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陳幕與鮑恢兩人還算機靈,當姜蘭甫在這老鸨耳邊耳語後,老鸨把廖淳叫成“何公子”,兩人便已明白了大半了,所以就在廖淳爲了面前的姑娘沖冠一怒,快要穿幫的當口,陳幕死命地拉了他一把,并掰開他抓着老鸨領口的手,表面看着是勸廖淳消消火氣,其實是在提醒廖淳别壞了大事。
姜蘭甫則趁着陳幕拉開廖淳的瞬間,一把扯過老鸨,說道:“花姐,忘了告訴你,不能叫‘公子’,要叫‘将軍’。”姜蘭甫故意把話說得很急促,而且是沒頭沒尾的半句。
這個叫做花姐的老鸨,一開始還被廖淳勃然大怒弄得驚慌失措(因爲得罪了皇族貴戚,她這青樓可别想再開下去了),同時又對廖淳說自己不是什麽“何公子”而感到驚奇,但是此刻被姜蘭甫這麽一“點撥”頓時豁然開朗,瞪大了雙眼轉驚恐爲喜悅,趕忙向廖淳告罪道:“何将軍!何将軍!哎呦~老身眼拙,将軍如此的威儀堂堂老身竟然沒看出來,該死!該死!”說着揮手裝着樣子扇自己的耳光。
而那姑娘深怕廖淳因爲替自己出頭而将老鸨打了,回頭老鸨又來找自己算賬,所以拿出了她在這風雪場中習得的,對付男人最厲害的“武器”,整個人倚在廖淳的身上,擡頭極其溫柔、又極其哀怨的望着廖淳,也不說話,隻是微微地、輕輕地搖頭,示意廖淳不要再爲難老鸨了。
廖淳先是被陳幕一拉,已明白過來了七分,這會兒又被這柔情似水的眼神看得心都化了,原本沖天的怒火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那還生得起氣來。
那老鸨是閱人無數,對于此檔子男歡女愛之事更是了如指掌,原本她推開梨花(廖淳懷中的姑娘的名字),把廖淳往裏面請,那是因爲梨花在花滿樓中論姿色與技藝隻是極其平庸的一個,她花滿樓中有春蘭、芙蓉、秋菊、臘梅,代表四季的四大王牌,更有櫻花、番紅花兩位異域佳麗,而作爲“鎮店之寶”的花魁牡丹姑娘有傾國傾城的容顔,若不是因爲出身不好,怕是早被選入後宮爲妃爲後去了,其他諸如百合、茉莉、紅杏、水仙等姑娘也強似這個梨花,像梨花這等姿色若隻坐于店内那可能連着幾天都接不到客,所以隻能到外面變着花樣攬客,因此倒也成了花滿樓的一道特色的迎賓風景。
老鸨本想好好的巴結廖淳一番,想靠着他叔父大将軍何進的勢力,幫自己吞并了臨街那家青樓,進一步擴大自己的生意場,卻不想好心當成驢肝肺,熱臉貼上了冷屁股,碰了個滿頭灰,如今隻在兩人的眉目之間這便看出了,廖淳好上了梨花這一口,因此立刻調轉槍頭,扯着臉皮堆起笑臉對梨花說道:“快把何将軍扶進屋裏去。”
又轉過身,滿臉殷勤地對陳幕等人說:“各位将軍裏面請!裏面請!”而後又沖着屋内喊道:“春蘭、芙蓉、秋菊、臘梅快來接客。”
這老鸨之所以還要叫她的四大王牌,不光是爲了招呼陳幕等人,更重的是她認爲像廖淳這種身份的人,如果能由自己的心腹“愛将”來服侍,自己日後的一些安排與打算實施起來會更爲的方便,她可不想讓梨花這種三流貨色知道自己的秘密。而且她是鐵了心一定要搞定廖淳,心中早已暗暗打算,如果四大王牌還搞不定廖淳,那她便會請出牡丹這朵鎮店之寶,雖說自己曾答應牡丹讓她隻賣藝不賣身,但真到了這一步也管不了這許多了。
要說這花滿樓的四大王牌,果真個個是國色天香,在衆人随老鸨進門的時候,四人便從後堂迎了出來,個個是花枝招展,步态婀娜,尤其是那個芙蓉,蓮步輕挪,手中拿着一方羅帕輕輕的将自己的臉遮去一半,美目顧盼,嬌羞之态橫生,愣是把那整日裏闆着臉一本正經的鮑恢看得是滿臉通紅,春心蕩漾,但又想努力壓制着自己内心的**與沖動,然而這一切的努力終究是徒勞,因爲他嘴角的哈喇子已經流出來了。
而陳幕手下那兩個作爲廖淳跟班侍衛的弟兄,此刻早已被廳堂中其他三三兩兩圍過來的姑娘弄得是神魂颠倒,若不是礙于廖淳與陳幕在場,這兩個整日裏在刀火中翻滾,有些年頭沒見過女人的山賊,怕是早已三下五除二的扒光身邊這群騷娘們的衣服幹上了。
但縱使身處百花叢中,而那四大王牌又是如何的千嬌百媚,廖淳卻始終不爲所動,他甚至不願意從梨花身上挪開一下視線去看看别的姑娘,這讓老鸨好生的郁悶,心中大罵廖淳:“什麽眼神,連個美醜都不分。”尋思着隻能去請出鎮店之寶花魁牡丹來壓壓場面了,于是她要她那四張王牌,以及梨花一同先招呼着廖淳等人,先去客房用茶,而自己則親自去廳後請花魁牡丹去了。
老鸨走後,正當那四大王牌要擁着廖淳等人去客房時,突然從後堂又沖出來一個肥頭大耳,挺着個西瓜般大的肚皮的中年男人,怒氣沖沖地來抓叫芙蓉的這個姑娘。這芙蓉躲閃不及,被這中年男人一把抓住了頭發,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鮑恢看了大怒,正要出手來個英雄救美,不想陳老大早已沖過去擰住了那中年男子的手臂。
中年男子吃痛便松了抓住芙蓉頭發的手,但口中卻大罵:“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罵聲未落,陳老大早已拔出腰間的匕首,死死的抵住了這中年男子的喉嚨,而且把喉嚨上的皮都刺破了,有點血流了出來。
這一幕驚得原本在大廳中莺莺燕燕吵個不停的姑娘們花容失色,驚叫着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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