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衆人朝他撲殺過去,才逼得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大喊一聲:“住手!”
封口的一聲大喊,讓衆人停了下來。封口說道:“住手!我把你們帶出去,但是希望你們遵守你們的諾言!”
廖淳道:“你放心,我們隻對皇帝的狗頭感興趣,對你沒興趣!再說,你爹封谞曾經也算是我們黃巾軍的故交,我們不會出賣你的。”
一旁的鮑恢則拉過廖淳說道:“要相信他嗎?”
廖淳道:“放心,這種時候他是不會騙我們的。”
雍門的城頭上,那老兵領着新兵蛋子與那馬屁精,三人戰戰兢兢的一同在向大将軍何進彙報剛剛那兩個賊酋的頭顱被搶的經過。
何進則是一臉的暴怒。
邊上主簿陳琳壯着膽子奏禀何進道:“既然賊酋的頭顱是被十常侍的人搶走的,何不乘此奏明天子,降罪于十常侍。”
未等陳琳說完,騎都尉鮑信便高聲說道:“真乃書生之見!‘被十常侍的人搶走的’?你有證據嗎?現在可是連對方的一具屍體都沒有撈到,就憑那句‘封大人救我’?”
中軍校尉袁紹抱拳道:“剛才在得知對方是十常侍的人馬後,我已派兵把住了各處的宮門,所以他們是不可能把頭顱帶進宮去的,如今隻要請京兆尹張鈞大人下令封鎖洛陽城,
我等再派兵挨家挨戶的搜查,反正離懸首示衆的時間還有整整一天,不怕找不到頭顱、抓不到那些十常侍的爪牙。”
京兆尹張鈞道:“不是老夫不願幫忙,隻是封鎖這洛陽城必須得有皇上的谕旨,縱然老夫願意冒死鎖城,但是過了開城時間不開城門,那十常侍接此去皇上那裏參上一本,并說大将弄丢了賊酋的頭顱,這于大将軍也是極爲不利呀,依老夫之見,還是趁着天未明,抓緊尋找頭顱、搜捕那些十常侍的爪牙才是上策。”
……
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卻也拿不出個像樣的對策來,何進望了一眼面前的三個夥頭兵,對衆人說道:“諸位不必着急,老夫已想到對策了。”說着抽出佩劍,一劍一個刺死了他面前的三個夥頭兵,并卷起袖子,切下了一老、一少倆人的腦袋,這動作的娴熟程度,一如他在南陽賣肉屠豬那會兒。
何進切完腦袋,扔下佩劍,叉着腰頗爲得意的看着地上的那兩個腦袋說道:“老的便是張角,少的便是張梁,弄兩張人皮面具貼上就挂出去,時候不早了。”說着不顧周遭被這一幕驚呆的衆人,挺着個大肚子,悠閑的走下城樓去了。
天亮時分,洛陽西南三崤山下,小宦官封口對衆人道:“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往北走是渑池,渑池通往黃河有條小水道,也就是你們來的時候走的那條,我想你們走過一次應該也很熟悉了,過了黃河可以去往冀州,你們的地盤,不過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走這條了小水道了,因爲你們偷渡進來的事已經被京兆尹發現了,所以那邊現在設了卡,而且常有軍士在水道上巡邏。”
當封口說到衆人是從小水道偷渡而來的時候,二娃子何邑在一旁吃驚的偷偷說道:“不是吧,他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廖淳則瞪了他一眼,要他閉嘴,聽封口說話。
小宦官封口接着說道:“往南翻過三崤山便是洛水,那裏是洛水的源頭,水很淺你們可以趟過去,到了洛水的南岸再往南走一段路便到荊州了,那裏也是你們的地盤。不過,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昨天傍晚剛剛傳來的消息,右中郎将朱儁與荊州刺史徐璆,以及南陽太守秦颉率着一萬八千兵士圍攻宛城,旦夕便可破城,呵呵,不知道你們到了荊州之後那裏還有沒有你們的立足之地。”
看着小宦官封口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衆人真是氣不打一出來,直想把他按倒在地上暴扁一頓。
陳幕問廖淳道:“元儉,我們怎麽打算?”
廖淳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道:“本來我是打算先把大賢良師與人公将軍的頭顱送回冀州,與他們的屍身一起安葬,然後再作其他打算的,不過現在既然荊州那邊戰事吃緊,我們就先回荊州。”
二娃子何邑不等廖淳說完便又急着插嘴道:“淳哥!你還要回荊州去救那幫王八蛋?!那幫王八蛋都要置你于死地诶!”
廖淳道:“是去幫大哥龔都!再說我娘還在那裏呢!”
何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忘了這茬,低頭吐了吐舌頭。
小宦官封口則又在那裏陰陽怪氣的說起風涼話來:“呦~還真是孝義無雙啊,就不知道在那右中郎将的屠刀下,還有沒有命活着。”
鮑恢一聽怒道:“你說什麽?!”說着便要上前打封口。
廖淳急忙一把攔住鮑恢。
而那封口卻依然張着他那張賤嘴,滿嘴噴糞的說着:“啧!啧!啧!當了叛徒還是改不了這暴脾氣,你以前整治人家違規犯禁的時候那麽狠,不知道你怎麽處置自己的叛變啊?”
衆人本以爲鮑恢這下定要與封口拼命了,然而被封口這麽一說,鮑恢居然像焉了一般的低下了頭,變得垂頭喪氣了。
封口見鮑恢不說話了,他又轉向紅牡丹,說道:“賤人!跟我回去吧!”
紅牡丹知道也不能再往前送下去了,于是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陳幕,轉身朝封口走去。
這時陳幕一把拉住了紅牡丹道:“跟我走!我不準你再回花滿樓!”
封口見陳幕拉住了紅牡丹,說道:“呦~怎麽着?還想拐帶人口不成?”
陳幕從懷中掏出一大包黃金扔給封口,說道:“拿回去給那老鸨,就說是我替牡丹贖身的。”
封口掂了掂陳幕丢來的那包錢笑道:“想強買?就這點錢?(其實陳幕扔去的那包金子已經不少了,足足百兩有餘)這紅牡丹可是花姐的搖錢樹。也好!也好!你是想帶着她睡草棚、住樹窩,整日裏跟這你們這幫大老爺們刀光劍影的拼殺嗎?”
封口的一番話一下子把陳幕給問住了,他心中的那股如烈火般燃燒的激情,頓時像是被一場傾盆大雨給澆滅了,半日說不出話來,因爲他還真是沒想過,如今這種刀頭舔血,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日子,這嬌滴滴的紅牡丹要如何能過?
而紅牡丹自那日在花滿樓被陳幕抱起強吻之後,便無法自拔的愛上了陳幕這個粗魯的山賊頭子,剛剛在皇宮裏陳幕又爲了封口一句侮辱她的話,爲了她帶傷與封口拼命,此時則又爲了她一擲千金,因而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情感,又重新轉身撲回到陳幕的懷中。
這樣一來,陳幕更不知所措了。
但這封口似乎一貫習慣于壞人好事,他見紅牡丹居然完全不理會他說的“睡草棚、住樹窩,過刀光劍影的日子”又撲回到陳幕的懷裏,于是便悠悠的說道:“哎呀~這下子花姐可慘喽,晚上洛陽出了那麽大的亂子,天一亮名動京師的花魁紅牡丹又不見了,看來這個黑鍋她是背定喽~走了走了!”說着轉身背對着衆人邊走邊揮揮手,向衆人告别。
被封口這麽一說,紅牡丹的心中猛然一驚,她覺得封口說得很有道理,如果自己就這麽拍拍屁股走了,那花姐與花滿樓的姐妹們可就真的都要被自己害死了,于是她一狠心,哭着推開陳幕,邊擦眼淚邊朝封口追去,嘴裏喊道:“等等我!我跟你回去!”
封口見自己的使壞得逞了,回過頭壞壞的一笑,對紅牡丹說道:“怎麽?想通了?不要情郎了?”
紅牡丹怨毒的瞪了他一眼卻并不答話。
陳幕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況要帶紅牡丹走也不現實,便也隻好讓紅牡丹跟着這小宦官封口回去,但他威脅封口道:“替我照顧好牡丹,她要是少一根頭發我回來一定會宰了你的。”
封口則轉身用手指着自己下面的“小鳥”壞笑着說道:“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封口是想再刺激一下陳幕的,卻不想冷不丁的被身邊的紅牡丹一腳踹在了褲裆裏,疼得他滾翻在地,躬身打起滾來,引得衆人一陣大笑。
紅牡丹則沖着陳幕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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