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任娟上前握住吳小型的手說:“沒想到吧,老朋友。”
吳小型立即笑着說:“歡迎任上校大駕莅臨,請坐,快請坐。”
“兄弟們!”大家落坐之後,任娟對大家說,“近聞你們團的孫繼平,是**重要嫌疑分子,可有此事?”
“有。”吳小型怕失掉戰機,忙說,“孫繼平叛逃一案确有此事,目前**活動猖獗,我們一些高級軍官也被拉下水去,成了可恥的叛徒!”
“兄弟們!”任娟聽了吳小型的話,忽然對李家田象是質問又象是提示,“可是也有人說這是一樁誣告迫害案。”
“是的。”李家田聽了連忙說,“現有不少官兵已聯名上書,他們說這是胡四周一手制造的冤案。”
“是嗎!”吳小型疑惑地對李家田說,“這事我還沒有聽說過,一定是有人在混淆是非!”
李家田把一疊請願書和揭發材料遞到他的手裏說:“有人告到我這個參謀長處,本人雖然不是毛局長的手下,可我這個參謀長不能不看呀!”
“兄弟們!”吳小型把材料接到手中,翻了翻,惱怒地将材料扔在桌上,冷笑着說,“這是造謠,想颠倒黑白,辦不到!”說完,他看了看副參謀長吳仁,意思是叫他說話,而吳仁卻一聲不吭。吳小型心裏罵道:“這個混蛋,真是扶不起的豬大腸!”
“兄弟們!”劉小義火上加油地說,“胡營長的民憤極大,多人揭發利用職權,欺壓百姓并大量掠奪黃金和白銀,對此我這個當團長的也很爲難。”
“團座所言,難道是真?”吳小型心中更是底氣不足,他隻好裝出一副冷靜的神情說。
“難道你還想見證人嗎?”參謀長李家田接上去,口氣強硬地對吳小型說。
吳小型心中又氣又怕,一時沒了主意。
“兄弟們!”任娟見時機已到,便對衆人說,“兄弟想和吳副團長單獨談一會,諸位請便。”軍官們紛紛起身走出房去。
“吳老弟。”任娟友善地對吳小型說,“胡營長打着明星團的旗号,到一家銀行強行提取了幾根金條和上麻袋的銀元,這事引起了官兵的共憤,事情鬧大了,讓委座知道了,那可是殺頭之罪呀!”吳小型聽了,毛骨悚然,目瞪口呆。
最後,任娟用商讨的口氣對吳小型說:“這兩個案情都很重大,且又是非不清。如果貿然開庭審理,勢必引起官兵的混亂,軍心不穩,使**有可乘之機,那毛局長可是……”
吳小型不安地聽了起來。
“吳團副!”任娟拍了拍恐慌不安的吳小型肩膀說,“暫且将孫繼平監禁起來,等胡營長惹起的風波稍稍平息之後,找出真正的禍首,再行嚴懲吧!”
“這個……”吳小型略一思索後,謙恭地笑了笑說,“一切聽從任長官的裁決,鄙人一定照辦!”
任娟重又召集明星團的主要軍官,嚴肅地下達指令:“爲了确保部隊的安定,對待此案必須慎重,暫且把孫繼平關起來;胡營長的問題,先不要打草驚蛇,隻進行秘密調查,我即刻上報請示,然後再行裁決。”
劉小義聽任娟講完之後,霍然站起,用軍人那特有的服從命令的口氣答道:“一切按任長官指令辦,部隊如有差錯,本團長一人承當。”
散會之後,任娟由李家田和吳小型陪同,親自察看了明星團的軍人監獄牢房。任娟和李家田興高采烈,然而詭計多端的吳小型的心裏卻在醞釀看一個更殘忍,更可怕的陰謀。
任娟察看完軍監牢房後,來到戚學芹的房裏,對她說:“你提供的情況很寶貴,使我們抓住了胡四周,爲劉小義解了圍。雖然我們冒着一定的危險,但是,我們仍争取了主動,爲下一步争取工作帶來了好處。”說到這,任娟壓低聲音對戚學芹說:“解放大軍即将打過來,必須馬上使劉小義做出決斷。”
戚學芹着急地說:“爲什麽這些人的腦袋如此頑固,我看他們平日講的那些愛國語言隻是說說而已,并沒有打算真正兌現。”
任娟耐心地對戚學芹說:“他們的愛國心和向往光明的思想是主導的,但是,他們思想上還有咱們想不到的顧慮和包袱,我們應該積極地去開導他們。”
戚學芹聽了心中又慚愧又高興。
第二天,團參謀長李家田給白司令官寫谏書,勸他停戰、和談。他寫了一會兒,擡頭望着牆上挂的那幅蔣介石像,心潮更加奔蕩。他又伏身繼續揮筆疾書,寫到激動之處,禁不住仰天大哭,淚水和着墨迹,浸透了整個信紙。
劉小義突然推門進來。李家田沒有注意他那陰沉的臉色,把信遞給劉小義說:“大哥,你來得正好,快替我看看給司令官寫的信。”
“還這麽死心眼!”劉小義咬着蒼白的嘴唇,眼角浸出點點淚花。突然,也把那封谏書撕成了碎片。
“這個……”李家田十分吃驚,不解地問,“大哥,你今天是瘋啦?難道你不知道二弟我這顆心嗎!”
“死腦筋!”劉小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憤,吼道,“二弟,你别椤啦!在哪些高官的眼裏,你我隻不過是炮灰罷了!”說完,傷心地哭了。
“啊……”李家田聽了,心中一震,急切地問,“出什麽事啦?”
“出事啦!”劉小義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痛苦地對李家田說,“上峰有令,要你一個人今晚動身去上海……”
“這個……”李家田這才恍然大悟,他愣怔地站在那裏,就象一棵枯死的樹幹。李家田慢慢恢複了常态,聲音幹啞地說,“好吧,我一定服從命令。”
“不!”劉小義義憤填膺地抓住李家田的手說,“不行!二弟,是你把咱們白司令官的命從小鬼子的槍彈救出的,可他們卻這樣對待你。這是一個陷阱,一定是吳小型等人企圖篡奪明星團兵權陰謀的第一步!”
“大哥!”李家田眼裏飽含着怨恨的淚水,無可奈何地對劉小義說,“我知道,可有什麽辦法,要知道,服從命令是一個軍人的天職?!”
“二弟。”劉小義激動地說,“你逃走吧!隻有這一條路。二弟,今天你必須聽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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