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卞頭”的頭目沒好氣的說道:“除了吃你還會幹什麽?!昨天我要是拿出來,今天你還能站在這裏說話?!我們早見閻王去了!豬腦!”
這被罵“豬腦”的小頭目顯然還是沒反應過來他的“卞頭”說得是什麽意思,顧自己嘀咕着:“把他們放了,他們怎麽還會殺我們?”
而那個叫“卞頭”的頭目顯然不願再搭理自己這個愚蠢的搭檔了,所以任由他自己嘀咕着不再答話。
這時廖淳問二人道:“‘卞頭’?告訴我你們都叫什麽名字?”
這個叫“卞頭”的頭目還沒答話,那個被罵“豬腦”的小頭目就已将笑嘻嘻的搶着回答道:“報告廖頭領,我叫‘裴元紹’,這是我的頭兒‘卞喜’,嘿嘿嘿~”
廖淳也不笑,隻是微微的點點頭。而那個叫‘卞喜’的頭目一開始則是一臉的不悅,不但是因爲自己的小跟班裴元紹搶了自己的話頭,而且他那副點頭哈腰的樣子,開口就叫‘廖頭領’,本來自己還想擺擺架子,跟廖淳來個平起平坐的,怎麽說自己也是這押解隊的頭領,而廖淳現在隻是囚犯,但是被裴元紹這小子這麽一弄,自己的架子就端不起來了。
不過,這卞喜臉上不悅的神色僅僅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很快他也堆起了笑臉,抱拳作揖賠禮道:“廖頭領剛才小的多有得罪,還請廖頭領多多見諒。”
說實在的,廖淳心中有些厭惡這個叫卞喜的小頭目,一副尖嘴猴腮的樣,眼光中還隐隐透露着一股毒辣的狠勁,變臉的速度比變天還快。不過廖淳還是很清楚在這種情形下還是必須團結一緻才能從官軍的眼皮子底下溜過去的。
從卞喜等人發現官軍到廖淳、何邑二人從囚籠中出來,這中間其實已經弄出了許多的響動來,不過幸而這平原上的風大,并且這初夏時分吹得是東南風,這一小隊黃巾軍弄來的聲響都随風朝着他們的身後飄去,而且風吹動茅草發出的沙沙聲也将這些響動掩去不少,因此官軍們并沒有發現這短短幾丈外的草叢中有什麽異動,廖淳等人也因而得以躲過一劫。
從囚籠中出來後廖淳其實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往南走,去陽翟找陳幕等人,不過據陳幕的描述顯然這陽翟山城在皇甫嵩的攻擊下是撐不了多久的,那麽之後就得往荊州撤了,到了宛城之後,雖然說有波才罩着,但是安虎勾結官軍害死渠帥張曼成的事終究還是一筆糊塗賬,不給荊州的弟兄們一個交待,自己這麽貿然回去怕也是呆不住的,到時候還會徒然的給大哥龔都增添麻煩;而另一個選擇就是往北走,照原計劃去找大賢良師。
二娃子何邑的提議是,先去陽翟找陳幕他們,然後大夥兒一起往北走去巨鹿。廖淳雖然也很希望能跟陳老大、姜蘭甫等一幫兄弟呆在一起,但是他很清楚這個提議是不可行的。目前,整個颍川都在官軍的控制之下,如果隻是這二十個人的小隊,要悄悄的從官軍的眼皮子底下穿過去倒還是有可能的,但是若是帶上陳老大等人,那勢必也得帶上那荊州的三五百号的舊部人馬,因爲這些人多半也是陳老大的生死弟兄,陳老大是不可能丢下他們不管的,而他們也不可能讓陳老大一個人隻身犯險去穿越官軍控制的地盤去巨鹿的。若要帶着三五百人穿越由官軍控制的颍川平原,那可就沒那麽容易了,三五百人,光是口糧就得弄上好幾車,這支龐大的隊伍要想秘密的穿過颍川地界,那是不可能的,而若是被官軍發現蹤迹時,這三百人又是那麽的微弱、微小,恐怕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與其拉着弟兄們一起死,倒不如讓他們在陽翟呆着,到時候總還有荊州這一步的退路,再說了渠帥波才也很需要陳老大的幫忙,此刻若是帶走陳幕等舊部對渠帥波才來說無異于是釜底抽薪,把他們往絕路上逼,波才待自己不薄,這是廖淳所不願,也不忍心做的。
因此廖淳就帶着這支原本押解自己的小隊,徑直往北走去,一行一共二十人。
一路上最開心的可以說是二娃子何邑跟這支押解隊的小頭目裴元紹,何邑在聽到裴元紹被卞喜叫做是“豬腦”的時候就對他産生了強烈的好感,就好像在荒無人煙的大沙漠中發現了自己的同類般的驚喜;而裴元紹爲何邑這個比自己官職大、級别高的頭目竟如此看得起自己而興奮不已。這兩個半大的孩子,從剛才打開囚籠這件事聊起,一直往回聊,直聊到小時候如何光着屁股玩泥巴,聊的是眉飛色舞、吐沫橫飛,已經一點也不注意自己作爲這二十人隊伍中的小頭目的形象問題了。
這兩人的談笑聽得身邊的一些普通兵士也不時的跟着偷偷的發笑,卞喜則被兩人的呱噪聲弄得心煩得不得了,心中使勁的罵着:“兩個蠢豬!”廖淳呢雖然也一直沉默着不說話,不過他卻被二娃子何邑說起的那一件件童年的往事勾起不少溫馨的回憶。
就這麽,一隊人在一人高的茅草叢中穿梭行進。在廖淳的帶領下,這支黃巾小隊繞開了長社與中牟,用了三天的時間,在第四日的上午順利到達了抵達了官渡的黃河渡口。不過渡河的問題随之而來,渡口被一大群官軍把守着,朝廷封鎖了官渡的黃河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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