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又問:“這麽說,你這個大同學是不幫這個大忙了?”
于榮光幹脆說:“是的,我不能幫你這可能被殺頭的忙。”
方曉見師哥已變成對革命毫無同情心的闊老闆,心中氣憤已極:“從此我們是沒有任何聯系的兩家。爲了不傷害焦玲的心,我可以不把你們現在的一切告訴她,隻當她已經沒有了親哥哥。”說完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去。
親師兄弟剛剛重逢又不愉快地分手了,于榮光心如刀割,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王朝進來問道:“方老闆的事怎麽辦?”
于榮光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說:“我把他打發走了……”
“你……”王朝氣憤得說不出話來。
幾天以後,在一家豪華的夜總會裏。南京來的三子,正與日本特務、僞警察局長聚在—起。三子問局長對執行“大”字密令有什麽具體打算,局長搖頭說:“對付工人學生好辦,而‘大’字密令就很難入手了。
三子又問:“老兄對于榮光和他的航運公司怎麽看?”
僞警察局長說。“姓于的在抗戰期間暴發起來,實力雄厚,不僅在航運和商界德高望重,而且和政府要員也交往甚密。象這樣的大亨财東總不至于是‘勞苦大衆的救星’地下黨吧?”
僞警察局長接着又大發牢騷,說:“川島芳子派來督辦‘大’字密令的要員,至今沒和他接頭?”
三子也似有所感地說:“執行要員,至今也沒和他接頭。她們是不是要推你我下水,置于死地;我們應該早作準備,想個進退良策。”
“這個……”僞警察局長問,“你有什麽良策?”
“兄弟們!”三子舉杯說,“你我應該精誠團結,通勸合作才是。”
“一言爲定。”僞警察局長又說,“改日,我把航運和商界可疑人物的材料供李兄一閱。”
三子有事走了。
這時,林地攙着美豔緩步走來,劈面就問僞警察局長:“剛才你跟李三子談了什麽?”
“**!”僞警察局長對這個難以捉摸的學者十分反感,便冷冷地說,“這你也感興趣?好象同你沒有什麽關系吧!”
“好奇心!”林地呵呵笑道,“好奇是人之天性,我也是一用筷子吃食的動物。”
僞警察局長正想發作,林地突然面孔一闆,揚了揚手中的公文說:“這是日軍第四十三軍司令官給你的手谕。”
“啊……”僞警察局長—陣驚愕,馬上服從地說,“我聽候林先生的指示。”
“你這個警察局長注意要提防三子。”林地聲色俱厲地說,“如果讓芳子獨占此功,讓我們軍方丢面子,現在的司令官細川忠康會揪住我們腦袋往刀上撞的。”
“這個……”
林地又換了一副面孔,把美豔叫過來說:“我不想公開身份,今後有緊急之事,我請李美豔小姐來見你。”僞警察局長沒有料到這個壞東西也是軍方的人,不覺又是一楞。在歌舞廳的另一個角落,于榮光和王見新正在跟渡邊勇談話。渡邊勇憂心忡忡地說:“前線大大的不妙,我們還是要留條退路的。”
渡邊勇再次提出要向于榮光公司投資。于榮光有意地說:“司令官閣下,如今做生意象大海上的小舢闆,随時可能翻船,司令要想撈大錢,還是另謀計策爲上。”渡邊勇一聽了大失所望。
“司令官何必拿着金飯碗讨飯吃?”王見新趁機向渡邊勇獻策說,“現在你們日本軍方封鎖,商人無法經營,司令就不能利用駐地之便開個公司,獨占财源呢?”一句話提醒了利欲熏心的“四眼狼”副司令。
“不錯!”渡邊勇笑逐顔開地說,“好的,大大地好的!”,
“好是好!”于榮光卻表示擔心地說,“不過賺大錢的貨物,都是軍隊禁運的,查出來就落個人财兩空。”
“不用怕!”渡邊勇拍胸道,“我的用軍船的武裝押運的,誰敢查!過去我們的連軍火都賣過!”
“小心沒有過火的!”于榮光又提醒他說,“僞警察局長爲‘大’字密令急紅了眼,正想抓幾個人立功,不能不防呀!”
“他奶奶個八格!”渡邊勇牙一咬,“幹脆,也拉他入夥的。可我的做生意的—竅不通。”
“渡邊司令長官!”王見新便說,“你忘了李三子是個路路通的行家?”
渡邊勇喜出望外,立刻找李三子去了。
于榮光和王見新都是我地下黨員,他們以這個航運公司作爲掩護,以此取得合法身份,進行黨的工作。鬼子頭目渡邊勇走後,于榮光對王見新說:“要請上級迅速通知濱海地區,派我們的人打進去。”
數天後的一個夜晚,張華正在小客廳裏等侯于榮光回來。她也是地下黨員。早年就讀于濟南女子師範學校,三八年赴上海參加抗日救亡活動,三九年年參加中國**,在陶行知先生籌辦的報童學校,組織流亡同胞中的孤兒,以教師身份作掩護,進行抗日宣傳,在極其艱苦的工作、生活條件下,從事地下革命工作。爲抗戰培養了大批人才。
這年初,調青島市委組織部工作,爲适應工作需要改名張華。
夜深了,馬路上不時有警車呼嘯而過,她心中不安夠走到窗口去探望。
于榮光匆匆回來了,他告訴張華說:“今天淩晨敵人突擊搜查了碼頭,下午又傳訊了幾家航運公司和商号。情勢很緊張,我們要盡快把有可能暴露的同志全部撤往濱海地區。”水平明白這是敵人的“大”字密令在加緊行動。
于榮光因内弟水面已被人注意,要送他去上海或老家。張華提出是否送他去濱海地區?于榮光搖頭說:“于總經理的内弟去了抗日根據地,肯定會引起敵人懷疑。水面隻有去上海妥當,一定要說服他。”
王見新同志也急急趕來,他告訴于榮光:“爲了對付敵人的‘大’字密令,上級采取了緊急措施,領導人老楊搬出了,機關也換了新同志,今後沒有特殊情況,不再直接去找老楊;另外,上級派了—位新交通,這兩天就來接頭。”
張華同志忙問:“和新交通接頭的辦法?”
王見新說:“他送一幅唐伯虎畫來,用畫上的‘内涵’作暗語。另外,林地最近在公司裏到處亂竄,爲個家夥可能已對榮光同志懷疑上了,我決定要盡快摸清此人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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