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他再也壓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當波才低着頭再次要往他褲裆底下鑽去的時候,他一把拔住了波才後發髻的頭發,将波才拎着從地上跪立了起來。
波才猛然間吃痛,正要喊叫,但秦颉的另一隻手已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嚨上,吓得他已經喊到喉嚨口的那個“啊”字,又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而站在秦颉身後的趙盾,見到秦颉拔匕首時就知道事情又要不好,趕忙再次上前拉住秦颉握着匕首的手勸阻道:“将軍!使不得啊,中郎将大人怪罪下來可擔待不起啊。”
但秦颉提腿又是一腳,再次将趙盾踢翻在地,并厲聲罵道:“滾開!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殺!”
說着,獰笑着握緊手中的匕首,說道:“黃巾賊,人人得而誅之!”邊說邊慢慢割開了波才的喉嚨。
波才感到脖子上一陣劇痛,趕忙用手去捂自己的脖子,但是已無濟于事,鮮血從他的脖子的刀口處劇烈的湧出,他張合着嘴巴似乎想要說話,但是因爲喉管已被秦颉割斷,發不出半點的聲音來。少頃,便因失血過多,瞪大了眼睛倒地而亡了。
見到這一幕,大道上原本還安安分分的跪着的黃巾軍俘虜們頓時騷亂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爲秦颉殺了波才的緣故,還是他在殺波才的時候說了句“黃巾賊,人人得而誅之!”的緣故,總之這些黃巾軍俘虜們都慌亂了起來,掙紮着想要脫開繩索,任一邊負責看守的官軍士兵如何拔刀威脅都無濟于事。
而秦颉殺了波才之後,此時正有餘怒未消,見這些綁着的黃巾賊俘虜竟然騷亂了起來,頓時拔出腰刀大開殺戒,想要來個“殺一儆百”。
然而他越殺,這些綁着的黃巾兵士們就覺得越恐慌,驚叫、掙紮、亂竄帶來的混亂也就更大。而秦颉在殺死第三個黃巾兵士的時候,手中的佩刀不小心割斷了綁着黃巾兵士的繩索,一隊黃巾兵士則趁機脫了身。
這些脫身的黃巾兵士,有的動手去解開其他黃巾兵士身上綁着的繩索,有的則來圍攻秦颉。
邊上那被秦颉一腳踢開的趙盾,見到秦颉被圍攻心中大叫不好,趕忙也拔出了佩刀來救秦颉。而一邊原本負責看守黃巾軍俘虜的那些官軍兵士,見秦颉被圍攻,也趕忙紛紛趕過來救援。
不一會兒,掙脫繩索的黃巾兵士越來越多,廖淳等人也被那些先逃脫的黃巾兵士給放了出來。于是一城的黃巾俘虜在龔都、廖淳等頭目的帶領之下,向着城内看押他們的官軍兵士發起了攻擊。這些黃巾兵士手中雖然大部分沒有兵器(一小部分從官軍手裏奪了兵器),但是抵不過人多,很快城中的官軍便抵敵不住了。
而那趙盾見形勢不好,趕忙同身邊僅剩的幾名官軍兵士護着秦颉往城外逃去。最後,秦颉倒是在一衆官軍将士的保護之下,殺出一條血路逃到了城外,但是那趙盾卻爲了保護秦颉多處負傷死于亂軍之中。
本來要說在兩軍厮殺之時,死個裨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這死去的裨将趙盾卻還有一個弟弟也在官軍之中當兵,名叫趙慈,而且從秦颉羞辱、殺死波才,到後來的黃巾賊俘虜暴動,發生這一系列事情的時候,這趙慈也都在一旁,隻不過他隻是個普通的士兵,在将軍面前說不上話,因此隻能看着秦颉羞辱、殺死波才,看着秦颉兩次将自己的哥哥踢翻在地,卻無能爲力。然而哥哥被黃巾賊所殺,這筆賬趙慈卻記到了秦颉的頭上,因爲他認爲隻要秦颉不殺死賊酋波才,黃巾賊俘虜是不會發生暴動的,而自己的哥哥也就不會死。
于是,兩年之後,也就是中平三年(公元186年),趙慈爲替哥哥趙盾報仇,在江夏借着秦颉克扣兵士糧饷之事,煽動一衆兵士起義,殺死了秦颉。
而這一刻,秦颉逃出了郏下城之後,城中的黃巾軍們也緊跟着追了出來,但城外軍寨中的官軍兵士由于厮殺、忙碌了大半夜,十分的疲憊,同時覺得這荊北的黃巾賊主力業已擒殺、撲滅,因此此刻尚在安心的呼呼大睡之中,并未防備。
就這樣,許多的官軍兵士被黃巾軍們殺死于睡夢之中,而更多的官軍将士雖在寨中喊聲大起之時醒轉了過來,但是在倉促之間不及應戰,死傷無數,朱儁隻得率着殘軍望宛城方向逃去。
而黃巾軍這邊,由于經曆了一夜的敗戰,還全體被官軍所俘虜,渠帥波才又爲秦颉所殺,雖然此時暴動成功,殺了官軍一個措手不及,但是總的來說依舊還是元氣大傷,整體士氣低迷,因此見到官軍逃走,也都不去追趕。
官軍逃遠之後,一衆頭目聚攏來商議,由于剛剛又死了渠帥,這首要的任務便是再選出一個渠帥來統領衆人。劉辟、何邑、黃邵等人雖是波才手下的部曲長,但是他們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有道是強賓不壓主,因此都明确表示不做這荊州的渠帥。這樣一來這荊州的部曲長便隻剩,龔都與廖淳二人了(孫仲由于一直以來作着壁上觀,因此衆人是不予考慮的)。
龔都要廖淳做渠帥,因爲他覺得廖淳比自己聰敏,對付這詭計多端的朱儁還是要靠廖淳。
而衆人,包括廖淳在内,一緻推選的還是龔都。廖淳的意見是,自己雖然是荊州的部曲長,但是長久以來都不在荊州;再者,自己部曲中的兵士,自打那次被屈銘打了埋伏之後,便一直隻有數百人,沒有再招募過,而近來這幾場敗仗下來,更是隻剩了百餘人了,這在整個荊北的黃巾軍的影響可謂是微乎其微了。
但龔都卻不一樣,目前這些所剩的黃巾将士中(不包括孫仲的部衆)半數是龔都部中的人馬,而他“火烈神”的名号,亦是響如天雷,即便是趙弘當渠帥的時候,這荊北黃巾軍中的許多兵士,也是唯他龔都的馬首是瞻的。
龔都拗不過衆人,隻得答應暫時統領衆人,不過他打死不願意做渠帥,也不許衆人叫他渠帥,并對一衆頭目說道:“大家以兄弟相稱多好,叫渠帥聽着多别扭。”
衆人選了龔都爲統帥,龔都便與衆人商議棄了郏下往安衆去駐紮,這一決定無人反對,于是龔都命兵士帶上官軍留下的糧草辎重等器物,棄了郏下,率衆往安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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