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八路軍在羅榮桓、陳士榘、黎玉、肖華等人的領導下,夜以繼日地奮戰,所屬部隊邊動員、邊行軍、邊擴大、邊編組,冒着酷暑,晝夜兼程,很快就席卷了山東解放區内的敵占中小城市,并開始向大城市及交通要道疾進。
魯中部隊爲第一路,在前線指揮王建安、政委羅舜初的率領下,連克臨朐、博山、益都、萊蕪、淄川、章邱、周村和新泰,切斷膠濟路西段,并從東南方向進逼濟南。
濱海部隊爲第二路,在前線指揮陳士榘、政委唐亮率領下,攻克膠縣,切斷膠濟路東段;南占莒縣、日照、贛榆、青口,切斷隴海路東段,逼近海州和連雲港。
膠東部隊爲第三路,在前線指揮許世友、政委林浩率領下,解放威海衛、牟平、煙台、福山、篷萊、黃縣、龍口、招遠、萊陽、石島、即墨,并突破了敵人之崂山防線,攻占了流亭機場,逼近青島。
渤海部隊爲第四路,在前線指揮楊國夫、政委景曉村率領下,解放了昌邑、壽光、臨淄、廣饒、博興、高苑、桓台、長山、陽信、臨邑、鄒平、甯津、吳橋、辛店,切斷了膠濟路中段,與第一路大軍會合,從東北方向逼近濟南。
魯南部隊爲第五路,由前線指揮張光中、政委王麓水率領,切斷了津浦路,解放了泗水、曲阜、台兒莊及官莊火車站,兵臨兖州和徐州。
在以上這些攻勢中,唯有臨沂戰役打得時間最長,也最爲激烈,司令員羅榮桓爲這次作戰傾注了大量的心血。
八月十五日,日本正式宣布投降,東京電台播放了裕仁天皇的“停戰诏書”。第二天,駐守在臨沂的日軍就逃往棗莊,臨沂隻剩下僞保安大隊長許蘭生的部隊,僞費縣保安大隊邵子厚部也集中到臨沂城裏。
他們又與盤踞在臨沂以北、汪溝西南堅固築壘地區的王洪九部互相策應。這三股僞軍加起來共四千餘人,企圖依靠堅固的工事和日軍逃走時留下的大批武器彈藥和糧食,固守頑抗。
山東軍區決定組織濱海老六團、山東軍區特務團、魯中第十一團和臨沭獨立團攻城。由于各團屬于不同的部隊,羅榮桓就在會作戰會說:“由于山東軍區參謀長陳士榘不在家,也不好從戰鬥中抽回,我的身體又不太好叫誰去指揮呐?”
“那就讓我去吧,我必定是軍區的老政治部主任,還是有點威望的!”肖華着急地說。
“不,不不!你是老羅的左膀右臂,還是要我去吧!”黎玉争着說。
“别争了,就派軍區參謀處長李作鵬去臨沂前線指揮吧!”羅榮桓咬牙說。
“啊!”黎玉和肖華同時把嘴張得老大。
“我知道他的工作能力比起二位和士榘都不大行,可你們三位才是我老羅的左右手。士榘不在,隻有你們二位了,其他軍分區還要我們坐鎮指揮,二位哪一個也離不開呀!爲此,也隻有叫他去了。”羅榮桓無奈地說。
八月二十日和二十二日,部隊在李作鵬的指揮下,發動了多次攻擊,皆因準備不足、配合不好和敵人的工事堅固而未能成功,攻城部隊的傷亡不小。
所有指戰員都爲漢奸敗類的頑抗激怒了。在幾度攻擊中,我軍戰士均顯示了高度的勇敢和頑強,在城東南角,我軍曾在我炮隊準确的火力掩護中,以五分鍾時間,越過外壕,飛躍城上。
可是,雲梯斷了,後續部隊不能上去,上城的五個勇士,就在城上單獨的和一二百反沖鋒的敵人反複沖鋒數次,繳獲了敵人兩門手炮,并且一度占領了城東南角的大碉堡,後因梯子被敵人炸壞,後續不上,在彈盡無援之下,五人全部犧牲。
在東城的攻擊中,我們的戰士在敵人密集的手榴彈排擊下,勇敢地架梯爬城。戰士傅延祥,用肩膀頂住梯子,不讓它從城上滑下來,數十個敵人一齊用手榴彈投擲他,他受了十一處傷,全身衣服全然爲血浸透,但是,他依然鋼人一樣的屹立在手榴彈爆裂的火光裏頂住梯子……
當時羅榮桓率軍區機關正在大店,對進攻臨沂的情況不了解,幾次想去前線,由于身體不好,加上黎玉、肖華等人的一再阻攔,沒有去成。
當臨沂戰役打得正急時,羅榮桓的病情已日趨嚴重。他聽到攻城失利後,非常着急,就喊警衛員:“快去備馬,到臨沂去!”
警衛員出去轉了幾圈就回來了,吞吞吐吐地說:“報告首長,找不到馬夫。”
“找不到馬夫?你把牲口牽來!”羅榮桓有點生氣了。
警衛員怯生生地說:“馬也不知道放到哪裏去了。”
羅榮桓真的生氣了:“亂彈琴!你們這是搞的什麽名堂呀?要是臨沂方面影響了全局的話,我就斃了你!”
什麽名堂,羅榮桓的夫人林月琴最清楚不過了。原來,剛才警衛員到林月琴處講了羅榮桓要他備馬去臨沂的事。林月琴知道羅榮桓病情嚴重,根本就不能騎馬,她急得沒法,隻得讓馬夫把馬牽走。此時,她看到羅榮桓真的發火了,自己不出面不行了,就走到羅榮桓面前,說:“不關警衛員的事,是我叫馬夫把馬牽走的。”
林月琴說後,羅榮桓壓了壓火,但臉色很難看,警衛員一看事情不大好辦,就躲了出去。這時,羅榮桓嚴厲地責問林月琴:“你爲什麽這樣自作主張?這是誰給你的權利?”
林月琴平靜地回答:“這是醫生的囑咐。羅生特大夫說你近來病情很重,要你絕對卧床休息,不單單不能騎馬就連汽車和馬車都不能坐,這是大夫給我權利!”
“費話!”羅榮桓火更大了,“休息、休息,臨沂打不下,叫我怎麽能安心休息?”
“什麽時候叫費話!?”林月琴也急了起來,“你的病這麽嚴重,還要騎馬到臨沂去,你不想要命了,我還想要這個家呀!”
“臨沂打不開,就要增加濱海、魯中、魯南反攻的後顧之憂,這是一件小事嗎?這麽重要的時刻,你不讓我到前方去,你是不是**員?!”
“我不是**員,是國民黨呀?一個**員就不要命和不要家了嗎!?”說到這裏,林月琴眼裏閃着淚花。自從結婚以來,她還沒有聽丈夫說過這麽重的話,對自己發過這麽大的脾氣。她感到又委屈,又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