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一段時間内,這裏成了領導指揮全山東抗日戰争的核心區域之一,羅榮桓、陳光、黎玉、陳士榘、肖華、谷牧等均曾在此工作、生活。
同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形勢發生較大變化,日本太平洋防衛圈被突破,東條英機内閣垮台,而八路軍、新四軍發展迅速,連獲勝利,**中央延安軍事工作會議也提出“準備反攻”的号召。
在此情況下,對指導山東争取抗戰反攻的勝利具有重大意義的山東軍區軍事工作會議召開了。
于是,山東分局書記、山東軍區司令員兼政委羅榮桓在總結報告中指出:“在敵後,敵強我弱的基本形勢并未改變。我們要堅持以分散性的遊擊戰爲基本方針。我軍要提高攻堅戰術,尤應重視軍事與政治攻勢相結合,争取僞軍起義,裏應外合地打擊敵人。同時适當地集中兵力進行機動作戰。這次會議曆時近三個月,對山東軍區部隊的軍事建設和作戰指揮,争取更大勝利,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七月二十三日,也就在岚山碑廓鎮召開大會的第二天上午,當時隻有五六歲的牟發善,在離羅榮桓舊居和會議地點隻有十幾米的自家院子裏玩耍。
就在這時,忽聽東面轟響,兩架日軍戰機飛過,随即一枚炸彈在院子裏爆炸,把正在家中幹家務的牟發善的嬸子當場炸死,牟發善的母親被炸斷了一條腿,很快因傷勢過重去世,牟發善的右腹被炸傷……
在這次空襲中,日機投下十二枚炸彈,炸死村民四人,炸傷九人。自然,日機從青島趕來襲擊,目标并非村民,而應是與牟發善家幾步之遙、正在召開的山東軍區軍事工作會議所在地。
當時,參加這次會議的是我黨領導山東抗戰部隊團以上幹部,共有一百三十八人,會議由羅榮桓主持。其中有一枚炸彈落在會場庭院前,一名警衛參謀被炸傷,會議被迫中止。“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我軍指揮官們顯然不會因此退縮,但因爲懷疑有内奸告密,此後會議轉移幾個地方,最後在莒南集前村結束。
空襲第二天,濱海軍區偵察科長方驅馬行駛在繁華的街道上,一雙警惕的眼睛尋視着前方。據偵察,敵人在這日照岚山地區附近:一個秘密電台,方曉正在根據偵測儀器尋找這個電台的方位。忽然通信員前來通知,陳司令員命令他馬上回去接任務。
會議第八天中中午,方曉迅速返回濱海軍區司令部,走進陳司令員的辦公……
于是,司令員對方曉說道:“叫你回來,是有一個重要任務:上級得到情報,這次敵機的轟炸,是的敵特針對我山東軍區會議進行破壞的‘飓風行動’,我們要迅速偵察破案。這個案子,現在什麽線索都沒有。到今天爲止已經過了七天,我們必須粉碎敵人的‘飓風行動’,保衛山東軍區等軍政機關和人民的安全。”
這時,日軍第四十三軍司令官細川忠康正在青島主持軍事會議,各路參加“掃蕩”的大小頭子,被他罵得狗血噴頭,特别是對空軍指揮官更是破口大罵,罵空軍投彈太少,而沒有把八路軍山東軍區的會場炸掉。
日軍青島駐軍司令官長野榮二此刻靈機閃動,想到利用中國漢奸串連漢奸的方法,或許能解開**山東的八路軍機關沒有被消滅這個不解之迷吧?就象中國民間俚語所說“人托人可以托上天”的意思,借以解開八路軍山東軍區和地方部隊、民兵配合得那麽奇巧的奧妙。不難理解野榮二此時十分需要翻譯官孫衛生。
這時,侯翻譯官孫衛生正在路旁觀看螞蟻搬家。農諺說:螞蟻搬家天要下雨。他正在揣摸日軍軍事會議之後長野榮二需要些什麽。
野榮二一眼瞅見翻譯官孫衛生,就親熱地喊道:“哈哈,老弟!貴國的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好比三秋不見了。你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故鄉啦,恭喜你老弟!辛苦啦你在那裏忙些什麽?”
“報告司令官,我在忙于中日親善!”孫衛生認真而風趣地說,“我集合了我們從‘确保區’的‘愛護村’征集來的苦力。也集合了我們在征讨路上搜羅來的苦力。我給他們開會講話。号召他們之中的兩種人站出來,一種是熟悉沂蒙山區的人站出來,另一種是和本地人有親友關系的站出來。”
“這個……”
“我特别說明對于這兩種人另有重用,不再當苦力。最初,他們好象聽不懂我的話,我再三号召、鼓勵,反複說明這是給大東亞聖戰立功的機會到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機會難得,不可錯過,要聽懂得這個道理的人趕快站出來。”
“好!繼續說下去!”
“是!我好說歹說最後才站出三個人來。看到這種情況,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就是我們還要加強宣撫工作,宣傳大東亞共榮圈的好處和幸福所在。”
“幺西!說下去。”
“嗨!于是我把這幾個人編成一個宣撫小隊,先讓他們練練嗓門,懂得一些大東亞新秩序的道理。等皇軍進山剔抉清剿的時候,一來讓他們領路搜山,二來讓他們宣傳大東亞王道樂土。在打掃戰場的時候,不妨爲皇軍大喊大叫:大日本皇軍不殺中國良民,優待俘虜,繳槍不殺……”
沒等孫衛生臭烘烘的狗屁放完,野榮二插言說:“老弟,你幹得好!你對大東亞聖戰賣的氣力很大。對中日親善的熱情很高!”
“這都是我應該幹的!”
“可是,老弟!我們辦一切事總要有輕有重,有遠有近,有快有慢呵。是嗎?我們腳下的這塊寶地是老弟的故鄉。貴國的諺語說:‘親不親家鄉人’,我們按情報用飛機轟炸已經是一個星期了,沒有什麽大的效果。你見到了家鄉人沒有?你曾和日照見過面的朋友聯絡上了沒有?上一回我們的‘苦肉計’效果怎麽樣?我都想知道呵!”
“我的正在安排!”
“老弟,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上一回我種的可是大西瓜,我想知道它開花結果了沒有?老弟,你記得嗎?我說的是前幾天咱們用‘苦肉計’,在日照讓那個挨了一槍的吳老頭……”
“記得!記得!司令官設下的計謀我怎敢忘記了!我正要向司令官報告。”孫衛生陪笑說,“我又見過吳老頭了,他有三點稱贊的話要我轉呈司令官。”
“他稱贊些什麽?”
“第一點,他稱贊司令官使用計謀快如閃電,在眨眼之間他吃了一顆子彈,還沒有感覺出疼痛,大慶‘苦肉計’成功了!”
“這老甲魚說的還算有味道,有嚼頭!”
“第二點,他稱贊司令官給的止痛藥,消炎藥。傷口不痛不爛很快就要好了。他除了感謝司令官的恩情之外,還佩服大日本的科學文明,治愈傷口勝似神仙一把抓。稱得起大東亞霸主。”
“這個老雜毛沒有疼的學狼叫就好!”野榮二哈哈大笑。
“第三點,他稱贊司令官在日照表現得堅決果斷,把山谷裏能聽話能學舌的生命都給消滅了。吳老頭說假如沒有上次‘掃蕩’中,剔出那幾個有可能發現這個‘苦肉計’秘密的老頭子,他的陰陽臉孔早就給暴露了。他也早就沒有行動自由了。他稱贊司令官血洗甲莊子是斬草除根、隻留莊稼苗的英明措施!”
“再見面說給那個老王八,他不是莊稼苗,他是人參苗!是爲大東亞共榮圈添枝加葉的人參苗!”
“那老甲魚給我們找的兩個内線耳目也見到了。那個外号叫做屎殼郎的史進,還掏出酒壺跟我喝了一杯交心酒哩!”
野榮二認真地問道:“這個史進外号叫屎殼郎,他的爲人怎麽樣?”
“是十多年以前我在甲莊子的酒肉之交,是解悶消閑的好友。他對人對事對棋都有一肚鬼點子…”
“我們的計謀是需要有鬼點子的人。那另一個呢?”
“另一個是我們的表弟,十多年不見他長大了……屎殼郎說,在他協助皇軍剿滅八路軍時,他是前台演員,一切由我弟出面……”
“見到你的表弟啦?他和你直接聯系?他能幹嗎?和大日本皇軍一條心嗎?”
“放心吧,司令官,那老甲魚也當場保證說,他說經他訓練出來的獵狗,沒有一隻是綿羊,獵狗就是獵狗。”
“祝賀你,老弟,你們表兄弟分别十多年今天團聚了!”野榮二說,“你們兄弟兩個志同道合在今天走在一條道上了,走在‘日中親善,共存共榮’的光明大道上了!老弟,兄弟之情,如手如足。兄弟偕行,前途光明。你們一對兄弟真可是珠聯璧合呵!你再說一遍,你的表弟叫什麽?”
“司令官見笑,表弟土裏土氣的名字叫吳上進。”
“好,好好!你們在皇軍剔抉清剿沂蒙山區和飛機轟炸山東軍區會場方面交談了問題?”野榮二說,“這可是個當前重要的問題哩。那麽,什麽内容?”
“關于剔抉清剿和機炸八路軍的有一個小小的秘訣!”
“有戰勝八路軍的小小秘訣?口氣不小呵!哈哈!你老弟快說說看!”
“我們自己認爲是秘訣,也許不一定是秘訣!”孫衛生說,“要說是秘訣,這秘訣也來自皇軍這次鐵壁合圍甲子莊村的經驗中。胞弟知道,上次八路軍主力跳出鐵壁合圍和前來救應襲擊的八路軍配合得這麽巧,他們不靠電台,而靠派地下工作者送信聯絡。”
“八格!”
“他們在這座沂蒙山區裏安有許許多多情報敵工站和地下指揮所。日照地區也安有他們的情報敵工站和地下指揮所,他們靠了情報敵工站之間的聯絡,才能緊密配合跳出了大日本皇軍的鐵壁合圍,而且又僥幸躲過我飛機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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