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繼柳正在查找小鬼子中隊長羅川,忽聽前面傳來“饒命!饒命!”的哀聲。擡頭一看,隻見先前那個彪形大漢,一手握着寒光閃閃的砍刀,一手象抓蛤蟆似的提着一個鬼子軍官大步走來:“報告!這就是殺人魔王鬼子羅川中隊長!”
宋繼柳聽說是羅川,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恨不得一槍把他釘得前心穿後心。但是他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大聲喝道:“把他押下去,聽候中國人民的審判!”
鬼子頭子一聽着了慌,象魚叉上被叉的一隻螃蟹,手腳一陣亂騷,分辯說:“長官,我,我不,不是羅川,我是他的翻譯官豬吃屢(朱七師)啊……”
宋繼柳一聽,上前抓住他的衣領,仔細一看,竟象個三年沒吃過飽食的瘦弱狗子,與傳說中長着滿臉橫肉的小鬼子中隊長羅川毫無相似之處,于是大聲地喝問:“朱吃屢,鬼子羅川哪裏去了?”
朱吃屢轉動着僵硬的舌頭,結結巴巴地回答:“他……他先前在正面的地堡裏督戰,後來聽到右側後的地堡被攻破,就要我和小鬼子中隊長換過衣服,他從陰溝裏鑽過城牆,向贛榆縣城逃命去了!”
“***,這個王八蛋!”那大漢氣得鼻孔直冒青煙,手臂一提,向前猛一推,這個充當替死鬼的漢奸,一個豬吃屎跌出丈把遠。隻見他兩隻幹瘦的腿肚子一陣抽搐,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吃屎了!
宋繼柳望着這位大漢好生面熟,正要打招呼,隻見那人把大刀向西北方向的贛榆城一指,忿忿地罵道:“不宰了你們這些畜牲,我就不姓‘原’!”
“你是非友?宋繼柳一聽,脫口而出。
那大漢驚奇地回過頭來,望望這位精神抖抖、雙手提槍的英俊男子,茫然地問:“你怎麽認識我?”
“非友同志,我是宋繼柳啊!前幾天才見的面,你不認識啦?”
原非友先是一怔,接着突然驚喜地叫起來:“哎呀,宋老大是你啊!”他忙把大刀插進鲨魚殼做的刀鞘,伸開雙臂,激動地把宋繼柳持槍的雙手抓住。
原來,前幾天在一一五師開會時,原非友也是同宋繼柳一樣的應邀的下級幹部戰士之一,倆人在散會後還握過手呐。今日在這勝利的戰場上突然重逢,怎不使人無限歡欣,無比激動?
曙光初照,村鎮、樹木、田園漸漸顯露出輪廓,大地上鋪滿了歡樂的晨輝。宋繼柳望着原非友鐵鑄般的身體,關切地問道:“現在還在老六團當班長嗎?”
“是的。現在我要帶一個班掩護大部隊和搶運繳獲戰利品同志撤退,你就快帶剩下的人撤吧……”
“行啊!等有時間咱再好好聊聊,再見!”宋繼柳說罷,就帶人随大部隊出城了。
天快亮了,把敵人彈藥庫裏的大炮和子彈都運光以後,新浦的鬼子幾十輛汽車和坦克趕到了青口,爲了争取機動作戰,我們的隊伍便在黎明前撤出青口。
掩護搬戰利品的七班,因爲失掉聯絡關系,被敵人包圍在炮樓裏。
東方已經發紅了,機步槍還在不斷的叫,達達達達……乒!達達……包圍炮樓的鬼子無法接近,一次一次被打下來,還拖回了一些死屍。
“沖出去吧,同志們!”大個子的機槍班長原非友這樣提議。大家同意了,乘着敵人機槍疲乏的時候,像翻山的巨浪,一班人猛沖出來,鬼子往後退。可是當轉到另一街道時,又碰到鬼子了,他們立刻退避一個大院子固守,這時聽見東面幾個院子亦正在打得厲害,他們知道是我們被困的隊伍,于是便在牆上挖起洞來,過兩個院子便和二班彙合了。
可是,原來二班是奪取敵人碉堡的,亦因失掉聯絡未及撤出,于是兩個連的兩班共十八人又重新和敵人決鬥。敵人越來越多了,總共有幾百人,十八個人沖了幾次都未沖出來,但敵人也始終無法接近院子,他們都離敵人二三十米之内才開槍,而每一槍差不多都打中了敵人。
敵人幻想要活捉他們,已無望了。于是手榴彈擲彈簡便往院裏打,太陽西斜了,鬼子死傷了二十多個,僞軍死傷了三十多個,鬼子冒火了。于是,手榴彈擲彈筒更緊密的往裏面打,這時十八個勇士犧牲了八個,剩下的每個人的身上都帶着血迹,然而大家也沉着的在射擊。
我英勇善戰的八路軍戰士的子彈漸漸快打完了,可他仍然同敵人拼着命。
“同志們!我們已經拼到最後一口氣了,現在子彈馬上就打光了!我們不能讓敵人活捉去呀!”一排長說完之後,即用匣子槍對着自己的頭部一槍,血流到臉上,他躺在地上,還緊握着拳頭喊着:“中華民族解放萬歲!中國**萬歲!”
聲音鑽進戰士們的心坎,他們感動了,右邊院裏二班副,也用步槍自殺了。
“同志們,我們不能讓敵人得了一枝好槍呀……”機槍班長把槍上的零件都拆毀掉,這句話提醒了大家:立刻把所有步槍上的機頭,都被毀掉了。黃昏了,八個人跑到老百姓家裏藏起來,其中有五名戰士換了便衣……
鬼子過了相當長的時間,才膽怯的搜索的進了院子,但是一個活八路也不見了。
夜巳經在血戰一夜一天的死城上展開翅膀,萬惡的漢奸從床底下草堆裏搜出八個勇士,把他們綁起來送給鬼子。
陰森的房子裏充溢着恐怖的氣息,冷風一陣陣從窗門外吹進來,八位勇士被用鐵繩捆在柱子上,慘淡的幻燈光照着私們憤怒的臉上。
鬼子中隊長牽進來一群惡狗,繩子一放,這些惡狗都有經驗的:首先猛撲三個穿軍裝的勇士,然後又聽着鬼子的指揮棒一指,向那五個換便衣的勇士撲去。
每個人的衣服全被撕爛了,腿上、手上、胸前、臉上、肌肉被咬破了,血交錯的流着,可是沒有一個稍微**或屈服的,大家都是咬牙切齒的罵着。
惡狗拖走了後,幾個鬼子用釘釘子的皮鞋猛踢勇土們的下部,踢在勇土們的身上,口裏咕哩咕噜的罵着。
鬼子嘻哈哈殘酷的狂笑聲充分代表了“皇軍”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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