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槍嘛!”羅華生笑逐顔開地說。
“這怎麽能行?吳師長不說浪費子彈嗎?我們的大師長同志!”李作鵬大惑不解地說道。
“布個‘**陣’嘛!”羅華生說,“找幾個神槍手放在城四周,再多找些鞭炮放要鐵桶裏炸,隻在敵人一露頭,神槍手就把他幹掉。另外,再叫兩個團輪番假攻城,好好地鬧騰鬧騰……”
“好呀!”民兵大隊長一聽樂了,“對!我們就喜歡放鞭炮!”
羅華生朝李二笑笑,沒吱聲。
“這個……這個麽……”李作鵬想了想說,“行!那麽一鬧騰,敵人準以爲咱們是在攻城呢!”
“這個辦法好!”吳瑞林又補充說,“還有呐——敵人也可能猜疑是咱們用這種辦法引他們出來!……”
“行啦行啦!”羅華生笑道,“咱們別給人家僞軍算卦了,就讓他愛咋想就咋想去吧!”
大家都不作聲了。
羅華生抽了口煙又說:“吳師長,你們替人家敵人想得這麽周到,可别忘了替咱自己想想呀!”
“請放心!”吳瑞林說,“已經想好了!”
“老吳同志!”羅華生問,“你想好了什麽啦?”
“我是這樣揣摸的。”吳瑞林答道,“咱們得把據點的大門封鎖住,以防敵人萬一真的竄出!”
“很好!謝謝你這個攻城的指揮官!”
“好,就這麽定了!”李作鵬笑着向吳瑞林,“吳師長,有你們二位負責這項任務,我們大家都放心!”
“是!”
不一會子,臨沂城裏的大洋馬,被這來自四面八方的鞭炮聲,驚吓得咴兒咴兒地叫喚起來。僞臨沂縣長韓之龍也暈了頭。他趕忙把費縣保安大隊長邵子厚、頑軍蘇魯戰區遊擊第十縱隊(沂州道皇協軍,隊長王洪九、僞臨沂保安隊第八大隊長許蘭笙,僞費縣縣長韓縣長,僞費縣保安大隊長邵子厚等人招來研究起這種情況來。
“嘿嘿!”韓之龍看了衆人說,“諸位,有十縱隊王洪九兩個大隊在這裏,我臨沂城固若金湯呀,哈哈!”
“這個……”僞費縣韓縣長驚魂未定地說,“不管怎麽樣,隻能困守待援了!”
“費解,真是太費解了!”僞臨沂保安隊第八大隊長許蘭笙十分關心地說,“這八路軍搞的是什麽明堂?光用機關槍亂打,而不大猛攻!”
“還不是攻不上來而亂打槍,再這樣打下去的話,就把老子急死了!還不如面對面地對打痛快!”僞費縣保安大隊長邵子厚指手畫腳地說,“他奶奶個熊,真要命!”
“别,别别!”僞費縣韓縣長生氣地說,“别說大話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守住房咱們的費縣城了!”
“二位别争了,”韓之龍雙手一舉地說,“現關鍵在于如何同外界聯系,否則時間久了,不被打死的話,也被困死!……”
與此同時,我們八路軍的坑道工程,又動手了。
滑車嘩啦嘩啦地響着。兩條一把粗的滑革繩,系着隻用桑奈編成的大土筐,土筐上來,空筐下去,一筐接一筐的泥土提出坑道口來。
井口般的坑道口越來越深了。
在挖到一丈五尺深的時候,坑道便朝着據點的方向拐了彎兒,又平行着向前挖去。
過了一陣,羅華生脫了光脊梁,握着滑車繩站在坑道口上,壓着聲兒喝号子指揮着井上井下所有的人。正在這時,剛開過一小會兒的李作鵬湊過來。他拍一下羅華生的光脊梁,半真半假地說:“華生,你這個大師長也玩命呀!”
“首長也下來啦!”羅華生嘿嘿地笑着,“沒關系!兩手一忙活,渾身是火!”
“師長同志!”李作鵬說,“我不是怕你着涼!”
“那怕什麽?”羅華生說,“怕我累垮——是不是?”
“是的!”李作鵬說,“你明知,爲什麽‘故犯’?”
“請首長放心!”羅華生說,“累不垮!心裏一高興,渾身是勁呀!”
李作鵬插上手幹了一陣,又到別的陣地上去了。
他解下腰裏的皮帶提在手裏,一邊走一邊抽打着身上的塵土。剛走出不遠,望見相保證老漢拄着一根棍子走過來,李作鵬趕緊迎上去,着急地說:
“大叔,你怎麽來啦?”
“我騎小毛驢來的。”
“你不好好在家養傷,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老張同志到俺村去弄滑車,說是要挖坑道……”
“挖坑道,那是棒小夥子幹的活兒,你老人家跑來幹哈呀?”李作鵬上前扶着相大叔,假裝生氣地說,“老人家,雖說身闆兒還好,可是年紀不饒人呀!再說,你這腿又受了傷,大叔啊,你別叫我着急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相大叔說:“首長啊,我來也幹不了什麽,去看看滑車出沒出問題還不行嗎?我可是老手呀!”
“大叔,這有個什麽好看頭的?這裏有老張同志就行了,你老還是回去吧!”
“首長,你可別忘了我是打井的老手呀!”相大叔說,“我琢磨着,挖坑道這手活兒,八成跟打井是一個理兒。我來看看,興許能給你們出個主意哩!”
李作鵬聽後笑了。
“好!”因爲他覺得相大叔說得有道理,沒再攔他,隻是關切地說,“大叔,加點小心,可別碰着呀!”
“首長……”相大叔張開了他那牙齒不全的嘴,孩子似地笑着,“首長啊,隻管放心好了——忙你的去吧!”
相大叔說着,朝挖坑道的工地走去。
李作鵬笑望着相大叔的背影,覺着這位老頭子好象更年輕了。他站在那裏愣沉了一陣,紮上腰裏的皮帶,又繼續向前走去。
前邊,有一夥婦女,正在說笑。
她們聚在一塊兒,說笑得那麽火爆,真比八台大戲還熱鬧。這裏正打仗,這些婦女來幹什麽呢?原來,她們是來自各個村莊的婦救會組織的慰問團。這些人中,有村婦救會的幹部,有子弟兵的家屬,還有苦大仇深的老貧農。
李作鵬特地趕過去,跟她們親親熱熱地說了一陣話兒,便向北邊的陣地走去了。
快黑時分。李作鵬帶警衛員在走遍了臨沂縣城四周的陣地之後,又到挖坑道的陣地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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