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泥土翻動的聲音從城堡四周的地面傳出，從艾莉卡的視點看去，一具具的白色的身影漸漸出現。
那是一些純粹由人類骨架構成的骷髅，他們有些手持生鏽了的兵器，也有些兩手空空，身上穿着破爛的衣物或是護甲。
總數保守估計至少在一萬以上，隻是幾個呼吸之間本來還空無一物的地方就被一個個活動的骨頭填滿了。
其中還夾雜十來個身形龐大的怪物，這是一些至少有三米高的人形物體，滿身布滿縫線，把幾塊顔色不盡相同的皮膚縫合在一起，外表異常的猙獰，有少部份甚至混入了動物的部份，長着獸爪或是頂着狼頭。
「骷髅士兵、血肉傀儡……就像是在打魔獸争霸一樣。」艾莉卡自言自語地說着，同時啓動了控制面闆上的武器系統。
位於機鼻位置的m230鏈炮「吱」的一聲轉動起來，炮管對準下方的不死生物軍團。
這終究不是遊戲，不用考慮平衡性。
三十毫米口徑的子彈以每分鍾六百二十五發的速度離開槍身，對於射程以内的目标來說，那就像是下起了一場由金屬構成的豪雨。
直升機下的炮管轉動了九十度，而所造成的痕迹十分的明顯，還算平整的泥地現在充滿着面盆大的孔洞，呈扇狀的分布着。
在這扇形的範圍之内，隻剩下滿地碎散的白骨。雖然還有不少骷髅隻是部份身體被擊成碎片，上半身依舊靠雙手在地面爬行，但明顯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至於在射程之内的血肉傀儡，雖然因爲皮堅肉厚還撐得住，但身上已經出現了數個可以清楚看到後方的血洞。
艾莉卡輕點螢幕上還站立着的血肉傀儡，m230立即進行了手動瞄準，在經曆了三秒針對性的射擊後，原地隻留下了一大堆看不清楚原來模樣的肉塊。
這完全是跨世代的戰鬥，那些數量上萬的不死生物，說穿了也隻是爲了應付中世紀的軍隊而準備的。
骷髅看起來是很吓人，但論起戰鬥力要比拿起武器的農民還要弱上一點，隻能靠數量壓倒。
血肉傀儡雖然身壯力健，但是數量太少，移動速度又慢，其威吓性比實際功用強多了。
靠集體沖鋒這種原始戰術對抗現代科技的結果如何，在十九世紀的殖民地中已經被多次證實了。
一支人數不過50人的英國殖民者，靠着四挺重機槍，輕易解決爲數五千的祖魯人戰士，當場擊斃三千人……類似的事件在非洲大陸上發生過無數次。
當然人類的軍隊也是經過多次血淋淋的教訓之後，才真正認識到要用何種戰術應對這種新技術誕生後的戰場。
但這時代的人明顯沒有這種素養，雖然他們有種各式各樣的神奇魔法，但其眼界始終是局限於這個還靠刀劍與盔甲戰争的世代。
m230持續的開火着，不斷地清掃着城堡四周不停湧來的白骨，每當炮火經過的地方，地面上總是布滿了白色的碎片。
躲在城堡窗戶後施展着一個又一個法術的吸血鬼法師們低聲的咒罵着，他們也不清楚這個在空中飛行着的大鐵塊是甚麽東西，隻知道本來用於防禦城堡不死生物大軍，每個的「存活時間」幾乎可以用秒來計算。
他們不是不想擊落這架直升機，但絕大部份法術的射程頂多就是一兩百米，除非艾莉卡飛近城堡上空，他們才有機會使用火球術一類的攻擊型法術。
至於沖出去近戰更是不用想，吸血鬼的數量比起狼人來說少上許多，不能跟人類玩消耗戰，他們主要走的還是精兵路線。
在城堡中居住的數量還不到一千，原因很簡單︰就是糧食問題。
吸血鬼隻能靠血液維生，這也代表他們必定是肉食者，在這個缺少冷藏技術的時代，他們不能保存大量的血液，隻能吃「新鮮」貨。
在食物鏈的角落來看，吸血鬼無疑是頂級的消費者，但同樣根據食物鏈的理論，這代表了他們的數量受下層的生産者所限制着。
對於這個歐洲人口還不到一億的年代，在匈牙利這種小國之中的人口就更少了。
維克多下令吸血鬼隻能食用獸血的初衷也是如此，假設每個吸血鬼一星期吃一個人，單是要養活城堡中的人口一個月就要消費四千人，一年就近五萬人。
要是放任他們這樣吃下去，不到幾年這個國家就沒有人替他們打工挖礦了，沒有人替他們挖礦，那他們自然就沒有稅收。
即使改拿豬牛羊等動物血液爲主食其實也很浪費金錢的，那些可都是肉類。在中世紀之中，普通務農的平民一年可以吃上幾次肉就得謝天謝地。
養活一隻吸血鬼成本比人類貴多了。
資源上的限制使吸血鬼的數量被限制在一定的數量之下，除非是科技發達的二十世紀，才有可能出現電影中那種滿山滿坑的吸血鬼大家族。
不過另一方面來說，吸血鬼漫長的壽命也使得他們的平均實力遠強於人類，像是法師竟然可以随便推出十來個，幾乎整個國家大半的施法者都在這個小小的城堡之中。
四枚導彈拖着長長的火舌，由挂在機翼上的四個末端猶如蜂巢般的圓筒出發，往城堡上射去。
那些圓筒是m261型火箭發射器，作爲多類型火箭的發射平台，被不同型号的飛機與直升機大量采用，最大裝彈數爲十九發。
射程依火箭的類型不同而有差異，但絕大部份在兩千米以上。
幾聲爆炸過後，城堡上出現了四個焦黑的孔洞，本應堅固的石制牆壁在這種火箭彈面前毫無意義。
畢竟城堡就是因爲火炮的出現才退出曆史的舞台的。
一枚又一枚的火箭彈在城堡的表面上爆炸，把這倚山而建的宏偉建築炸出一個又一個的缺口，至於本來已經封閉起來的鐵制城門更是被重點照顧，連帶埋伏在其後的部隊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個要是放在現代絕對是曆史文化遺産的城堡在短短幾分鍾之間已經變得千瘡百孔，表滿布着裂縫而坑洞，不斷有碎石從上掉落，就好像快要倒塌似的。
本來這個吸血鬼居住的城堡就如同狼人威廉一樣，一直是附近地區的鬼故事創作靈感來源，不少母親用來騙小孩子不聽話就會被抓去的地方。
遠遠望去這個城堡原本的确有幾分陰森的樣子，但現在已經有至少三分之一的面積由密閉城堡轉變成露天劇場，而形像也同樣從惡夢燃料轉變成危險建築︰地闆随時會破裂的那種危險。
這隻是開端而已，艾莉卡一臉壞笑地彈動着控制台上幾個電線靠膠帶固定，看似新近安裝上去的按鈕，「哔哔」随着她的按下而發出。
安裝在機翼上的火箭發射器裝上了幾種不同的彈頭，現在射出的不同於之前發射出去的反坦克彈頭，主要包含了油氣彈、白磷彈、集束彈……等等以人員殺傷爲主要目的的火箭彈。
因爲吸血鬼不是恒溫動物，艾莉卡不能從熱能探測器上觀察城堡内的活動，但她大緻也可以猜測出裏面的情形︰裝備精良的吸血鬼正在某個廣場中排成一隊隊準備迎戰，準備好跟快要攻入的敵人來一場激烈肉搏？
幾枚特殊的火箭彈從城堡的缺口之中進入了内部，随之而來是一道沖天而起的火雲，這是典型的油氣彈爆炸的情景。
這種炸彈可以形成高溫高壓的火球，溫度最高可以達到2500度，同時間會大量燃燒空氣制造短時間内的真空，最适合對於這種掩體内的敵人進行殺傷。
白磷彈就簡單得多了，爆炸時産生大量的對眼鼻具刺激性的煙霧，同時濺出一大團半透明的蠟狀物質，要是被這些東西沾上了那是會燃燒到皮肉脫落爲止，跳到水中都洗不掉。
至於集束彈則是會向目标區域投射出大量的小型炸彈，艾莉卡所選用的類型在爆開後大概能覆蓋穿透120毫米厚米的裝甲，覆蓋半個足球場的大小，然後再次爆發進行第二次殺傷。
以上幾種彈頭大都因爲人道理由而被限制或是禁止在戰場上使用，但艾莉卡可不用管這些條約……反正吸血鬼也不能算是人類。
城堡就像一個已經昏迷了的重傷病患，早就連呼痛也做不到，隻能偶爾掉下幾塊石頭告訴别人它已經病入膏肓了。
這座建築物之内，大概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吧？
果不其然，投入這幾枚火箭彈不久，數十道人影便騎着快馬從城堡的後方竄出，看來是想趁機逃跑。
不過再怎樣快的馬，想要靠血肉之軀跑赢直升機始終是不可能。
紅外線導引的火箭對於體溫跟環境一樣的吸血鬼無效，但他們跨下坐的馬在熱能探測器之中可是紅通通的亮點，在馬兒提供了瞄準的座标之下，火箭彈就像是有靈性一樣往這些騎士直奔而去。
幾聲爆炸之後，這些逃兵連人帶馬地消失在視線之中。
不知道還有沒有吸血鬼準備逃跑，但是看到這種架勢他們也會打消了類似的念頭。
「死光了嗎？」莉安娜問道，這已經不能算是戰争，隻能算是收割了。
「讓我看看……」
艾莉卡低頭翻動着手機，檢閱着一封封殺死敵人的收獲通知郵件，不得不說這科技上的差距帶來的後果是驚人的，這一輪火力投放之下，艾莉卡發現自己已經殺死了接近七成的吸血鬼。
「沒有看到任何劇情人物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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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兔第二季出了，讓我又有心情碼字。
ps︰請不要吐糟爲什麽阿帕契直升機可以坐這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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