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琴是安徽金寨縣南溪街人,比羅榮桓小十二歲。她一九二九年入團,一九三0年參加紅四方面軍。一九三二年,張國焘推行“左”的土地政策,她因家庭成份被錯劃爲地主,受株連被送到勞改隊。當四方面軍向河南、陝西轉移時,林月琴及其他幾位女同志被遣散,可她們仍然緊跟紅軍隊伍。
後來,林月琴她們又成了部隊的骨幹,林月琴曾擔任過婦女工兵營營長,長期的軍旅生活養成了林月琴吃苦耐勞的作風。在延安,何長工把林月琴介紹給羅榮桓,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兩人相愛了。一九三七年五月十六日,兩人結婚。結婚後,林月琴一直照顧羅榮桓的生活,沒有再參加工作。
林月琴是一個顧大局識大體的人,她深知丈夫工作的重要性,怎麽會在關鍵時刻阻攔他去前方指揮作戰呢?隻因她知道羅榮桓的病情十分嚴重,經不起這樣的勞累了。她感到自己很委屈,但仔細一想,在這種時候,她一人是勸不動羅榮桓的,隻好出去“搬兵”。
此時此刻,正在院子中玩耍的小東進,頭一回聽到爸爸媽媽吵架,趴在窗戶上偷看,見媽媽出來,臉上還挂着淚珠,吓得“哇”的一聲哭了。林月琴也顧不上他了,徑直走到黎玉的住處,把羅榮桓想騎馬到前方去的事對黎玉講了。黎玉趕緊去勸羅榮桓,這才又打消了羅榮桓去臨沂的念頭。
在他們結婚的十多年中,這是羅榮桓和林月琴在抗日戰争期間僅有的一次吵架。
八月二十六日,李作鵬從臨沂回到大店,彙報說:“……臨沂這個前線的情況,這這樣的。”
羅榮桓聽完彙報後,“我再而三地強調,臨沂是濱海、魯中、魯南三區的聯結點,必須拔掉這顆釘子。”
“是,是是!”李作鵬道。
羅榮桓批評說:“由于的輕敵思想太重,從而直接造成了軍事上的失利……”
“是,是是……可是……”李作鵬結結巴巴。
“可是什麽?”羅榮桓大手一擺,“現我下達下一步作戰方案,即一面在陣地前沿對敵展開政治攻勢,一面在城西北角實行秘密的坑道作業,準備把坑道挖到城牆下進行爆破。”
“好,這真是一個好辦法!”于會的黎玉、肖華同意了這一方案。
羅榮桓接着說:“現派笫二師師長羅華生、第四師師長吳瑞林、作戰科副科長王德、參謀尹健一起去臨沂,協助李作鵬工作。”
“是!”羅華生、吳瑞林和尹健同時立正道。
李作鵬帶人返回臨沂前線後,于八月二十八日召開了作戰會議,總結了前幾次攻城失敗的教訓,确定了作戰部署。
偏午時分。挖地道的工程開始了。
道的洞口兒,就設在羅華生這個師長的指揮部裏。坑道工程的總指揮,就是羅華生。副總指揮王德和尹健。
在工程開始的時候,李作鵬、吳瑞林、羅華生都觀看現場,并作了一番政治動員。
羅華生将參加挖坑道的青壯年們,分成了三支專業隊伍——一支叫掘進隊,負責挖土;一支叫滑車隊,負責提土;一支叫運輸隊,負責運土。
工地上,刨的刨,掘的掘,鎬鎬鍁鍁起起落落,铿铿锵鏘響成一片。參加挖坑道的人人們,盡管頭上臉上的汗都流廟河了,可是人人都幹勁沖天,笑逐顔開。
可也是啊,我們能不能迅速攻克敵人的據點,關鍵問題就是運送炸藥的辦法。現如今,辦法想出來了,挖坑道也動工了,這就是說,攻克臨沂在眼前了,敵人就要完蛋了,人們怎能不高興呢?
可是,說來也真跷蹊!正當人們都樂不可遏的時侯,羅華生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這是昨的個事兒哩?大家正納悶兒,羅華生突然擺擺手說:“住手!”
副總指揮王德柱不理羅師長的意思,他用手背抹一把前頹,上的汗水,驚奇地問道:“師長,這是爲啥?”
“不爲什麽。”羅華生指據點的方向,“這兒離臨沂城這麽近,這鎬鍁的響聲又這麽大,你揣摸,敵人能不能聽見?”
“聽是能聽見!”王德答道。
“那怎麽能行?搞不好會暴露的!”
“沒事。”李作鵬不以爲然!插言道,“管它哩!敵人聽見又怎麽的?他反正不敢出來,怕他個屁!”
“李首長,我看不好說!”羅師長說道。
“爲什麽不好說?”李作鵬認起真來。
“不論什麽事兒,隻要敵人有準備,就不易成功!”羅華生說,“就是在如今這種情況下,雖說我們占着優勢,還是要做到出其不意才好!”
“這倒對!”李德把眉頭一皺,“怎麽辦哩?”
“同志們!”羅華生胸有成竹地說,“辦法嘛,還得向群衆去要呗!”
“好!”李作鵬、李德等人點頭道。
随後,他們将工地上的人們全組織起來,一場熱烈的讨論又開始了。三個皮鞋匠,勝過諸葛亮。過了—會,在彙報時,各個讨論小組提出了許多辦法。
李德也是一個組的代表。他是首先發言的:“我們那個組的讨論結果,跟一團長那個組的意見差不多——也是主張把鑼呀,鼓呀,镲呀,全弄出來,來個猛猛砸。……”
吳瑞林點了點頭。可緊接着他又提出了新的問題“這個辦法,倒是能把挖坑道的響聲壓下。不過,咱無緣無故的敲鑼打鼓,敵人會不會懷疑?他們一懷疑,也許猜出個**不離十的!……”
“是呀!”尹健首最後發言,“我參加的那一組,有人提議用打槍的辦法,壓下挖道的聲音。”
“不行!”吳瑞林搖頭道,“那得多少子彈?”
尹健不吭聲了。
這一陣,羅華生一直在抽煙。他一面抽煙,一面聽着大家的議論,一面沉思。當他聽到這裏時,頭腦中忽地一閃臉上立刻浮起一層笑意。
跟羅華生打了多年交道的李作鵬,一見羅華生這個表情,臉上也立刻浮現出一層笑意。接着,他湊過去,戳華生一把,滿懷懷希望地問:“華生,你想出什麽名堂來啦?”
“沒有啊!”羅華生搖搖頭,“我什麽名堂也沒想出來。”
“那你笑什麽?”李作鵬不明不白的問道。
“我覺着他們想出的那個‘名堂’不錯!”羅華生道。
“他們的什麽……‘名堂’?”李作鵬張口結舌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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