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太象我了?又下什麽決心?姐姐,你是不是沒睡醒呀……”
男子望着姐姐的臉蛋,大感吃驚。在“榻榻密”上對坐着兩個長得特别相象的人,假如不是一個膚白的女的,一個留着一撮人丹胡子男子,簡直叫人沒法認得出來。
他們是日本山口家族的姐弟倆,據說是秦朝徐福從中國大陸帶來的一個分枝,是一對孿生姐弟 。雖然到了近代,他家隻是把老祖宗的武藝發揚光大,開了幾十代的武術館,也算是有錢有勢的武術世家。
山口老爺子,當年的徒兒徒孫已有成了将軍和大佐(校)的了。可這姐弟倆都有個怪脾氣——姐姐不愛紅妝愛武裝,弟弟是對吃喝嫖賭和生官發财等諸事,一竅不通,他們唯一嗜好,就是特别喜歡中日武術。
爲此,幾年前。弟弟山口一郎來到了中國的大連、日照、連雲港、南通、上海、等十幾個城市,尋師拜友。先後拜了十幾名資深的徐福研究者和武林高手,使他對徐福的研究起到畫龍點睛作用,對于他的武術也是起到不可低估的效果。
今年他回家,參加了郡、道、縣的武術比賽,打遍全日本無敵手,一舉奪得冠軍。就連他的姐姐知子,在他的指導下,也連續争得女子魁首。
不料,在他們高興之際,他們被軍方發現了。消息簡直是噩耗,他們接到了入伍的命令。他們沒有别的辦法,隻好眼淚含在眼裏,打掉了門牙往肚子咽。戰争不單單奪去中國人的幸福生活,也給日本人帶來了沉重負擔和深重災難。同時也剝奪了有志研究日本人老祖宗徐福武術的權利。
眼下,姐姐隻說了半截話,弟弟就明白,她是說:她決定把徐福武術這門學科帶到中國去研究。弟弟一郎不象是姐姐那樣含蓄,至少在他的姐姐面前總是頑皮的。他瞟了一下姐姐,見她盯着報紙上的男子照片呆若木雞,就開玩笑地說:“看來,這個支那的小夥子,真是個少有的美男子。”
“是嗎?!”姐姐頭動了一下,眼裏流露出大惑不解的迷茫。
“在姐姐你見到這份報紙之前,可還沒有過下定去支那的連雲港的決心,至少是他吸引了你……”
“是嗎!”山口知子臉色一下成了一塊大紅布,出乎弟弟意料,她不大好意思地承認:“是的,小聰明鬼,是他起到促進作用,這也犯罪了吧!”
“嗯?”她這樣回答,很叫弟弟傷腦筋。他知到,姐姐至今仍是處女身子,男女感情上的事,在她的大腦中仍然是一片空白。日本本土上那麽多**和富豪公子,她連看都不去多瞧一眼。
山口知子一看弟弟正吃驚地盯着自己,臉色也就不太紅了。她從水果盤子裏拽下一粒大葡萄,放到嘴裏嚼了起來,吐出皮,一本正經地說:“小弟,正是這個好漢引起了我對支那中國的向往。不過姐姐想得并不是‘好感’這個問題,我想的,仍然是徐福研究這個事……”
“是因爲他,你才想起到中國研究徐福武術?會不會搞錯了吧!”弟弟對姐姐的回答更加吃驚。在他的心裏,頓時閃出這樣的念頭:姐姐變了,女大十八變,沒有想到竟然變得不誠實,竟跟她自己的弟弟玩起鬼把戲……
弟弟一郎說:“這何償不是一個機會呢!咱們借用這個跳闆,将所謂的鋤奸隊的宋老大等徐福故鄉人請到跟前,協助我們從事徐福乃至中國武術的研究,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對,咱們這樣幹,是同有意入侵中國的法西斯軍國主義有着截然不同的區别。他們是危害中國人民的壞蛋,而我們是造福于中日人民的好漢!”
“是的!這樣一來,我們的良心也就不感到去中國是一種罪過了。現我深深感到到中國是一種最神聖的使命,這才叫真正的大東亞共榮圈!”
“你能這樣理解,姐姐很高興!”
這時,一名女侍拉門進來,用雙手逞上一封公文。
弟弟拆開封口,抽出公文看畢,對姐姐知子說:“他們令你三天之内,将同一批男女特務到中國去,由川島芳子親自來接。我被分配到上海的海軍陸戰隊去,挂中佐軍銜。”少刻他見姐姐沒有吱聲,又說:“這樣也好,弟先到中國看看情況,等待姐姐……”
“好吧!”知子沒待弟弟說完,就不耐煩地搶着回答。
就在山口姐弟拟定到中國意圖與方針的第二天傍晚,一艘滿載日本兵的大軍艦,帶着屠殺中國人民的使命,發瘋似地來到了上海吳淞口碼頭。
碼頭上工作人員忙碌起來,緊張地迎接軍艦靠港。侯客室門口,魚貫地走出一群蝦兵蟹将。爲首的,是一個自命不凡、從不把中國人民放在眼裏的女特務川島芳子。芳子是大特務土肥原和衆将佐的公共情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女壞蛋。她攀上了權利越來越大的特務頭子,自認爲,複辟大清帝國的夢想指日可待。
此時此刻,川島穿着皮靴,戴着白手套,着名貴的貂皮大衣。也許是等急了,她感到有些熱了,不停地用手掌扇着風。不過,那個動作并扇不出什麽風來,這是她的習慣動作。
山口一郎的頭剛漏出甲闆,一眼就看見了川島芳子,她是他父親的徒弟,也看到了她身後的幾十名下級軍官,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想不到,師姐會如此隆重地迎接下級軍官,同事們也會如此恭敬地迎接自己。
在川島芳子和衆人陪同下,山口一郎乘上上海特務機關的專車,到上海一所日本軍營報到去了。小日本軍隊要利用他的武功對付中國人。
再說,山口知子白天與土肥原等一批将佐級特務受到了天皇的召見,作爲一個軍人,這是一很大榮譽,值得大大地慶賀一下的。中午,土肥原在陸軍大臣副手的陪同下,對受召見的軍官特設盛宴大加慶祝,以示上峰對即将出征軍官的關愛。
在魚山肉海、燈紅酒綠之中,那些不知死活的男女特務軍官們欣喜若狂,可山口知子總是琢磨天皇和土肥原的用心,不過是爲了刺激他們的神經,爲他們充當到處咬人之狗。
接着,她又想到自己到中國連雲港,是同令日本人膽戰心驚的宋老大交鋒的。在刀光劍影中,自己想幹對日中人民有的益學術研究,行得通嗎?由此,她不知不覺中爲自己和弟弟的計劃與前途擔憂起來。
第三天,山口知子乘坐的軍艦,在半夜三更到了上海吳淞口碼頭。他受到了上海日本特務機關長及師姐川島芳子的的熱情款待。
吃完、喝完和洗完之後,天幾乎大亮了。她們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起天來。
知子聽了師姐對徐福家鄉和宋老大隊長介紹後,急不可待地說:“我在想,我應該馬上到海州府去。”
“不,你剛到這大上海,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我放你的假。用中國的俗話說:‘不會休息就不會工作’嗎!”川島芳子很欣賞地阻止着。
知子聽後,看了看一邊的上海特務機關長,見他也有這種意思,也就不想多說什麽了,她在想:他們是固執的,我要是說不行的話,他們會強留我的,并會叫人看着我的。不如先同意,他們也就不提防,我就借機溜之大吉。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奧斯汀轎車載着山口知子和芳子女副官,沖進了夜幕中。汽車就停在上海南北站大門口。她們下了轎車,山口知子說:“我要上個廁所,請在這外面等我一下好嗎。”
“這上海很亂,要快進快出呀。”
“我知道,我又不是一個雙手無縛雞之力的樓上小姐,就是來他個三五個人又能怎樣?”
“好的……”芳子女副官見她不是等閑之輩,也就放心地坐到車上等着了。知子大搖大擺地進了車站,副官坐在車上同駕駛員閑聊着,等着山口知子的出來。她還想着到早市上買點零食,慢慢地享用一下,也沒有白白地同她出來這一趟!想到高興處,她竟然流出口水來。正當她想大飽口福時,猛然一聲火車的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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