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趙忠與夏恽、郭勝、孫璋、畢岚、栗嵩、段王圭、高望、張恭、韓悝、宋典十二人聚在一起商議。
趙忠道:“安平王來信,言已收降四十萬黃巾賊,并欲借此起事,聯絡了各藩國親王,一同發難,要殺到洛陽廢皇上以自代,而他首先要解決的便是那在冀州剿賊的都鄉侯、左中郎将皇甫嵩,要我等在朝中助其奪了現今由皇甫嵩駐守着的巨鹿、清河二郡,大夥覺得這事應該如何處之?”
郭勝道:“此事容易,那清河郡原本便是安平王之弟甘陵王的封地,隻說現在即然已經從黃巾賊手中奪了回來,那就應該把封地還給甘陵王。而等清河郡地到了甘陵王的手中,那就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了,便也就好辦了。”說着還洋洋得意的笑了起來。
但不等他笑完畢岚便道:“你出的都是什麽馊主意,等清河郡還到甘陵王手中,甘陵王要是不肯再拿出來呢?”
郭勝見畢岚居然說自己出的是馊主意,有些急了,道:“嘿!哥哥要弟弟的封地,弟弟有不給的嗎?說我馊主意,你倒說個不馊的大夥聽聽?”
夏恽說道:“我聽說安平王是要借巨鹿、清河二郡之地,說着是收降黃巾賊,實則是與黃巾賊一同來對付皇甫嵩,打皇甫嵩個措手不及,等滅了皇甫嵩後便要渡過黃河兵叩洛陽了。有道是兵貴神速,這是十萬火急的事,如果還要通過甘陵王轉一轉,那太麻煩了。再者,若是如畢岚說得那般,甘陵王要是不肯交出封地來,那豈不要壞了大事?因此,我看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像當初參盧植那般的參皇甫嵩一本,就說他‘久戰無功,既然黃巾賊要向安平王投降,那就讓皇甫嵩把二郡之地連同兵權一同交出來,給安平王’。”
衆人聽了都覺得在理,紛紛點頭。
而畢岚一聽夏恽也在認同自己的觀點,便又數落郭勝道:“就是,你把你家宅子、莊園給你兄弟,你肯不?!”
郭勝聽了畢岚的話,想了一下,覺得真要自己把宅子、莊園平白的送給兄弟,倒真也覺得不舍得,但爲了争個面子,他嘴上還是不肯服輸的,說道:“要是我兄弟拿了我的宅子能當皇帝,我就肯給!”
畢岚不屑的說道:“拉到吧你!”
正當衆人七嘴八舌的在商讨着時,張讓幹咳了一聲,罵道:“糊塗!”
一屋子的人被張讓一罵都不吭聲了,但大夥都不清楚張讓到底是罵誰糊塗?所以一起看着張讓,靜等着他說話。
張讓問道:“如今這朝中還有人敢跟我們作對嗎?”
屋内衆人都搖搖頭,但惟獨坐在最末位的宋典小聲說道:“大将軍何進。”
張讓白了他一眼,而一邊的張恭拍下他的腦袋道:“少說一句你會死啊,哪壺不開你提哪壺?”
這宋典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忙低下了頭,還不時的拿眼睛去打量張讓。
張讓倒也不責罵宋典,接着問道:“我們今日的權勢誰給的?”
這次衆人的回答就出奇的統一了,都道:“那當然是皇上了。”
張讓笑了笑道:“你們的頭腦倒還算清楚,那我再來問你們,安平王許諾我們什麽?”
因爲屋内的人除了趙忠外,都沒看過安平王的書信,所以關于這個問題就都答不上來了,而張讓似乎本也就不打算讓衆人回答這問題,他緊接着自己回答道:“‘開國元勳!等他當上皇帝之後我們便是開國元勳!’聽着多誘人!但你們要知道,到時候的開國元勳不隻有我們幾個人,那賊酋張寶手握重兵會是最大的開國元勳,還有跟着造反的各路親王,那到那時還有我等說話的地方嗎?那我們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衆人一聽,都面面相觑起來。
而腦子轉得快的如那夏恽,立刻就就想到了自己的前程,于是哭喪起臉來道:“照這麽說來,我等幫安平王得了天下,反而會沒了今日的權勢,而沒了權勢在這宮中怕是要尋條活路都難;但若現在不幫安平王,安平王要是得了天下,那我等不就更慘了嗎?”
而衆人被他這麽一說,也都慌了起來。
張讓問夏恽道:“你怎麽這麽肯定安平王會得天下?”
夏恽道:“朝廷已經沒兵了,而安平王有四十萬的黃巾賊相助,又有各路藩王與之呼應,這勝敗不是明擺着的嗎?”
夏恽說完,張讓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安平王這些虛言你也相信?四十萬黃巾賊?據我所知冀州的黃巾賊怕是還不到二十萬。”
夏恽急着打斷道:“二十萬也不少了,朝廷哪裏還派的出兵來對付這二十萬人。”
張讓搖搖頭道:“老弟呀老弟,這二十萬黃巾賊現在不正被皇甫嵩給圍着嗎?”
夏恽這才恍然大悟,拍着腦袋道:“哎呀!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這時趙忠問道:“那此事該如何處之?”
張讓道:“直接把安平王的書信交給皇上就可以了,接下來的事情便自有何屠夫(何進)會去辦妥。”
張讓這麽一說,趙忠有些疑惑了,又問道:“我等與安平王過往密切,這樣一來豈不連我等……”
不等趙忠說完,張讓便撫掌大笑了起來,說道:“我等都将安平王謀反之事揭發了出來,即便是何屠夫真查出什麽來,也栽不到我們頭上來了。再者皇上的意思還不是由你我二人來左右的,不要忘了,皇上叫我‘阿父’,叫你‘阿母’,哈哈哈哈~”
屋内其餘人見這次危機已被張讓輕松的化解了,便也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而張讓卻又在這個時候,斂了笑容,陰沉起臉來恨恨的說道:“隻可惜,便宜了何進這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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