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興興出門,怒氣沖沖回來,崔老二那藥是不是下得有點重了。老董搖了搖頭,擡頭看鍾,既然回來了,他就得盡職盡責向少爺報告行蹤了。
戚芊芊坐在床邊,發了半天呆,都不知道自已在氣什麽?
他要作,讓他作去,大不了她另覓高枝,再做打算,華都有錢的男人多了去了,少了他還怕活不了?
想想又氣起來,拿着小包在床上狠狠摔了幾下,死沒良心的男人,自已要找死可别拖累了她,跟了他四年,沒功勞也苦勞,都不替她後半輩子規劃好就去幹他的英雄事業,到時侯把命丢了,剩下她孤苦伶仃可怎麽辦?養優處尊這麽多年,她是不可能出去工作了,一來受不了那氣,二來也沒那耐心。怎麽就不替她想想呢,自私鬼,要她一個弱女子該何去何從……
死男人!賤男人!戚芊芊倒在床上手腳朝天對着空氣一頓亂打。
六點半,老董上來請她下樓吃飯,好言好語的勸:“戚小姐,好歹吃點吧,少爺要知道了,又得發脾氣了。”
就不吃,就要他發脾氣,戚芊芊不理,閉着眼睛不說話,等等……她不吃飯,又礙着他什麽事了,怎麽還要發脾氣?
腦子不清不楚,也懶得去細想,揮着手打發老董:“先放着吧,等我想吃了再下去。”
老董搖了搖頭下去了。
戚芊芊靜靜的趴在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裏,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不是爲那個臭男人,是爲她自已。
三年前她爬到藍井床上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曾經善良單純的戚芊芊已經死了,她把她的美好都埋葬在了三年前,從此得過且過混吃等死,原以爲傍了棵大樹好乘涼,沒想到大樹現在要自焚,她這根藤蘿又得風裏雨裏自飄零了……慘慘慘……
想着想着睡着了,再醒來,屋外華燈爍爍,屋裏也點了盞小燈,應該是傭人上來替她開的。淡淡的黃光暈在牆角,爲這冷清的屋子增添了一絲暖色。
戚芊芊爬起來,拿着手機翻來覆去的玩,一咬牙還是拔了過去,隻響了一下,電話就通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傳過來:“喂。”
“是我,”戚芊芊咬着唇,思忖着要怎麽說。
“有事?”男人問。
“也沒什麽事,”戚芊芊象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的往外冒:“就是……就是……聽說……你去了意大利?”
“嗯。”
“怎麽……走的時侯……也不說一聲?”
她是做好了準備聽他嗆一句:你是我誰啊,憑什麽要告訴你!
但男人沒說,沉默了一會,仿佛也在那頭斟酌:“看你睡着了不想叫醒你。”
“哦。”戚芊芊用力咬着唇,使勁想着下面要說的話:“那個……你什麽時侯回呢?”
“看情況吧。”男人說這話的時侯,語氣很輕松。
他一松,戚芊芊也跟着一松,想說的話終于蹦了出來:“你去意大利做什麽?”
男人的語氣更輕松了:“談生意。”
“什麽生意?”
“一樁并購案。”
戚芊芊躊躇了片刻,問:“做正經生意啊?”
正經兩個字咬得特别重,男人在那頭仿佛輕笑了一聲:“當然是正經生意。”
“那就好,那就好。你忙吧,我挂了。”
不等藍井再說話,趕緊把手機按了,捂着心髒大力的呼了幾口氣,奇了怪了,打個電話而已,怎麽會這麽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