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開始後悔起自己爲什麽不再等上個半天到第二天一早再來走這華容道,因爲這華容道有個一天的時間也就走過去了,到天黑的時候便能夠走出這華容道在邔縣過夜了,而到了邔縣,那邔縣的縣太爺怎麽說也得弄桌好酒好菜來款待一下自己這個中廬縣的縣太爺,而自己也就不必大半夜在這荒山野嶺擔驚受怕的來遭這份罪了。
就這麽,中廬縣令黃耀在華容道上的一頂小帳篷内,驚恐、懊悔的熬着他的漫漫長夜,一直到天快亮時,才抱着他那一大包的黃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然而,他睡得正香之時,突然感到有人潑了自己一臉的冷水,他被冷水一激之下驚醒了過來,于是心中大怒,在還未睜開眼睛時就破口罵道:“大膽!”
但他伸手想去抹臉上的水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綁了起來,于是也顧不得睫毛、眼皮上還沾着水,拼了命睜開睛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一看之下心中大驚,他發現自己身邊圍着一群手持利刃,兇神惡煞般的人,其中一個就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手中還拿着一個水袋,那很顯然就是這人拿水潑得自己,而自己的那群兵士卻都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黃耀心道,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是遇到賊爺爺了呀。但他心中雖然是怕得要命,卻還依然拿捏着他縣太爺的架子,想用自己頭上的那頂烏紗帽去吓唬面前的這些賊人,他結結巴巴喝問道:“你,你們是,什麽人?!想,想造反嗎?!知不知道,我可是縣,縣太爺。”
黃耀這話剛說完,就看見那手中拿着水袋的人蹲了下來,放下了手中的水袋,伸出手在自己的臉上拍打了起來,便拍邊說道:“想造反?!哈哈,老子他娘早反了!”
黃耀剛想說什麽,就見到那拿水袋的人身後又走過來一個人,怒氣沖沖的拉開那拿水袋的人,說道:“陳兄,跟這狗官廢話幹什麽?!讓我一刀砍了不就結了。”說着舉刀就要來往黃耀的頭上砍去,吓得黃耀是面色如吐。
原來,這那拿着水袋潑黃耀的正是賊老大陳幕,而那拿着刀要砍了黃耀的則是廖淳,他們這一衆人是在後半夜才追上黃耀的,追上之後他們見到黃耀帶了許多的兵士在身邊,本還準備着要惡戰一場,卻不想那些兵士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沒一盞茶的功夫,三十來個人便被廖淳等人殺了個一幹二淨,當然最後也有些是繳械投降的,若是換了平時,廖淳定會放他們一條生路,但這次廖淳正是怒火沖天,所以這些投降的縣城兵士,最後也都被廖淳等人給殺了。
這黃耀呢,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趕了大半日崎岖的山路,又差不多一個晚上沒睡的緣故,天快亮時睡過去後,竟睡得跟豬一般死,帳篷外鬧了這麽大的動靜也沒把他吵醒,而他的老婆雖是被帳篷外的打鬥聲給驚醒了,但是她被吓得隻是抱着那熟睡的孩子蜷縮在帳篷的一角瑟瑟發抖,卻不敢發出一丁點的響動來,更别說去叫醒那黃耀了。
而這時,陳幕正要尋那黃耀的開心,卻見廖淳拉開自己就要砍了黃耀,連忙又上前攔住廖淳道:“嘿,嘿,嘿,我說你急什麽?”
廖淳這邊正要砍去,卻被陳幕攔住,于是一臉狐疑的看着陳幕,怎麽了?還有什麽事?
陳幕接着說道:“嗨!知道貓抓着老鼠之後怎麽辦不?”
廖淳隻當陳幕把自己攔下來有什麽重要的事呢,卻不想到竟問這貓抓老鼠這等無聊的問題,于是頗有些不耐煩的答道:“吃了呗。”邊說邊又舉刀要往黃耀的腦袋上砍去。
但這時陳一把抓住了廖淳舉刀的手臂,口中大聲說道:“錯!”
廖淳被陳幕這麽一說,雖是不耐煩,但是也有些好奇了,反問道:“錯?這貓抓了老鼠,不吃難不成還再把它給放了?”
而邊上其他的一衆人也好奇了,都附和着廖淳,問陳幕道:“就是,不吃難不成還再把它給放了?”
陳幕笑着看看廖淳,又看看衆人,說道:“貓抓住了老鼠,就算它肚子再餓,它也不會先吃,而是慢慢的玩,先拿他的貓爪子把那老鼠給拍得是七葷八素的,然後放了它,讓它逃,但老鼠逃不出去幾步,貓便又會把它給逮了回來,就這樣逮了放,放了逮,一直把那老鼠玩得是筋疲力盡,跑不動爲止,而後再把它給咬死吃了。因而啊,這貓抓老鼠的樂趣,不是在逮到後吃老鼠的時候,而是逮了放,放了逮,這個玩老鼠的過程……”
陳幕話講到後面,廖淳便知道陳幕要說的意思了,所以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行了陳兄,我們不是貓,這狗官也不是老鼠,老鼠可沒他這般狠毒,整整一個村子,八十四口人,老的都七十八歲了,而小的才三歲,這他都下得去手,我看他是比蛇蠍還要狠毒,跟他玩?我可沒這個心情!我這就砍了這狗官的腦袋,爲村裏的老少報仇,要玩咱回頭再抓個别的狗官,讓你玩個夠。”說着舉刀又要去砍那黃耀的腦袋。
而陳幕剛剛講的那貓抓老鼠的事情雖然有趣,一旁的其他人都聽得是津津有味,但這回那二娃子與泥鳅二人也沒有這個心情,廖淳說要砍了那狗官時,他們便在一旁喊着:“砍了他!砍了他爲村裏人報仇!”
陳幕一見廖淳情緒如此激動,便也放棄了戲耍黃耀一番的念頭,對廖淳說道:“行,行,行,砍了吧,砍了吧。”說着管自己走了開去。
但他走開去幾步後,即沒聽見叫喊聲,也沒聽見有人頭落地的聲音,于是又轉過頭去看,卻看見廖淳收起了手中早已舉起的鋼刀,又不知在自己的懷裏掏着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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