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被身後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吓了一大跳,而城頭上的那些兵士,聽了這聲大喊倒也暫時停止了放箭。
這喊話之人從廖淳的身後走了出來,對着城頭上那守将說道:“将軍好眼力啊,你既然認得廖頭領,那可還認得我?”
那守将仔細辨認之後驚奇的問道:“你不就是陶勇将軍的侄子嗎?賢侄,你怎麽跟廖淳這厮一同來诓騙于我了?你叔父現在何處?”
原來這喊話之人還正是陶勇的侄子。
陶勇的侄子答道:“我叔父已跟着廖頭領降了官軍了,現在正引着官軍在打安衆呢,孫仲大勢已去,将軍還是速速放了廖頭領的老娘和那徐骁,廖頭領也能在官軍那裏保你個一官半職。”
這守将聽陶勇的侄子這麽一說,心中大吃一驚,忙轉頭朝西北面安衆城的方向望去,正看到遠處西北面是有一股濃煙在那裏冒着,但不确定是不是就是從安衆城飄起來的,于是當下便猶疑了起來。
而廖淳看這城頭的守将在往西北面安衆城的方向眺望,便也下意識的回過頭往安衆城的方向望去,于是就也看到了西北面天空上飄起的一股濃煙,心中暗自慶幸起來,道:“沒想到自己不經意的那個‘舉火爲号’竟在這裏也派上了用處。”
廖淳往西北面望了一會兒,回過頭見城頭上那守将還在望着西北面猶豫不定,于是便開口喝問道:“别看了!天下黃巾盡皆覆滅,黃巾軍大勢已去,孫仲匹夫不仁不義,我跟龔頭領都已降了官軍,就憑他那五萬人馬還能掀得起風浪?你降則罷了,不降待大軍到時定然打破城池雞犬不留!”
先不說廖淳的這番恫吓對那守将有多少的作用,但城頭上的那些守軍們就已經被吓得屁滾尿流了。那守将邊上的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見這守将猶疑不定,便在他耳邊勸道:“将軍,連火烈神龔都都降了……”
小頭目說完這一句,而後去看看那守将的神色,但是這守将卻還是猶猶豫豫的,過了半響這守将喃喃的說道:“可渠帥待我等不薄。”
這小頭目一聽守将是爲了這事在猶豫,于是忙道:“将軍,陶勇都降了,這渠帥待陶勇可比待你好多了,咱犯不着搭上命啊。”說完他又緊緊的盯着守将的神色觀察。
終于這守将被說動了,他做了決定,将原本已拔出握在手中的佩劍又插回到腰間的劍鞘中,大聲說道:“來人呐,去将那老太太與徐将軍(徐骁)請出來,開城門!”
廖淳一看就這麽容易這守将就答應放人了,便轉身要去謝那陶勇的侄子,但這時陶勇的侄子冷冷的說道:“我救他們不是爲了你,剛剛我不這麽說大夥兒都會死,我也會死,我還要留着命找那孫仲報殺母之仇,等我報了殺母之仇再來找你爲我叔父報仇,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說完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管自己走開了。
一旁的二娃子看到了,他拿着“龍雲”便要趕上去劈了那陶勇的侄子,這時陳幕一把拉住他道:“你沒看到這些陶勇的舊部都跟他是一夥的嗎?”
二娃子環視了四周的人一圈,卻沒發現什麽異常。
陳幕輕聲道:“你看他們的眼神!”
這時陳嶺說道:“看來我們昨天晚上還是沒能把人心攏住。”
廖淳道:“不用自責,時間太短,再說我把陶勇殺了,回頭再看看吧,能用的留,不能用再說。”
而二娃子何邑依陳幕說的又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什麽異常來,說道:“我就砍了那小子(陶勇的侄子),那些想造反的自然就跳出來了,省得日後麻煩。”說着拿着“龍雲”就又要往前沖。
廖淳隻好罵道:“住手!你再給我胡鬧!”
陳幕則壞笑着對二娃子說道:“挨罵了吧?你現在沖出去,一會兒兩邊的人打起來可就壞了你淳哥的大事了,我看到時候你淳哥不扒了你的皮!”
二娃子經廖淳一罵,陳老大一吓唬,這才老實了,乖乖的收起了他那把“龍雲”。
而那邊,在廖淳等人嘀嘀咕咕的說話之間,新野城的城門已被打開,廖淳的老娘與泥鳅都被送了出來。由于孫仲也畏懼龔都三分,所以廖淳的老娘一直被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倒也沒受什麽苦。
廖淳見了老娘趕緊下馬跪拜請安。母子二人久别重逢,相擁而泣!
陳幕見這邊人已經救了出來,便打發了一個兵士前往宛城打探消息。
而宛城此時已落入了龔都的手中。
原來這龔都天未亮帶着他的人馬離開安衆就是要來攻打宛城的,由于怕被官軍堵在安衆城中,或者在路上與官軍撞上,所以他在天未亮就率部出了安衆城。
而朱儁在帶兵去攻打安衆的時候,龔都就已經率部埋伏在了宛城的旁邊,所以朱儁前腳一走,他後腳就把宛城給打了下來。
當然黃巾賊有可能會來偷襲,這個朱儁一早便都已想到了的,所以他也留了四千的官軍由荊州刺史徐璆領着守宛城,而且以宛城城牆的高大與堅固,雖說城中隻有四千的守軍,但是如果他們閉門不戰、依城堅守的話,龔都也是沒那麽救容易得手的。
然而,偏偏龔都就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了宛城。不過這件事論起功勞來,這頭功既不是廖淳的,也不是龔都的,而是賊老大陳幕的。
但要說這陳幕一直跟着廖淳先是去了安衆而後又到了新野救人,龔都拿下宛城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在宛城中,這頭功又怎麽會是他的呢?
原來,廖淳等人随着朱儁去打安衆的時候,姜半仙與那官軍小卒卻留在了宛城之中,這兩人的身份現在是有點尴尬的,他們現在似乎是即可以算是官軍的人,也可以算是黃巾軍的人,但同時朱儁與秦颉已不管他們了,而廖淳等人也裝作不搭理他們,所以他們看去基本就是屬于一種“山陰不管,會稽不收”的狀态。
也正是因爲這種狀态,姜半仙與那官軍小卒才得以在朱儁帶領一衆黃巾降兵去打安衆的時候留在了宛城之中,所以廖淳就交給他們一個在龔都率兵打到宛城的時候,打開宛城城門的任務。
由于他們之前吃了陳幕的“忠心丸”,這陳老大在臨走的時候,又對他們進行了一番恫吓,因而他們爲了能夠拿到解藥,便壯着膽豁了出去,在龔都打到宛城城下的時候,姜半仙利用他前些日子靠算命在宛城官軍中建立起來的聲望,騙開了守門的兵士,與那小卒一道打開了城門,放入了龔都的大軍。
而荊州刺史徐璆見黃巾賊已經沖到了城裏來,知道自己兵少不敵,隻得棄了宛城,率着一衆将士一路往安衆方向逃去,去找主帥朱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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