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敵人的槍也響了!怎麽辦?谷部長一琢磨,硬拚不行!他一閃身,又紮進另一個院子!這一回,他知道再翻垣牆來不及了!于是,他進了角門兒以後,便一閃身躲藏在門扇後頭,樣子就象捉鼠的老貓一般。他剛藏好,那兩個找死的家夥就闖進來了,隻見僞軍在前頭,鬼子在後頭,端着大槍就生往裏闖!
敵人怎麽這麽大膽?顯然是,他們認爲,這個陷入重圍又被打散的武工隊,巳成了“驚弓之鳥”,“散兵無鬥志”,便想趕上去捉活的!那個鬼子,也許還覺着,反正有僞軍在前頭給他擋着子彈,他們是不會有問題的。可敵人沒想到,谷部長是故意把漢奸放了過去的。
當鬼子也闖進來時,谷部長嗖地從門後蹿出來,揮臂一劍,将鬼子脖子砍斷!那僞軍聽見後頭噗哧——吭噔一聲。這時,谷部長的匣槍又抵在他的胸口上:“別動!舉起手來!”
啪嗒一聲,僞軍的大蓋槍溜落地上,兩手顫抖着舉過頭,兩排黃牙敲打起來
接着,谷部長又用槍口逼着那個僞軍,叫他關上房屋門,緊接着又叫他脫下了那個死鬼子的軍裝。
漢奸一一照辦後,又命令他舉起手,沖牆跪着。這時,谷部長在這個僞軍的脊梁後頭,将那鬼子的軍裝、軍帽和大頭鞋,一一穿戴起來。
他打扮好了以後,又用匣槍點着那個家夥的前額說:“你願意死呀還是願意活?”
僞軍連連磕頭,苦苦央告:“我願意活,武工隊爺爺饒命呀”
我們的八路軍谷部長用槍口戳一下僞軍的額頭:“别吱聲,鬼叫的話就要了你這個吃飯的家夥!”
僞軍的狼嗥鬼叫聲止住了。谷部長又用槍口逼着他,低聲說:“饒命可以。你要答應我一條——”
僞軍雖然還是渾身發抖,可是聲音低下來:“長官,你隻要留我一口氣,一千條也行,一萬條也行……”
“好!”谷部長笑笑說,“你背我出去——”
谷部長這話,對這個被俘的僞軍來說,是自己爲了保全性命的唯一方法。爲此,他雞啄米似地滿口應承道:“行,行行!”
“有人要是問,你就說是皇軍負傷了!”
“行!”
随後,谷部長趴在僞軍的脊梁上,将帽沿拉下來遮住眉上,一手摟着僞軍的脖子,—手緊握着匣槍。他那隻握槍的手,在了他的前胸和僞軍的脊梁之間。他的頭,垂在僞軍的臉上,沖着僞軍的腦袋,嘴對着僞軍的耳朵。
僞軍倒背起兩手,托着谷部長的臀部。一切都弄好以後,在動身之前,谷部長又對僞軍說:“你要小心點!我的匣槍,就在這裏——”
谷部長在說話的同時,用槍口戳了戳僞軍的的脊梁骨。那壞家夥吓得猛地一抖,差一點兒出了聲來。
谷部長又說:“你哪時發壞,我哪時就崩了你!”
他說着,又用槍口戳了僞軍一下。僞軍猛然一抽身子:“不敢!”
谷部長命令道:“走!”
“是!”僞軍真聽話,他應聲邁步出了東房門。往哪走呢?他正猶豫,忽聽谷部長在他的耳邊悄聲說:“向北!”
“是!”僞軍背着谷部長,順着巷子向北走開了。
谷部長将嘴貼在僞軍的耳朵上,又小聲地命令道:“快!”
“是!”僞軍背着劉曼生快到大街口了!大街口上站崗的那個僞軍,放開那沙啞嗓子朝這邊喊道:“李排長!背的誰呀?”
谷部長戳一下李僞軍的脊梁:“答話!”
那僞軍李排長象演雙簧似地答道:“皇軍!”
站崗的僞軍又問:“皇軍怎麽啦?”
谷部長小聲耳語:“負傷啦。”
僞排長大聲答腔:“負傷啦!”
站崗的僞軍說:“我幫你背背呀?”
谷部長悄聲道:“不用啦。”
僞排長高聲答:“不用啦!”
這時,這個漢奸生怕出了什麽事他沒了命,他且答且走,加塊了腳步。當他背着谷部長從崗位旁邊走過時,谷部長學着鬼子的音韻發出了輕微的疼叫聲。那站崗的僞軍望着谷部長後脖領子上的血污,以一種賤韻讨好地表着同情。
“哎喲喲!皇軍的傷還真不輕哩!”
一瞬間,他們闖過了這道崗位。誰知,他們剛出了胡同,往東才走出不遠,迎面又來了幾個僞軍。有個愛多嘴的家夥,老遠就問:“你背的什麽人?”
這個僞排長已經答熟了。他自已主動地說:“皇軍!”
“什麽的啦?”
“負傷啦!”
“往哪裏背?”,
僞排長這個笨蛋昏了頭,谷部長趕緊向他耳語:“青口的羅川大太君有令——”
李僞排長象個八哥學話似的:“羅川大太君有令——”
那邊又問:“有什麽命令?”
僞排長又傻了眼!
谷部長翹起腦袋,朝那僞軍們唧裏哇啦嚷了兒句。他說的啥意思?誰知道哩!大概隻有谷部長自己才鬧得清他說了什麽?不過,由于谷部長跟中口學了一些日語,他的聲腔調,以及郡種熟練勁兒,使人聽來簡直就是一個流利的日本話,因此,把那幾個僞軍全吓壞了!
說日本話就日本話呗,爲什麽還把僞軍全吓壞了呢?這是因爲,這位“皇軍”說了些什麽,僞軍們雖然聽不大懂,可是,他們從這位“皇軍”的語氣裏,分明可以聽出,“皇軍”已經生他們的氣了!
這一來,這些漢奸僞軍自然沒誰敢再多嘴,而且都趕緊地溜了。就着這勁兒,谷部長又向李僞排長命令道:“往南拐!進小巷子!”
李僞排長進了小巷子。谷部長見胡同裏靜悄悄的,沒個人影兒,又命令道:“快跑!”
“是,是!”李僞排長爲了求得活命,用上了吃奶的力氣,越跑越快。不多時,他就跑出了這個小巷子,按照谷部長的指揮,拼着小命來到了村邊上。
村邊上沒有敵人的崗哨嗎?當然是有的!那又怎麽辦?當然還是老辦法——用剛才對付那些僞軍的辦法,又闖過了最後一道崗哨,出了村莊。沒想到,當他們剛剛來到一個道溝口上,谷部長正要從這僞排長身上下來的時候,突然,一個意外情況發生了——從後邊來了一個騎馬的鬼子兵!
那鬼子,一邊猛甩鞭子,一邊象驢子放屁似的哇啦哇啦地亂叫喚,也不知他放了些哈狗屁!這可怎麽辦哩?如此看來,谷部長再裝鬼子顯然是不行了!
這時,谷部長想:“裝‘鬼子’既然不行了,那就還當我的武工隊呗!于是,他悄悄地抽出了匣槍;一甩腕子,砰的一聲,擊中了那個鬼子的腦袋瓜子!那個小鬼子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一個倒栽蔥栽到了馬下!
這時候,谷部長從僞排長的身上跳下來。這個僞軍的軍官竟又吓酥了!谷部長望着僞排長那熱氣騰騰的通身大汗,說:“我們早就了解你的過去,你的罪惡還不算太大的,現你爲抗日出了點力氣,算你将功折罪,留下你這條小命!”
“謝謝長官!”僞排長點頭哈腰。
“可是,你要記住:我們**八路軍,是不殺無罪之人的,今後你要想活命,就別當鐵杆漢奸……”
接着,谷部長又把**八路軍的俘虜政策和對僞軍的“約法三章”,向這個家夥扼要地講了一遍。于是乎,這個僞排長一口一個“好”,兩口一個“是”,全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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