“我會給那個家夥打電話的,告訴他,今天我和妹妹吃晚飯,他不會連這個都不允許吧,循規蹈矩的家夥,我每次見到他,都想揍他,可我妹妹偏偏看上了他,讓他成了我妹夫,真他媽的,可笑,哈哈!”
安城佑抓着方向盤,哈哈地笑着,他說他特别不喜歡斐侑憲,就是因爲那家夥從小就那麽優秀,那麽努力,什麽都落下他一大截。
“陰影,你懂嗎?大哥活在你丈夫的陰影下。”
“你自找的。”
簡溪嗤之以鼻,一個不求上進,隻知道玩女人的男人,不被人鄙視才怪。
“臭丫頭,你誠心的吧……”
安城佑剛要出手揪簡溪的耳朵,手機突然響了,他接通了電話,嘴巴一挑,表情十分輕浮。
“今晚不行了,我的車上有女人了,誰?哈哈,你有資格問嗎?”
随手挂了電話,他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搭在了簡溪的肩頭上,皺了一下眉頭說:“大哥怎麽覺得你變了呢?”
“什麽變了?”
簡溪别捏地将他的手臂推了下去,他沒再勉強,而是挑着眉毛審視着她。
“喜歡,大哥喜歡你現在的性格,很有趣,很吸引人。”
“有病吧,我是……你妹妹……”
“說的就是呢。”
他又哈哈大笑了起來,簡溪瞥着他,不知爲何從他這幾次大笑中,他能感覺出這笑有着某種說不出的味道,安城佑真的是一個那麽膚淺的人嗎?
安城佑住在一個單身公寓裏,雖說是公寓,可面積卻不小,房間很寬敞,該有的東西都有,不該有的也有,沙發上扔着幾件女人的内--褲,讓簡溪有些難爲情。
“女人總喜歡事後留點什麽,好讓我想起她們,可我真的……記不得這些都是誰的了。”他将沙發的内=褲一把抓起來扔進了垃圾桶,可惜了那些女人爲他精心準備的高檔内衣了。
真是自戀的家夥,他對女人很有一套。
“你坐着,大哥做點什麽,當兵參軍,其他的沒學,還是學了一點廚藝的,荷包蛋,還面條——哈哈,開玩笑的,大哥會做牛扒。”
他竟然真的進廚房去了。
簡溪探頭看着,這樣隻知道享受的公子哥也會做飯嗎?
等了一會兒,沒見安城佑回來,簡溪也懶得理他到底能做出什麽來,起身打量着他的房間,讓她感到吃驚的是,安城佑的房間裏竟然有很多獎杯,可這些獎杯都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裏,沒一個是好好站立着的。
他曾經也優秀過,隻是和斐侑憲的優秀相比,顯得遜色太多。
他真的對餘曼菲做了那樣的事嗎?簡溪竟然有些懷疑了。
雖然是安家的公子,他卻不奢侈,房間裏幾乎沒什麽高檔的擺設,衣服亂七八糟地扔着,應該沒雇人打掃,這點和斐侑憲相比,他還是被比下去了,斐侑憲很整潔。
閑着無聊,簡溪将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才坐在了沙發裏,拿起了一本雜志随手翻看着。
“來了,牛扒來了!”
安城佑将吃的端了出來,驚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又看向了簡溪,低低地問了一句。
“你被斐侑憲虐待了嗎?”
“你才被虐待了。”
簡溪很郁悶,難道會收拾房間,就是被人虐待了嗎?這是一般家庭孩子普遍都會的,隻是豪門的小姐會有所不同吧,安米拉那種千金小姐怎麽屑于做這種事情。
“好,很好,你嫁給斐侑憲,被洗腦了。”安城佑将牛扒放了下來,拉着簡溪去嘗嘗他做的食物。
牛扒的賣相不錯,吃起來也很好,真看不出,安城佑還有這一手。
簡溪有些餓了,專注地吃着東西,安城佑卻用叉子插着牛扒,目光疑惑地盯着簡溪,他的妹妹真的變了,變得好像對面坐着另外一個女人。
“我吃飽了,回去了。”
簡溪吃飽了,擦了一下嘴巴,站了起來,打算拿着皮包離開,安城佑卻又拉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