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廖淳此時已不想去理會這老頭外貌的問題,他腦中有的隻是那郏下城中街頭那餓得哇哇哭的小孩、城防營兵士手中拿的那半碗薄粥,以及縣令蘇協那副貪得無厭的嘴臉,他要替那些百姓、替那些被克扣過軍饷的郏下城防營的兄弟、替自己好好的來出一口惡氣。
然而,就在廖淳打算好好的整一整這大将軍何進的老爹時,那陳幕派到門口把風的兄弟驚慌失措的跑進來嘴裏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陳幕見到自己底下的這兄弟,隻顧着慌慌張張的說“不好了”卻不說正事,罵道:“你慌什麽?!”
廖淳丢開何進的老爹,對那把風的兄弟說道:“不要慌,慢慢說!”
這把風的兄弟才算平了口氣,說道:“好像是那個小閹人來了,他後面還帶了好幾個人來。”
姜蘭甫則問道:“你會不會看錯,這宮中的宦官穿着打扮可都是一個模樣的?”
何進的老爹雖說是老眼昏花了,但是腦袋倒還是很清楚的,此刻他已經知道自己遇到強人了,一見這外面來了人,便想喊着往外跑。而廖淳又豈會容他逃脫,他舉起右手便想用手上握的斬馬劍的刀柄把他打暈,然而這時他突然又看到拎在一個黑山賊兄弟手中的那兩個用布包着的,大賢良師與人公将軍的頭顱,心中頓時靈機一動,一把拿過其中一個頭顱,把它拿到何進老爹的面前,說道:“你這個老不死的害民賊,你兒子的腦袋已經在這裏了,我們進宮就是來取你女兒的腦袋的,你還想往哪裏逃?”
其實一聽到廖淳說面前的是自己兒子何進的腦袋時,這何進的老爹的腦中便已是嗡的一下炸了開來,随後便是滿眼的天旋地轉,未等廖淳說完後半句,他就吓暈了過去了。
廖淳一看惡作劇得逞,這心中便樂了,他本想再好好的整一整這何進的老爹的,但眼下卻是不是時候,于是他對着昏死過去的何進的老爹罵道:“一會兒再收拾你,老東西!”說着便把他拖到了一旁的角落裏藏了起來,同時又對着大夥說道:“不管外面是不是那小閹人,躲起來總沒錯的。”于是,招呼衆人便要躲在裏間的卧房去。
紅牡丹一看事情已隐瞞不過,隻好說道:“不能往裏面躲,這裏就是那封口的房間,如果外面真的是他,那你們就會被堵死在裏面了。”
聽紅牡丹這幕一說,廖淳等人都疑惑的看向她,紅牡丹隻好皺起眉頭、跺着腳說道:“哎呀,快跑啦~我回頭再跟你們解釋。”
看着紅牡丹焦急催促的樣子,衆人便掉轉頭要往門外跑,但是陳幕又說道:“不行,剛才姜兄說得有道理,宮中的宦官都一個模樣,如果外面來的不是那小閹人,那我們這麽跑出去不是自己暴露行蹤嗎?”
陳嶺一聽大哥說得有理,立刻對身邊站着的飛毛腿兄弟阮闿說道:“快!你再跑出去看看。”
阮闿得令便要往外跑,廖淳說道:“怕是來不及了,賭一把,一起跑吧,走!”說着帶頭往外沖。
那屋外走來的還正是那小宦官封口。原來他從廖淳等人的圍攻之下逃脫之後,因不放心雍門那邊,便又趕了回去察看,所以回到皇宮反而比廖淳等人要遲一些了。不過所幸的是雍門的打鬥卻讓他十分的滿意,他帶去的十八個禁軍全殲了三倍于自己的雍門守軍,整場打鬥一如他之前交待的一般,沒有留下一絲可以追查到他封口頭上的蛛絲馬迹。雖說他還未能如願的将廖淳等人滅口,但是廖淳等人已經成功的搶走了那兩個賊酋的頭顱,這回即便是他不去告狀,也夠那何進喝一壺的了,一想到這裏,這封口便得意的想仰天狂笑。
而當廖淳等人沖出小宦官封口的屋子時,封口也已經走到了屋邊了,兩邊在對視之下,一下子都認出了對方。廖淳心中大喊不好,急着奪路而逃,但是想走脫時已被封口等人死死的纏住了。而那封口雖說是很想找到廖淳等人,然後将他們一打盡,統統殺死滅口,但是在宮中自己的屋子門口撞見廖淳等人,還是讓他感到十分的震驚與恐懼,雖說在看到混在廖淳等人中間的紅牡丹時,他心中的疑問已經解開了,廖淳等人是紅牡丹這個賤人帶進來的,但是他心中的恐懼卻是揮之不去,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在慢慢擴大。
因爲這宮中并不都是他封口這一邊的勢力,如果按大的勢力紛争來說,他屬于以張讓爲首的十常侍這一邊,但是自從他爹封谞被下獄,張讓等人爲了自保,非但不救他爹,反而落井下石之後,這封口便對張讓等人心中有了很深的隔閡,而張讓等人亦爲了防止他借着他爹封谞生前的勢力反撲,對他也是處處提防。另外這宮中還有董太後、何皇後、以及部分效忠于黨人的禁軍,這幾股大勢力時而抱團,時而相互攻擊,明争暗鬥異常的激烈,或許表面看來是一團的和氣,但是大家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對方,就在等着抓對方的把柄,好将對方置于死地。
廖淳等人的出現無疑會讓他在對手那裏留下把柄,而這把柄或許會一下子要了他的命,也或許會成爲對手在以後的日子裏牽制他的工具。因此他更是拼了命要在最短的時間内将廖淳等人殺死,決不能讓他們在這宮中亂跑,甚至是被宮中别的禁軍、守衛給抓住。
正當兩邊刀光劍影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屋内傳出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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