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等人決定回荊州,王歡便向廖淳辭行。廖淳本一心想要邀王歡同回荊州的,但是王歡執意要殺死皇甫嵩,替安平王劉續報了仇之後才肯離開冀州,廖淳見王歡态度堅決,而目前黃巾軍大勢已去,自己領着這一衆的兄弟也是前途茫然,也就不再強邀王歡了。于是,同衆人送别王歡之後,一路往南,回荊州去了。
而在去荊州的一路上,廖淳便問起了泥鳅與陳夢婷如何會帶着這一大群的人馬來這冀州的事情,泥鳅便同大夥說了起來。
原來,那日泥鳅單槍匹馬的去追廖淳等人,結果在路上撞上被廖淳遣回來的吳霸那一衆兵将,以爲是有敵來襲被他們吓得趕緊回城通報之後,又過了沒幾日他便再次打算北上冀州去找廖淳等人了。
但這事不單是龔都不同意,自打泥鳅這麽自己跑過一次之後,龔都便派了一隊的兵士整日的跟着他,而且陳夢婷也因泥鳅獨自一人跑去找廖淳,卻把她扔在了這安衆城中而耿耿于懷。因此當泥鳅回到安衆城後,她便無時無刻都寸步不離的跟着他,幫着龔都一道把他給看得緊緊的了。
不過陳夢婷也發現,自打到了這安衆城,見了廖淳等人之後,原本整日裏嘻嘻哈哈、沒半點正經的泥鳅就突然變得沉默寡言、整日裏都是悶悶不樂的了。而她也知道這都是自己造成的,因爲泥鳅與廖淳這哥倆在剛見面的時候,他們臉上的神情是多麽的喜悅與興奮啊,後來都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才弄得他們之間十分的尴尬,而泥鳅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才被他那群兄弟留在了這安衆城中。
所以後來她想,這事情既然是因爲自己而起,那就應該由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情,不論是沖着泥鳅與廖淳這哥倆都曾救過自己的那份恩情,還是自己與泥鳅之間的相互愛慕的那份戀情,自己都應該這麽去做。而且她相信,廖淳如果真如泥鳅口中說得那般重情重義的話,自己應該可以對他将三人之間的誤會都解釋清楚,而廖淳也定會諒解的。
經過幾日的思量之後,陳夢婷便決定陪泥鳅一道去冀州找廖淳,當面把這件事情給解釋清楚,讓他們兄弟之間重歸于好。
然而這陳夢婷心中倒是打定了主意同泥鳅一道去冀州找廖淳,但是在與泥鳅說時,泥鳅反倒不同意了,這倒不是泥鳅改變主意不想去找他的淳哥了,而是去冀州這一路上實在是太危險了,他不想陳夢婷一個姑娘家家再陪着自己去冒這個險。不過很快,他便同意帶着陳夢婷一起走了,因爲陳夢婷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不帶她去,他便也就别想去。
而陳夢婷同意了去冀州的事,那二人要離開安衆便容易多了。
一日,陳夢婷對龔都說在安衆城中呆了許多天悶得慌,想要同泥鳅一起到城外走走。
龔都心想既然是陳夢婷想要出去走走,泥鳅有陳夢婷跟着,陳夢婷定是不會讓他跑去冀州找廖淳的,而且他們也沒有馬匹跑不遠,因而便同意了,指派了二十個兵士,陪着他們一起到城外走走、散散心。
龔都的這道命令之後,泥鳅與陳夢婷二人是“鳌魚脫得金鈎釣,搖頭擺尾不再來”。不過他們這騙了龔都,不辭而别的離去之時,還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他們身後跟着的那二十個兵士,領隊的那小頭目見泥鳅與陳夢婷二人在出了安衆城後,一直往北,都要走到了宛城地界了,于是就開口對二人說道:“前面便是宛城地界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宛城現在可是官軍的地盤呢。”
泥鳅剛想開口說話,陳夢婷已經在那裏接住了話頭說了:“你怕了?”
這小頭目被陳夢婷一問,心想哪能在一個娘們面前認慫,丢了臉?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誰說我怕了,這哪能怕呢,官軍見了我怕還差不多。”
陳夢婷又道:“不怕那你怎麽說就要回去了呢?”
小頭目道:“龔頭領讓我帶兄弟們保護你們的安全,前面是官軍的地盤,我怕你們有危險,所以跟我回去吧,天色已經不早了。”
小頭目這麽一說,泥鳅想要開口,卻又陳夢婷截去了話頭,泥鳅心道:“沒想到這丫頭片子挺能講的,行!我就不說話了,倒要看看你是怎麽說服這二十個兵士,讓我們脫身的。”
陳夢婷笑道:“行啊?!你倒管起我們來了,我問你,龔頭領剛剛是怎麽交待你的?把龔頭領的話重複一遍我聽聽?”
這小頭目想了一下道:“龔頭領說:‘你帶上這些兄弟跟着徐頭領和陳姑娘去城外轉轉,在外面一切都要聽陳姑娘的命令,知不知道?’”
陳夢婷問道:“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呀?”
小頭目高聲道:“當然知道了,龔頭領的命令哪能不聽?”
陳夢婷聽小頭目這麽一說便又笑了起來,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小頭目一時語塞:“這……”。但他隻說了個“這”子便說不下去了,知道自己上了陳夢婷的套了。
這時陳夢婷轉念又一想:“或許就這麽徑直往前穿過宛城地界确實有些危險,而這小頭目對眼下荊州的局勢總比自己要熟悉,不如就幹脆跟他明說,讓他來帶路離開荊州。”
于是便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們這次并不是出來散心的,而是要去冀州,既然你說前面宛城地界危險,那你來帶路吧,隻要能走出荊州就行。”
小頭目聽陳夢婷這麽一說,頓時吓了一大跳,道:“什麽?!你騙了龔頭領,不行不行,我要回去把這事報告給龔頭領。”
陳夢婷道:“好啊!那回去我就告訴龔頭領說你夥同你手下的兵士侮辱了我,我看龔頭領到時會怎麽處置你們。”
小頭目聽了氣極,用手指着陳夢婷道:“你,你,你怎麽能血口噴人那你?!”
陳夢婷裝出一幅很無奈的表情道:“那誰叫你不聽我的命令呢。”
這時泥鳅有些看不下去了,止住陳夢婷對那小頭目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回去吧,回去告訴龔頭領一聲,就說我們去冀州找廖頭領了,讓他不用派兵找我們了。”
泥鳅話還未說完,陳夢婷便打斷道:“不行!就我們兩個路上太危險了,我們從冀州走回來的時候,你又不是沒經曆過?他們必須陪我們一起去!”
陳夢婷對泥鳅說完,轉而又堆起笑臉去對那小頭目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地公将軍在冀州可是把那裏的官軍統統都包圍了起來,那冀州的官軍是必死無疑了,我們走得快些,到了冀州找到廖頭領,然後你們跟着廖頭領,那可是有很多的戰功可以撈的,到時候憑借那些戰功也弄個部曲長當當,那多威風啊,總比你現在做個小頭目強,你想啊,爲什麽廖頭領他們早些天連夜趕到冀州去了……”
不等陳夢婷說完,這小頭目就不住的點起了頭來,他心想:“冀州那邊的事倒是在軍中聽他們傳着,原來廖頭領早些天連夜走了是爲了去白撿些功勞,難怪他半道上要打發吳頭領(吳霸)他們回來,原來是怕這人多了戰功不夠分呀,那麽這次倒也真算是個出人頭地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說不定還能見着地公将軍,恩,那就去冀州吧,反正龔頭領自己說的‘在外面一切都要聽陳姑娘的命令’,那我這也算是在執行命令。”
于是,這小頭目便在陳夢婷的忽悠之下,被陳夢婷拉上了他們的這條“賊船”,成爲了泥鳅與陳夢婷二人的這救援支隊伍的“第一桶金”,陪着他們一道來這冀州尋找廖淳了,而從荊州到冀州的這一路上,他們又收羅了沿路遇到的不少的難民,尤其是到了冀州之後,他們收羅了許多的人馬。
這些人,有的是那日官軍抓來當肉盾的百姓,在官軍被張寶做法殺敗官軍之後,逃出來又不敢回家成了流民的人;有的則是枭縣被皇甫嵩率兵攻占之後,跑出來的枭縣黃巾守軍的敗兵。
而泥鳅正是帶着這群人馬,救了廖淳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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