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幹成、宋繼柳和呂繼英隐蔽在小樹林裏。李幹成望着遠處行駛的船隊說:“由于叛徒知道我們一行的目的和路線,現在我們隻有先回連雲港,找地下黨,一面打張啓宇的下落,一面到莊塘找周家保同志。”
李幹成和呂繼英扮作父女模樣和宋繼柳扮成跟班樣子前後向前行走,一路平安地來到新浦。
這天,李幹成化裝成一位富商,繼英俨然象一位闊小姐,在身後十米遠的宋繼的保護下,兩人來到城南,同地下黨的聯絡員接頭。
按照約定,呂繼英來到孔望山下,隻見一個身着軍裝,肩佩中尉軍銜的人,手裏拿着一架照相機,正出神地端詳着孔望山的山頂。呂繼英便謹慎地走上前去……
剛接好聯絡暗号,忽然有三個日本憲兵朝他們走來,呂繼英機警地挽起地下黨高玉田同志的手臂,哼着《支那之夜》樂曲,象一對戀人似的向山下走去。
李幹成,宋繼柳、呂繼英和高玉田四人,乘着一條小船在河面上劃着。李幹成問林參謀被捕以後,有沒有關在特别監獄?高玉田說:“佐藤捕的人,過幾天,會轉來特别監獄的,那時,再想辦法。”
小船穿過一座石橋,牆上的廣告映入了李幹成的視野。于是,他說:“我從小跟一老中醫學過治各種眼病的秘方,會下針……你看,先開個診所怎樣?”
“太好了!戶口我來辦!”他們說着,四個人會心地笑了。
高玉田在上海幹了一段地下工作後,按山東的谷牧和上海的潘漢年等人的指示,到連雲港工作,并通過谷牧介紹,由内線幫助打入到了敵人的内部,當了一名副官。
這時,在日軍特務機關裏,佐藤閉着斜眼躺着,幾個日本醫生對此束手無策。有人建議他請中國民間醫生治療治療看。
渡邊悄悄走了進來,喊人把遍體鱗傷的張啓宇推了進來。然後向佐藤報告說:“少佐閣下,幾個**分子,隻抓到他一個。”
佐藤點點頭,轉過臉來對張啓宇說:“嗯!我的也讀過**領袖著的書,知**社會是人家社會發展的規律,不過革命的暴力手段……”
“住嘴,”張啓宇指着遍體傷痕,向佐藤逼近,大聲地說:“ 你這個家夥不要同我唱高調!這就是你主張的非暴力手段?!你這号劊子手,有什麽資格跟我談論**!”
這時,張鄉長走進吉田辦公室的外間,同女秘書金葉子打了個招呼:“沙佐太君在裏邊嗎?”女秘書金葉子忙擺手阻止他進去。張鄉長便用心傾聽裏屋的動靜。
“啪啦啦!”佐藤被張一頭頂倒在身後的書櫥下,玻璃刺破了佐藤的臉,鮮血直流。渡邊舉槍,要開槍打張啓宇,張啓宇挺起胸脯,毫不畏懼地迎上去:“小雜種,你打吧!**員甯死要挺起胸脯!”
佐藤狼狽地從地上爬起,兇狠地盯着身負重傷的張啓宇,隻見張啓宇象鐵塔似地屹立在佐藤面前。佐藤愣了一會,一揮手,示意叫人把張啓宇帶走。張啓宇被推着走到外間,一眼望見張鄉長,張鄉長盯住張啓宇,隐約地向他交換了眼色,張啓宇迅速地避開他的目光,驚疑地走了出去。
原來,張鄉長就是我地下黨負責人周家保同志,他以僞保安隊長和鄉長的公開身份作掩護,開展地下抗日工作。當天,他趕回鄉裏,同地下黨的同志研究營救張啓宇的對策。
李幹成來到連雲港後,在地下黨的安排下,在市中心附近的一條小巷裏,以開診所爲掩護,就開展了地下抗日工作。這天,佐藤的女金葉子走了進來,呂繼英急忙迎了上去。金葉子說自己是日本特務機關的,因爲少佐的老不能來診治。呂繼英推說醫生出去了,等他回來再給回音。說着,将她送出門外。
此時此刻,李幹成化了裝去沭陽城找地下黨,關系沒有接上。他剛回到診所,呂繼英便彙報了佐藤找他看病的事。李幹成沉思片刻,覺得這正是深入虎穴摸清情況的好機會,便說:“好,給小鬼子看病,有利于今後的活動。”
第二天,李幹成身穿長衫,戴一副黑邊眼鏡,裝上假胡須,手提藥箱,來到清鄉司令部大門口,和衛兵低聲說了幾句,便徑直向裏面走去。
在辦公室内間,佐藤正打量着吳小二“半仙”打扮,連聲贊好。佐藤還說:“小二!你的一定好好幹,我的一定好好地關照你的。”
金葉子看到醫生進來,就去向佐藤報告。佐藤連忙要吳小二趕快從後門走,免得讓外人碰上。
吳小二從後門剛走,李幹成就從前門了進來了。佐藤的狼狗見了李幹成,在他的腳上,腿上到處嗅着,一雙疑惑的眼睛着他,露出想要狂叫的樣子。李幹成馬上伸出手,在它頭上輕輕撫摸着。佐藤盯着李幹成,凝望了片刻,狐疑地說:“我們好象在哪裏見過!”
李幹成放下藥箱,泰然地說:“不會吧。我是一個民間醫生,那有福氣見到大太君。”
金葉子連忙端過一杯茶遞給李幹部成,幹成過茶杯,象個有身份的名醫,從容地打量了一下佐藤,開始問起病來。
佐藤聽說針灸能治好“斜眼”,便要他留在特務機關裏住。李幹成推說家中還有妹妹需要照顧,婉言謝絕了。佐藤便吩咐秘書爲李幹成準備一張特别通行證。
再說,化裝成算命先生的吳小二,蹲在這鄉小百貨店附近的一個角落裏,窺視着來往行人。周家保早已發現了這個人,他以爲是來接關系的,便試探着走了過去。
周家保走過去,對吳小二,悄聲問:“你是幹什麽的?”
吳小二望着這位保安隊長,吃吃地說:“長官,我是算命和看風水的。”說着,起身走了。
在另一邊監視的地下黨員周遊,走到周家保身邊說:“這兒人多,他不敢接關系,我們跟他去……”正說着,二人發現一眼鏡戴黑眼鏡,穿長衫的人,便向周家保示意:“這個叛徒又奏來了,一定要先幹掉他!”
“慢……”周家保說,“先不要亂來!看看再說。”
小百貨店已經打烊,李幹成摘下眼鏡,輕輕地敲敲店門,門上一個小洞門開了,一老頭問:“老先生,有什麽事?”
“請問,這附近有姓周的嗎?”,
着保安服的周家保和周遊馬上走過來查問,李幹成安然地說:“我是醫生,來給人看病的。”
“那好,跟我們走!”兩個人架起李幹成就走。
他們把李幹成架到荒郊野外,周遊把手槍子彈頂上膛,說:“你到底是幹什麽的?不說真話就斃了你!”
李幹成鎮定地說:“不要誤會,我确實是醫生。”說着,從口袋裏取出了特别通行證。
這時,李幹成注意到“保安隊長”下巴的黑痣,想起張啓宇曾講到過這一特征,便試探地問:“我從前有個姓周的期友很象——”
“先生認錯人了。”周家保見有人注意他,便同周遊匆匆離去,并決定派人在半路上千掉他!
李幹成沒有接上關系,摸黑往城裏走。突然,身後蘆葦叢中,有人向他開了一槍。他拔腿就跑,身後又連續響了幾槍。
李幹成跑回診所,見至好幾個手。沉思一會說:“看來,我不該把通行給他們看,他們把我當成真的叛徒了。不過,這一槍可也好,使我看到了這裏地下黨的同志。”
第二天清晨,呂繼英上街買菜,隻聽一位報灘老頭喊:“誰看今天的《清鄉日報》,新四軍張啓宇昨晚越獄逃跑!”小慧一聽,連忙買了一份報紙,跑回診所。
李幹成望着報紙,思緒在起伏:這是真的呢?還是佐藤布下的新圈套?他左想右想,下決心地說:“到莊塘去。”
李幹成在宋繼柳陪同下,又來到莊塘,隐蔽在一個弄堂口,意外地望見了走過來的張啓宇,張啓宇看到了李幹成,忙向他示眼色注意後邊。于是,李幹成發現渡邊等幾個特務和吳小二,正跟在張啓宇身後。
這時,周家保手拿一份《清鄉日報》望着張啓宇走來,他并未發現後邊的特務,正想同張啓宇打招呼。張啓宇一見,大喊:“注意!這裏有狗特務!”
一邊的宋繼柳趁機“乒!乒”特務開放了兩槍,兩個家夥一頭栽倒。街上,頓時街上大亂,張啓宇想跑,也沒跑掉,結果,又被渡邊等特務憲兵抓住了。
渡邊和漢奸吳小二向佐藤報告:“……誰開的槍還不清楚,張啓宇總算沒有逃掉。”
佐藤說:“看來李慈還沒有和莊塘地下黨接上關系。否則,他們一定會把張啓宇救走的。”
李幹成照常去給佐藤少佐治療。這天,在路上,突然碰到了吳小二,吳小二就纏住他不放。幹成索性布下疑陣,約他晚上八點半在動物園會面。李幹甩掉了叛徒,急急忙忙前往特務機關走去。
李幹成正擔心叛徒随時會來告密,很想抓緊時間治療,好盡早離開。誰知,佐藤卻慢騰騰地拿出一個錦旗給他。李幹成正在給他紮針,金葉子走進來說:“少佐,吳小二有要事見你。”
“别動!”李幹成緊張地望着佐藤說,“太君,現在不宜會客。否則這一針就白紮了。”
“不錯!”金葉子忙說,“少佐,讓吳先生先找渡邊先生吧!”佐藤點了點頭。
李幹成回到診所後,高玉田趕來說:“晚上九點鍾佐藤将要槍斃張啓宇,時間緊迫,三個人真是焦急萬分。
忽然,李幹成發現地上留下的紙條,便把自己的想法,讓高玉田轉告谷牧。
“先生!”在監獄的一間日審訊室裏,高玉田問張啓宇,“你‘走’前,還有什麽要求?”
張啓宇沒吭聲,大義凜然地站着。
于是,高玉田轉過頭去悄聲說:“你聽到槍聲,馬上卧倒!”
張啓宇感到奇怪,疑惑地朝他望了一眼。于是,不由自主地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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