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對!”大家完全贊同,又熱烈地議論了一陣。
羅榮桓最後又着重地強調說:“爲了奪取總攻的勝利,**和中央軍委一再告誡我們要依靠人民群衆,他過去常常說我們唯一的依靠是廣大的人民,我們就是這個母親的兒子……我們一定要牢記中央首長的指示,最廣泛地發動群衆,把浩浩蕩蕩的隊伍動員起來,叫日本帝國主義陷入我們人民戰争的烈火之中!”
羅榮桓的話,給予全場幹部極大的鼓舞。陳士榘心中象一座即将爆發的火山,巴望着立即奔赴戰場,但他以一個指揮員所特有的抑制力,竭力保持着沉着與冷靜,轉臉問着羅榮桓,“總行動的時間定下來沒有?”
羅榮桓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六月二十日!”
陳士榘眼前一亮,更加情緒激奮,鬥志昂揚。他霍地一下站起身,豪情滿懷地說:“同志們,我們一定要用總攻的勝利,向黨的生日獻禮,向黨中央報喜!散會後立即下去傳達上級黨委的指示,首先在群衆的心上,點燃起一股漫天烈火!”
此時,通敵叛國的僞軍、原頑山東第十七縱隊長梁鍾亭(梁麻子)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看看,已經後半晌,窗戶上的陽,光還有兩道窗棂。院裏靜靜的沒有人聲,隻有扁豆架上的蝈蝈,吱吱地叫一陣歇一陣叫,夾雜着麻雀的喳喳聲。他照着鏡子摸摸自己的麻臉蛋,一咧嘴做了個鬼臉。
這個壞東西穿好了衣裳,洗了臉,跑到院裏看了一會花,又回到屋裏,微笑着,用手擰了個響啪,從牆上摘下胡琴來笑咪咪地拉着。他暗自謀算着,叫自己的親信副隊長守住地盤,再打下幾個村落,那時候就會滿有把握地當上土皇帝……
正自高興地想着,姨娘張玲珑輕盈地走進屋來。她今天打扮的十分妖豔,頭發梳的黑亮,穿着短袖白綢小汗衫,拿着小團扇,一陣風似地走到趙青跟前,格格地笑着說:“你大大個老家夥天不亮就走了,你怎麽把他弄走的?”
梁麻子笑着說:“很簡單,昨天我告訴他說:濱海武工隊宋繼柳要抓你哩。他一聽吓得象個二椤子,再也站不住腳了,忙問我怎麽辦。我說你快跑吧!……”
張玲珑吃吃地笑着問:“那他怎麽說?”
梁麻子說:“他說:好,我走,能走的了嗎?我說不要緊,我叫人送你,連夜到徐州去。就這樣。”
張玲珑對着窗戶坐在凳子上,舉着小鏡子照着。用尖細嫩白的手指抹擦着眉毛,哧哧地笑起來說:“你大大昨天晚上非逼着叫我跟他一起到徐州去。”
梁麻子歎口氣說:“老家夥白浪費了半天的口水,你還是不跟他走。”
玲珑呸了一口說:“這年頭兒,婦女也興自由了,一輩子不見他個老不死的才好!我們在一起多快樂呀!”
這時聽梁麻子小妹大服在外邊說:“老馬來啦!”大服忙跑出去看。
馬大哈這幾個月輕易不到大服家來一趟,非來不可時,來了也總是設法快點兒走掉,光怕被人發現他和大服的關系。無奈大服全不顧體面,死纏住他不放,馬大哈也隻好聽着她擺布了。
這一次可不同,馬大哈一來就朝大服屋裏走。大服這幾天,自以爲着勝利,樂的魂兒飄飄的。天天隻準備着當副支隊長的夫人,研究自己怎樣打扮更莊重樸素一些。聽見腳步聲是馬大哈來了,以爲他是來接自己去玩的哩。不由歡叫了一聲迎出來。
見馬大哈悶着頭朝屋裏走,又忙跟進屋來,親呢地叫了聲:“老馬來啦!”馬大哈就撲上去,一下子抱住大服,把她按在炕上,一言不發,狠狠地搗了起來。大服還當他鬧着玩呢,又是哭又是笑,緊往炕角落裏躲。玲珑見了,忙上去拉着着:“老馬,你瘋啦!這是怎麽回事?”
馬大哈打得不耐煩了,住了手,走到一邊,裝上煙鬥吸着,指着大服說道:“媽個x!你愛我,咱們就算結了婚,你是我的老婆,立刻拾掇東西跟老子走!
大服跳下炕來,擦着眼淚,又掩飾着得意的暗笑,嬌聲嬌氣地問:“上哪裏去?乖乖你說吧!我這不是正收拾着準備走嗎?”
馬大哈嘿嘿地笑起來:“上哪兒去?去上海,你不願意去嗎!”
大服吃驚地問:“去上海?你不幫大哥守地盤啦?”
馬大哈渾身顫抖地說:“不幹了!少廢話,快點兒收拾!我不想現在就死于非命,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梁麻子在屋門口出現了,一揮手,大服、玲珑趕緊躲了出去。梁麻子用沉靜而又嚴厲的眼光看着馬大哈,掏出煙卷來吸着,同時遞給了馬大哈一支。兩個人吸着煙,沉默地坐着。梁麻子用低沉而親切的聲音問道:“心裏不痛快?幾個大、中隊長聽話嗎?”
馬大哈激動地吸着煙,沒有言語作聲,隻長長地出了一口悶氣,兩股白煙象箭一般從鼻孔裏噴射出來。
梁麻子又問道:“有哪個不聽話的?老子去收實他!”
馬大哈突然一聲冷笑:“副支隊長!哈哈!副支隊長!”他把煙卷摔到地上,用腳狠狠搓了一下,插着腰望着窗戶笑起來。
“怎麽?你這是什麽意思?他們都不聽你的命令?”梁麻子也突然厲聲地問。
馬大哈回頭用憤恨的要厮殺的眼光對着梁麻子,用鼻子吭了一聲:“什麽意思?大丈夫合則留,不合則去!馬某人不是靠攀上你這個大樹才當上這個副**官的,咱走還不行嗎!”
梁麻子猛然立起來,往前湊了一步:“胡說八道!往哪兒去?我不能再容忍你!咱們到司令部去談談,我要把你的一切都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