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幾内亞的内陸地區,因爲地形的複雜性所以大緻地還保留了原始的生态系,而居住在這裏的原住民們也同樣保留了跟千年前的祖先沒兩樣的生活模式。
他們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不像大城市那樣充滿着罪惡與紛争,閑時農耕,時而狩獵,過往一個月的暴動沒有對這裏的人們構成多少的影響。
或許這才是那些人類學家心中理想的世界,也難怪他們常常會美化這些落後的部落住民,總是強調甚麽「原始的智慧」,呼籲我們應該學習原住民的生活方式。
身處於先進社會的他們看夠了城市的污染與垃圾,當見到這種與大自然和諧共處的原住民時,會冒出一種高歌田園詩的沖動是可以了解的。
每個國家的人民時不時都會懷念過往祖先的日子,貶今祟古,這是人類的通性。
無目的的漫遊之中越過了城市,淩露走到了内陸的連片山林與溪谷中,這些日子來她也很欣賞這裏的景色,這種獨特的生态環境的确世間少有。
淩露正站在離地十多米的粗實樹幹之上,她雙目緊閉,手持黑色的長弓,彎弦搭箭。
箭頭雖指向天空,但即使再高明的神射手也好,又如何能不靠視線射中目标?
一隻長着棕色羽毛的鳥兒振翅翺翔,在淩露頭頂悠閑地飛過,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已經變成了别人的獵物。
依舊沒有張眼,淩露的箭頭卻微微地調整着方向,等到校正完結,她五指一松,純黑色的箭矢離弦射出,彷似一道黑色的閃光。
一聲悲嗚在山谷中回響,随後歸於寂靜,被射中的飛鳥無力地墜落,黑箭插穿了牠的頭顱,沒有多大痛苦地一擊斃命。
在這種距離本來隻能靠視覺鎖定位置,因爲靠聽覺的反應速度太慢,而且風聲容易擾亂。可是憑着《天心神眼》,淩露所兌換的一門特殊功夫,她便是能閉着眼睛輕易命中天上的鳥兒。
練成《天心神眼》後,淩露可以靠着精神力探知世界,比耳目更爲優越,因爲肉身器官容易被其他東西所幹擾,而精神力卻不會。洗髓經中也有類似的法門,隻是沒有深究下去。
這種能力發展到極限,就是佛家所謂的天眼通。
當然肉眼還是有不可取代的地方,天心神眼再強,現階段也頂多能探知一兩千米内的目标,而即使是普通人的眼睛還是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跟太陽,那距離可是天文數字的等級。
不過現在的淩露即使失明加失聰,靠着天心神眼無論生活跟戰鬥都沒有問題。
樹幹急速地抖動着,引起數枚樹葉随風飄去,淩露早已經消失在原地。
她正如猿猴般在這些高聳樹木的枝幹上左穿右插,距離三十米内的樹木幾乎都可以一蹴躍過。雖然速度驚人,但淩露的姿态流暢而自然,就如涼風一般拂過樹林,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
約有二十米便掉到地上的飛鳥被高高跳起的淩露一手抓着,這時她才睜開雙眼,看着被箭矢插中的部位,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這隻棕鳥體型龐大,單是身體體長就快五十公分,比一般的雁還要大上幾分,看外表應該是極樂鳥的其中一個亞種,至於是那種不要說淩露,可能連專門的鳥類學家都不一定說得出來。
新幾内亞中還未被發現的物種多不勝數,單是1998年到2008年間生物學家就在這島上發現了近一千種的新物種,而且數字持續刷新之中。
也有生物學家曾經說過,他的團體平均每星期就能在這裏發現兩個新品種,也因此渴望成名的探險家絡繹不絕,成爲新幾内亞的主要客源之一。
心念一動,刺穿這極樂鳥的箭矢如煙般消散。淩露所用的長弓跟箭矢都是魂刃,可以随她的意志出現跟消失,如何沒有特别下指示的話,離開本體大概可以持續存在數分鍾。
在古代作工精良的弓箭有效殺傷範圍可以去到三百米,比一些小型的槍械還要高,即使是在現今社會,**依然有市場。
真正限制它的是兩方面,一是不方便攜帶,二是需要長久的訓練,但這兩者對淩露來說都不是問題。
淩露一直缺乏有效的長距離攻擊手段,而這魂弓剛好補完了她的缺點,單是現在她便能命中八百米距離的目标,及得上一般的狙擊槍。
而且作爲靈魂構成的兵器,隻要淩露的精神力持續成長,弓箭的威力會越發強大,成長性遠勝單單依靠火器。
随着一次次的任務,淩露的能力越發的全面,更能對應多種模式下的戰鬥。
某岩壁的上一個可容納十多人的小山洞,地上有一個淺坑,其上殘留着不少的灰燼,似是火堆燃燒過後的痕迹,可能是許久以前被某些外出打獵的原住民拿來當栖息處的地方。
不過現在倒是成了淩露的落腳之處。
在山洞中的淩露拿起求生刀處理着今天找到的獵物,在照明燈的光芒下,可以看到不少的收獲︰一隻跟中型犬差不多大小的樹袋鼠,兩條綠色的不知名蛇類,剛剛打到極樂鳥,還有幾個随手摘來的水果。
這其中可能還有某些是受保護動物,不過淩露可不管這些,她用刀子把這些動物熟練地去皮、切去頭部、割開腹腔清出内髒,用水稍稍清洗再塗上自帶的岩鹽後便插上樹枝放到火堆上燒烤起來。
等待烤熟的過程之中,淩露在儲物戒指之中掏出各式的調味料與飲品,還随手丢了一個湯包到火堆上正在加熱的水鍋中。
香氣慢慢地飄散,充斥在這個不算太大的洞穴中。
淩露的洗髓經練到了第三篇,已經能稱作有小成了。洗髓經就如佛家的修行一樣着重頓悟,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單靠苦練便能再上一層,因此淩露在練好忘情四訣後就如古人一樣到遠離人煙的地方閉關,希望山水之間的生命力能幫助自己有所突破。
這種與世隔絕的日子淩露也曾經有過,因此她也知道要有甚麽要點,要如何讓日子過得比較好,早就準備好各式物資放到戒指中。
主要都是一些調味料、零食跟基本的工具與睡袋衣衫,至於主要食物這森林中随處都是,隻要是沒有受到人類過度捕獵的森林,一個有經驗的獵人基本上是不缺食物的。
就像剛來到北美洲的第一批歐洲殖民者,他們對當時環境的紀錄簡直跟到了天堂沒兩樣,像是︰河裏的魚比水還要多、樹下滿地都是果子之類的描述多不勝數。
雖然淩露也不是享樂主義者,但也不是特别自虐的人,如果能舒服點也沒有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淩露拿起一根樹枝,上面插着某種生物的腿部,外型就跟豬蹄差不多,這是烤樹袋鼠腿,她可從來沒有吃過。
把袋鼻肉放到鼻下嗅了一會,确定不用再加調味料後,淩露便一口咬下沒有多少油脂的精瘦腿肉。
味道有點微妙,跟牛肉有點接近,口感結實,而且帶點甜味,可能是因爲這些樹袋鼠的主食是水果。
總的來說十分不錯,難怪在當地獵人之中樹袋鼠是排在第一名的獵物,比山豬更受歡迎。
喀喀的聲音不絕於耳,淩露飛快的把整隻樹袋鼠吃清光,連一塊骨頭都沒有留下。
在吃這一方面淩露沒有甚麽偏見,她不認爲食物分甚麽等級,吃甚麽就比較文明、甚麽就比較落後。
古代中國中原人看不起海邊的居民,認爲吃海鮮就是野蠻的表現;在美國龍蝦也很長時間被認爲是窮人的食物,被上流社會的人所看不起。
淩露認爲這些人很無聊,人類的祖先進入農業社會才一萬年,在更之前的幾十萬年之中,人類全都是有甚麽吃甚麽的狀态。
反倒是現代的人偏食的亂七八糟,整天隻挑某幾種作物來吃,而且過於依賴小麥或是稻米這種澱粉食物,難怪這麽多奇怪的疾病。
把今天捕來的數十斤重的食物都一次吃光,這儲存的熱量與營養足夠淩露一星期的消耗了……雖然淩露可以辟谷絕食數個月,但那畢竟對身體不好。
淩露拿樹葉蓋好洞口,随即便關掉照明燈,走到山洞内的角落,地上早已經鋪了一張野餐布。
盤腿坐於布上,淩露又再次進入了入定的狀态,真氣沿着獨特的軌道運行着,紫氣從她身上溢出。
淩露早早就用練氣的過程代替了睡眠,也因爲如此才可以在短短一年把内功練到如此的境界。
洗髓經作爲a級的武學,内容共分六篇,循序漸進,有一個好處就是修練者可以很明确地知道正确的方向,少走很多歪路。
雖然淩露練出了不少專屬的技能,但終歸還沒有脫離洗髓經的要旨。而她在這次休息時間中給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在一年之内練上洗髓經第四篇︰凡聖同歸篇。
在過往半年的時間,淩露無時無刻不在參悟凡聖同歸篇的口訣。
「凡夫假作真,美衣爲體飾,徒務他人觀。美食日複日,人人皆如此。碌碌一生事,不暇計生死。總被名利牽,一朝神氣散。油盡而燈滅,身屍埋圹野……」
洗髓經不僅是武學秘笈,同樣也是佛門經典,其中講述的既是武道也是佛理,單憑這些經文開首的幾句已經可以看出其中隐藏着的佛門思想。
也因爲如此,修練起來的難度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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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露又打了許久的醬油,接下來一段都會是她的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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