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對衆人道:“地公将軍傳來的消息剛剛你們也都聽到了,如今冀州正值用人之際,我想帶兄弟們去冀州幫把手;再者,大賢良師與人公将軍的頭顱還埋在洛水邊,我想也是時候帶去與他們的屍身合葬了。”
但不等廖淳說完,陳幕便站出來打斷問道:“徐骁去嗎?”
廖淳沉默了一下說道:“不去!”
陳幕大聲道:“你這是在逃避!”
被陳幕一說,廖淳不吭聲了。
周圍其他一衆兄弟看看廖淳,又看看陳幕也都不說話。
而陳幕又接着說道:“你若真是隻是想去冀州建功立業,真的隻是想把大賢良師與人公将軍的頭顱帶回冀州與他們的屍身去合葬,就算曆盡萬難,上刀山、下火海,我想兄弟們都會随你去的,就算兄弟們都不去,我陳幕也一定跟你去!但是!”
陳幕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你這是在逃避!借着去冀州逃避面對徐骁,面對那女人!但逃避有用嗎?你逃得過嗎?一提到那女人你就如癡如傻,上次見了那梨花,我們還以爲你中邪了,既然這麽喜歡,是個爺們就上去跟她說啊,跟她說她能吃了你啊?死都不怕,還怕自己喜歡的女人?!”
聽陳幕說完,廖淳歎了口氣,說道:“是!我是在逃避,但不逃能怎麽樣?去跟她說‘我喜歡你’,然後呢?她現在喜歡的泥鳅,你們也都看到了,而且泥鳅也喜歡她,難道我要對自己兄弟的女人來個霸王硬上弓嗎?”
被廖淳這麽一說,陳幕倒不吭聲了,但二娃子何邑卻跳了出來,對廖淳說道:“兄弟?淳哥!這王八犢子都這樣了,你還當他兄弟,他在搶你女人的時候,還當你是大哥嗎?”
而廖淳不等何邑說完便沖着他厲聲吼道:“閉嘴!泥鳅他幾時搶我女人了?!這陳夢婷是我的嗎?你還罵自己的兄弟是‘王八犢子’?!”
但這回何邑這二愣子似乎是犟上了,頂嘴道:“淳哥先喜歡的這女人,這女人就是淳哥的,跟大哥搶女人,他就是王八犢子,要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早把他剁了!”
廖淳本來因爲這事情心裏就夠不痛快的了,他見二娃子還要頂嘴,便發了飙,舉手便要抽二娃子,幸虧姜蘭甫上前勸住,廖淳這才收手。
姜蘭甫拍着二娃的肩膀道:“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再說徐骁他不是也不知道嘛?”
而何邑今天似乎是真的來勁了,也變得伶牙俐齒起來,姜蘭甫這麽一說,他便緊接這話頭道:“什麽不知道?原先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嗎?我早就跟他去說過了,要他把這女人還給淳哥,你倒他是什麽反應,跟死豬一樣,任你怎麽說,他就是不吭聲,擺明了就是鐵了心要跟淳哥搶到底,你說這種重色輕友的人不是王八犢子,誰是王八犢子?!”
何邑說完,屋内衆人都紛紛議論了起來。姜蘭甫怕廖淳再發飙,忙勸何邑道:“都是兄弟,别說這些傷感情的話。”
但二娃子何邑卻反而提高嗓門說道:“我早跟他絕交了!”
這時廖淳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往屋外走去,臉上的神色極其難看,不知道他是聽了何邑的話生泥鳅的氣,還是他不願意再在這個讓他傷心、煩人的話題上再聽衆人議論下去。
走到門口時,廖淳冷冷的丢下一句:“收拾東西,晚上就走,這是命令!”
廖淳的聲音不大,但屋内的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夥望着廖淳離去的背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吭聲了。
廖淳從屋内出來之後,去辭過了自己的老娘,而後又去找了大哥龔都道别。
龔都本不想廖淳再涉險長途跋涉去冀州,不過他看了廖淳這幾天的狀況,知道若是再不讓他出去散散,這人就要被逼瘋了,便也就不再勸阻,隻說了些“一路保重”之類道别的話,而後又撥給了廖淳一萬人馬,以及相應的糧草辎重,要廖淳帶去冀州。
但廖淳卻死活不肯要,因爲他知道宛城的官軍還是随時會殺上門來的,還有那在新野虎視眈眈的作着壁上觀的孫仲。
然而龔都是廖淳不帶上這一萬人馬,便不讓他走,最終廖淳還是拗不過龔都,隻好收下了軍馬。
後半夜,龔都将廖淳等人及那一萬軍馬送至淯水邊。臨别時,廖淳又将自己的老娘,以及泥鳅徐骁同陳夢婷二人都對龔都托付了一遍,龔都都一一應了下來。
之後,廖淳帶着本部及那一萬軍馬渡過淯水,往北而去。而龔都自己則回了安衆。
而二娃子何邑大約真是對泥鳅恨得是牙癢癢,就因廖淳臨别時還将泥鳅與陳夢婷二人對龔都囑托了一番,他便從渡河之時就開始對廖淳抱怨,又不住的咒罵泥鳅,而後竟喋喋不休的罵了一路。
不過此次廖淳倒是沒有再發火,但他爲了耳根清淨,獨自一人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與在前面開路的鮑恢并駕齊驅,跑到了一起。
天明時分,泥鳅起床後發現不見了廖淳等人,忙跟中兵士打聽,才知道廖淳已在後半夜帶着衆人往冀州去了。于是他心中大急,顧不上回屋跟陳夢婷說一聲,奪了邊上一兵士手中的馬匹,便沖出城去,去追廖淳等人去了。
然而他跑出去不足五裏路,突然看到前方塵土大起,迎面沖過來一大群人馬,唬得他是面色如土,心中大叫不好,趕忙又掉轉馬頭,飛奔着望城中跑回報信去。
而城頭上的兵士此時亦已經望見了城外殺來的大隊人馬,他們不等泥鳅跑回,便早已緊閉了城門,往城中報知龔都去了,卻把泥鳅一人關在了城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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